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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

    尚书房,几位阿哥知道今日六弟会来上学,过了卯时不见人影,天都亮了干什么去了?

    负责教导皇子读书的大学士也在纳闷,阿哥不可能出错,难不成奴才办事不利没把六阿哥叫起来?

    梁九功特意跑了一趟传皇上口谕:“六阿哥病了,请两日假。”

    “这么巧?”别是装得吧?几位阿哥脸上流露出一样的神情。

    梁九功还有事要忙,匆匆离开。

    顾八代轻咳两声:“继续下一句。”接着讲。

    太医拎着药箱来到乾清宫,刚要行礼。

    “免了。”康熙心急,“先给六阿哥看看。”

    康熙喝了碗姜汤发汗,取消了今日早朝,“命内阁大臣到御书房候着,其他人散了。”

    一整天的安排全打乱了,康熙又气又怒看谁都不顺眼。

    “嗻。”梁九功再跑一趟,收获数张探听消息的银票。

    “六阿哥病了,皇上心急如焚。”梁九功点到为止。

    官员一听不算啥大事,放下提起的心各自出宫。

    太医切了脉:“六阿哥只要不发热就没事。”皇上面前不能说全然无碍,也不能太过夸大病情,凡事留一线。

    拟了方子呈于皇上过目,太医候在一旁。

    康熙熟知药理,看过后命太医去抓药煎了送来。

    “奴才告退。”太医拎着药箱退下。

    康熙去了御书房,国家大事不能耽误,没能宣泄出去的怒火全部撒在明珠、索额图身上。

    “看看,看看!”康熙摔了折子,“这就是你们举荐的人才,一个个酒囊饭袋,连河道都治理不了要你们何用!”

    “臣等该死,皇上息怒。”被折子打了脸的明珠、索额图双双跪下请罪。

    “这些无用之人通通革职查办,再敢造谣生事立斩不赦!”康熙苦恼于黄河治理收效甚微,参勒辅的到是不少。

    “台湾是收回来了,后续尔等可有章程上秦?”康熙提及沿海一线的开放,到底禁还是开?

    多数朝中大臣主张求稳为主,开海禁先缓一缓。

    “退下。”大事处理完,康熙拿起未批完的折子翻看。

    梁九功送来了早膳,“皇上多少用一些。”

    “胤祚还没醒?”康熙动了几筷子,饿劲早过了。

    “还未,药煎好后已经喂进去了,太医在旁守着。”梁九功恭敬回道。

    “案子查得如何?”康熙忍不住磨牙,“逆子!”

    梁九功偷瞄皇上一眼,“还在查,平妃娘娘伤了脸是否派太医前去医治?”

    “赫舍里,居然逼得胤祚动手杀人,朕原以为放任这些人好暗中保护太子,没想到尽是狼子野心!”康熙承认事件的导火索很可能是因六阿哥的名讳。

    当时压在心头的三番之乱平定,太子又极为出众,加上七阿哥有先天足疾,康熙满脑子全是赐福儿子的念头。

    名讳一定冷静之后觉得祚用得不妥,他是皇帝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何况是自己的亲子,用祚并不为过。

    赐福之意仍让某些人想左了,康熙一时间思及忆起死去的皇子万黼。

    “难怪气性这般刚烈,换了旁人未必能咽得下这口气。”康熙后悔一念之差害了孩子。

    “去,告诉穆克登往深里查,将宫中所有赫舍里安排的奴才揪出来,秘密关押审问。”康熙到要看看皇后留下的这些人都干了哪些好事。

    “嗻。”皇上要清算赫舍里皇后的人!梁九功不得不高看六阿哥一眼。

    话说回来,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六阿哥乃至其他阿哥同样是皇上的亲骨肉,再不好也不是任由奴才随意欺凌的。

    穆克登接到皇上口谕,放心大胆的彻查。

    德妃最后一个得知胤祚生病,急忙命翠微去阿哥所,心揪成一团。

    翠微去了阿哥所,门都没能进去,听说小主子在皇上那里,匆匆回去禀明。

    “在尚书房病的?”德妃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胤祚打小极少生病,疑心顿时大起。

    “奴婢去时没见到芍药和张嬷嬷,大门关着听不到院子里的动静。”翠微打探之下毫无头绪。

    病生得连服侍的奴才全部不见踪影,可想而知必有隐情。

    “不必再打听。”德妃等胤祚回来再细问,在皇上身边没什么不放心。

    乾清宫,沉睡中的胤祚做了个非常真实的恶梦,一下子惊坐而起。

    “丝,好痛!”胤祚下意识去摸,“都肿了。”一时恍惚,明明跳的水屁股为何会受伤?

    眼前浮现出康熙阴翳的面容,胤祚低呼一声,“要糟!”

    “六阿哥醒了?”梁九功一个眼神递出,门外候着的小太监进来服侍小主子更衣用膳。

    怎么坐都不舒服,胤祚问梁九功要垫子,挥退布菜的小太监,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吃起来,心道御膳就是不一样。

    康熙背着手踱到屋内,瞥了眼没规矩的胤祚。

    胤祚只管吃,下一顿未必能吃到,还得看康熙的心情。

    吃完喝了茶站起身,拿眼角余光瞅康熙,做好兴师问罪的准备。

    “吃好了?”目光落在胤祚身上打量一圈,康熙坐在有垫子的椅子上,“挺会享受。”

    这话说的,莫明挨了一顿胖揍找谁说理去,胤祚发挥沉默是金的本意。

    “说说,你是如何杀了几个奴才的?”康熙好奇不假,这个儿子带来的惊比喜多。

    “当然是用手。”皮了一下的胤祚接触到康熙似笑非笑的视线,不禁汗毛直立警铃大作。

    康熙不怒反笑:“去,拿朕的鞭子来。”

    梁九功看了一眼不会说话的六阿哥,亲自去取皇上的马鞭。

    胤祚顿觉不妙,眼神飘忽不定,屁股还没好他可不想身上开花。

    “朕也用手教教你什么是王法!”康熙不狠抽逆子一顿心气难平。

    梁九功上呈鞭子,替六阿哥捏了把冷汗。

    康熙接过鞭子起身呵斥:“跪下!”

    胤祚挪了挪脚步,转身就跑直奔门口。

    不料,梁九功的动作比六阿哥快,人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下子把逃跑的六阿哥拦下。

    胤祚抬头看了眼梁九功,磨着牙瞅了眼边上的空隙,钻出去。

    “哎呀!”胤祚摔了个屁墩被挡了回去,胤祚仰起头看过去,跳出来的程咬金眼熟。

    穆克登前来禀事,见六阿哥要跑,吸取上次没能救驾的教训,把人结结实实堵门里。

    梁九功低着头抿着嘴偷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康熙冷笑:“鞭子、板子、戒尺选一个。”

    胤祚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看向一定要揍他的康熙。

    装可怜装无辜?估计求饶的话没等说出口,鞭子已经抽在身上了,光是想想皮开肉绽的画面,胤祚打了个寒颤。

    梁九功示意穆大人千万看住了六阿哥,他去找把戒尺来,这一顿揍躲不掉。

    穆克登此时看出苗头,只好继续堵着门,等皇上处理完家务事再禀报。

    胤祚权衡再三,打板子不行,伤上加伤不利于加深巩固他在康熙眼里的印象。

    于是灵机一动,胤祚道:“明日还得去尚书房读书。”所以要不就别这么兴师动众。

    “你到是乖觉。”康熙的确不好把人打残了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扔下手里的鞭子。

    梁九功找来戒尺,落在身上的凶狠视线不用猜。

    天底下老子收拾儿子天经地义,梁九功退到一边,以防动起手溅一身血。

    “过来!”康熙拿着戒尺掂了掂分量,“别让朕说第二遍。”

    弱小无助可怜的胤祚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左手,“我还得练字。”能少挨一下是一下。

    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讨价还价,康熙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用戒尺拍了拍混小子左脸,“想清楚了?”

    胤祚脸色一白,戒尺要是全抽在脸上不成猪头也难,打肿脸充胖子这事丢不起人。

    右手也伸了出去,胤祚乖乖的认栽,“想清楚了。”

    梁九功、穆克登看得直乐,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啪!”康熙发了狠,一戒尺下去小手通红一片。

    胤祚咬着牙忍着,生怕越叫打得越狠。

    “知道做错了?”康熙一连抽了十下,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错?何错只有?胤祚斩钉截铁回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梁九功、穆克登倒吸一口凉气,再度重新审慎评估六阿哥这个怪胎。

    “你懂得不少啊?”康熙又一戒尺重重落下。

    “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皆自取之者。”胤祚一边忍着痛一边树立人前倔强的性格。

    康熙气不打一处来,“还敢狡辩,自幼照顾你的奶嬷嬷都不放过,小小年纪杀心如此之重。”着实令人骇然。

    胤祚拒不认错:“张嬷嬷确实是我的奶嬷嬷,您可知她是怎么照顾我的?”

    康熙眉头深锁,手中的戒尺一顿。

    “鸡蛋羹里加泻药,冬天开窗夏天关严,大晚上不睡觉在窗根底下装神弄鬼,那时我才三岁,她安的什么心!”这些事他都没和额娘提过,没了张嬷嬷还会有李嬷嬷,这样的事情断然少不了,额娘那时又有孕在身,更不宜为些小事伤神。

    胤祚控诉:“我晚上从未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三岁之前另外一个奶嬷嬷和宫婢做妖,又是细针又是冷食。”

    “整整六年!”胤祚一点没夸张,金豆子不由自主往下掉。

    “倘若出生即亡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之过?难道要让一无所知的我来承担这一切!”胤祚是恨康熙的,因名讳而亡的可不仅仅是他!

    “我有反抗的能力,难道要等到人头落地,才后悔为何没在第一时间斩草除根?”胤祚六年来积压的不愤宣之于口,“人死了要一个交待又有何用?”

    梁九功、穆克登听得心酸,眨了眨眼睛颇为同情六阿哥的遭遇,换作其他人早死不下百次。

    “皇上。”穆克登上前跪下禀明:“宫中皇子夭折一半以上是平妃娘娘身边的陈嬷嬷动的手。”

    康熙颓然的坐在椅子里,丢下手中的戒尺,抬手命梁九功:“送六阿哥回去,找太医瞧瞧。”

    “死人的地方晦气。”留下一句话,胤祚抹了把眼泪跑了。

    康熙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阿哥所地方大换一处,人你去挑,不需要太多够用即可。”

    “嗻。”梁九功立刻去追跑远的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