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我却还是坐着,自怜自哀,我好像又惹祸了。
看向姐姐和八阿哥,见她们抬头看着我,神情不明。
我叹口气,从琴旁站起来,走回允祥身边,把他扶起来,无比心虚,“允祥,我好像又给你添乱了。”
我把他拖下了一道深深的水,不知道会不会害了他。
他叹口气,“我早习惯了!走吧,我们回府。”
“嗯!”
向八阿哥和姐姐告辞,正要走,九阿哥阴阳怪气地走过来,“呦,表妹,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居然还是块宝呢。对这么对皇上,佩服佩服!”
我恨恨地斜他一眼,亏他还有脸叫我表妹,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他表妹了。
“王爷,我们走吧。”
胤祥冲他礼貌笑笑,陪我去找三个孩子。
晚上躺在床上,他笑着看着我,“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何你每次见着四哥,都要惹点儿事出来才甘心?”
“这又不能完全怪我,是他先来招惹我,我只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以牙还牙?亏你敢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你不懂?”
“我就是不懂,他要我死,我肯定不死。”
他用手指戳戳我额头,“你呀!”
我撒娇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胤祥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我是没生气,可四哥肯定是气得坏了。”
“那是他活该!”
谁让他利用我使用怀柔政策的?那我就乘此机会让他好看。我向所有人表明怡亲王府的立场,告诉他,也告诉所有人,怡亲王府是和廉亲王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他若敢动廉亲王府,怡亲王府肯定跟他翻脸。
廉亲王和怡亲王身为四位总理事务大臣之二,地位举足轻重。加上廉亲王在朝中势力庞大,根深蒂固,而允祥,现在又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为信赖和倚靠的人。他动廉亲王府试试看!
哼!
他斜我一眼,一翻身,把我压到了身下……
这一夜他精力仿佛特别旺盛,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青海的战事越来越棘手,允祥也全身心投入各路兵马粮草以及各类军需用度的转输调剂,更无暇回家,常常留宿宫中,等待前方八百里加急。
府中不断有新的人手增加进来,不断加紧大炮的研制,地方不够,不能不停地扩府,一扩再扩。
我虽怀着身孕,却还得掌管府中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财务支出,预算结算,什么都得管,还得照顾三岁大的弘晓,偶尔还得帮胤祥核查户部账册。
虽然户部绝大部分工作胤祥都已交给下属去完成,可最后的核算部分,也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他还是不放心,即使下属查了一遍,他还要亲自过目一遍,做到滴水不漏。
有时他实在分身乏术,只能交给我。
或许是劳累过度,导致孩子难产。
分娩危难之际,派人去叫他,他却留在了宫里。
我独自坚持了四个时辰,实在坚持不了了,产婆太医们个个都不敢动刀子破腹,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他们承担不起。
最后,我实在精疲力竭,正准备放弃,貌似几个女人进来了,有洛溪,有蔷薇,貌似还有姐姐,在彻底斯里地打气呐喊声中,我只能拼了最后一口气,终于,身体一轻松,仿佛听到有人大喊,“出来了出来了!”我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床边的洛溪和蔷薇乐坏了,连忙喂我喝药吃粥。
吃完喝完,她们给我讲这几天接连发生的天大喜事:孩子出生了,青海的战事打赢了,他也回府了。
另外,青海大捷,雍正龙颜大悦,以他“总理事务谨慎忠诚,从优议叙”,特在亲王之外又加封一个郡王爵位,允许他在儿子中任意指封一人,可允祥却坚辞不受,雍正不好勉强,遂给他增加了俸银10000两,以为奖励。
看她们讲得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我却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是吗?”我虚弱笑笑,“我想看看孩子。”
是一个男孩。
还好不是女孩,否则说不定又被雍正收进宫当养女去呢。
其实我更喜欢女孩。
看着小家伙皱巴巴的样子,我开心地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还好我坚持了最后一口气,否则我们母子两恐怕现在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洛溪她们回头一看,笑得暧昧,很识趣地打招呼走了。
我不想理他。
他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的,“孩子乖,阿玛给你取名叫绶恩可好?”
绶恩?
受恩!
我恨不得杀了他。
“老土!”
他对雍正感恩戴德,可是也不必用我儿子的名字来表示吧。
他看我一眼,抱着孩子走来我床边坐下,笑道,“怎么会?绶乃丝带也,恩是恩典,绶恩可不是一般普通的丝带和恩典。他是这世界上最名贵的丝带,是上帝赐给我爱新觉罗允祥最珍贵的宝物,我会把他当做掌心里的宝,等他长大后,我就把这个世界上所有我能给予他的恩典,全都给他,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健康快乐。你说,这名字如何土?其他孩子想用都用不起来呢。”
虚言狡辩!
懒得理他。
“绶恩,等你长大了,你一定要记得,当年你的额娘为了你,差点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知道吗?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你额娘,知道吗?”
这么小的孩子能听得懂吗?马后炮一个!
见我依旧不理他,他叹口气,只好叫奶娘进来把孩子抱走。
他硬是握着我的手,“薰齐儿,你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知道你气我怨我恨我,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留在宫里等八百里加急,我当时应该回来陪你的。我错了,你别生气,先养好身子。等养好了身子之后再找我算账可好。我保证,等你下次再生的时候,我一定陪你。”
还下次,她当我是猪吗?生那么多。
这次我就恨不得杀了他了,还下次?
再说,我都三十七八了,还能生,还敢生吗?
我气得只能扭头继续不理他。
“薰齐儿,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我转头愤恨地瞪着他,当年抓起他的手,放进嘴里就死命咬,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他手背流出了血迹,我依然不解气,继续咬。
咬到最后反而是我累了,咬不动了,只好丢开他的手,气呼呼的,“疼了你为何不叫?”
“不敢呀!”
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有些好笑。
见我笑了,他立马脱了衣服掀了被子就爬上来。
“你要做什么?”
“放心吧,这个时候我能做什么?不过给你当枕头罢了,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下,我给你唱歌哄你睡,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等你睡好了,你就好好找我算账,我在这里等着你算账,可好?”
谁要找他算账,无聊!“你不去忙吗?”真是见鬼了,工作狂的他,今天会有时间陪我?
“今天你最大,天第二,天大的事儿都要为你放一放。”
油嘴滑舌!
他把手伸到我脑袋下放,让我枕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胸膛,揽着我,开始哼起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童谣。
我有些好笑,却听着听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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