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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坑一个!

    村正理直气壮地道:

    “大人,我见李树喜被村民送去见官,以为李树喜回不来了。看白隆基身无分文,可怜他无处可去。李树喜和王寡妇的房子本来是要充公的,我便说要把李树喜的房子送给白隆基。

    没想到白隆基知道李树喜无罪,朝我要王寡妇的房地,我没多想便给了他。

    可白隆基却反手把房地低价卖给了我,他这是空手套白狼。

    本来能卖一千五百文的房地,我花了一贯钱,害我白白损失了一贯钱的差价。”

    白平反驳道:

    “你明明打算私吞人家房产,一切都是你自愿等,现在却站出来咬人。”

    涂知县面露疑惑之色:

    “王寡妇既然是二道村村民,没有亲属,房产田地自然是要充公的,你怎么能随意买卖?”

    村正却道:

    “理应如此,我是先将房地收归村子,再行分配,并不是直接买卖。”

    “也就是说,你已经把王寡妇的地分给了白隆基,然后再买下喽?”涂知县问道。

    村正一愣:“好像确实如此。”

    涂知县一拍双手:

    “那不就得了吗。人家白隆基把房产田地低价卖给你,你还能赚差价呢。”

    “可,可是……”

    村正还想申诉。

    涂知县眼神忽然凌厉,对村正训斥道:

    “明明是你财迷心窍,想要霸占村民田地。

    本县为官大度,不与你计较。再多狡辩一句,赏二十大板!”

    村正被吓得不轻,庞四刚刚被押下去,村正不敢造次,只得乖乖闭嘴。村正一脸不甘地对白平道:

    “白隆基,本以为你能堪大用,没想到你是个大坑!”

    “过奖过奖。”白平拱手道。

    “你是个大坑!”村正面色难看。

    白平摇头:“你这种贪得无厌之人,我真想雇辆马车去你的坟前疯狂偷吃你的贡品。”

    “你无耻——”

    村正怒目圆睁,斥责道。

    白平厉声驳斥道:

    “你才无耻,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村正情绪起伏,指着白平怒骂道:“你才无耻……”

    “噗——”

    村正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

    “自作孽不可活。”

    涂知县连连摇头,吩咐差役把老村正抬走,放在这里碍眼。

    涂知县露出一抹微笑,看着公堂之上的白平,越看越顺眼

    “隆基,你方才把案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是一个可塑之才。

    本县希望你能来衙门上班,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涂知县向白平抛出了橄榄枝。

    白平知道,涂知县刚刚帮自己解围是打算卖自己一个人情,希望自己能加入县衙,做他的捕快 。

    看起来涂知县是一个不错的官员,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涂知县如果升迁,绝对少不了手下人的好处。

    如果自己答应下来,三五年内恐怕出不了遥安县。

    白平现在想回大邵都难,深思熟虑一番后,白平对涂知县作揖道:

    “涂知县的恩情,隆基领下。只是未来前途,我还要深思熟虑一番。”

    涂知县挥挥手道:

    “罢了,像你这种聪慧之人,到哪里都有人要。我不挽留你,但县衙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多谢。”

    白平答应下来,行礼过后转身告辞,跟随李树喜一起离开了县衙。

    李树喜和白平凑了些钱,还要为王寡妇举办丧事。

    白平从村正那坑了一千文,找到县城里专门一条龙服务的地方,二人各出了一百文,给王寡妇做了薄葬。

    李树喜看白平的眼神有了许多变化,对待方式也热情了许多。

    白平在遥安县四处打听,希望得到些关于白二河的消息。

    局势还不明朗,白平也只能祈祷时间充裕。

    要知道,白平现在一无所有,浑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九百文钱。

    如果最后白二河被处斩,御柔死在流放途中,他也丝毫没有办法。

    白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

    深夜,一轮明月悬挂天空。

    一道身影灵巧翻过围墙,稳稳落在深宅大院之内。

    此人腰间挎着一把腰刀,用黑巾蒙面,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衣人武功高超,脚步迅捷而轻,在府邸快速潜行。

    黑衣人在草地上飞速掠过,却没有留下一枚脚印。

    穿过荷花池,只留下点点涟漪。

    院外的街道上,一个巡夜更夫走过,口中喊着: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与此同时,府邸正房之中,一个中年男子被打更声从床上惊醒。

    男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坐起来环顾四周。

    男子见没有异动,便长出口气,放松下来 再次躺回床上。

    男子的卧榻雕龙刻凤,丝毫不亚于白平在淮阳候府的卧榻。

    房间内的陈设,也均是古色古香,书画盆栽一应俱全。

    黑衣人很快来到正院,在一处房间外停下,弯腰蛰伏,伺机而动。

    屋内的男子熟睡正酣,忽然感觉一股凉风倒灌在脸上,倏然惊醒。

    男子喘着粗气坐起身,打了个寒战,面露惊恐四下看去,发现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

    男子松了口气,披上衣服,前去关窗。

    男子边走边疑惑道:

    “奇怪,明明是夏日三伏,晚上的风怎会如此阴森?”

    “当然是因为我。”

    一道声音从男子身后响起。

    男子惊慌回头,黑衣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眨眼之间从腰间抽出胯刀,抵在了男子的脖颈上。

    “是你!”

    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认出了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玩味地道:

    “郎员外,别来无恙啊。”

    男子面露惊恐,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想过无数种我被他除掉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你们也是他的人。”

    黑衣人道:“太尉远见,我们虽然同在西北做事,可你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发觉。”

    “我还有一万两现银,只要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拿。”

    男子提出条件,试图与黑衣人交易。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还是留着在下面花吧。”

    男子神色凝重,面如死灰。

    “我当初便有预感,这件事的确干系重大,知情者都难逃清洗,你也要死。

    不如你我联手,共求活命。”

    黑衣人摇头:“除非到阴曹地府,否则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毒手。

    杀了你,我还能多活几年,你安心的去吧。”

    男子神情复杂,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然走投无路。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男子不禁感慨: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是我一时糊涂,枉送了性命。”

    “你自己选择的这个下场,是死是活由不得你,受死吧!”

    黑衣人双眼一凝,杀机尽现。

    男子面露惊慌,慢慢向后退去。

    “我待你不薄,你当真要杀我?”

    黑衣人步步紧逼,冷冷道:

    “不杀你,我也要死,你还是去见阎王吧!”

    只听利刃倏然破空,明月反射的寒光一闪而逝。

    黑衣人手起刀落,男子的脑袋“啪”一声掉在地上,瞪大眼睛滚到了桌子下面。

    黑衣人冷哼一声,几个辗转腾挪,迅速翻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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