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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三章 岳飞入山

    回到五马山中,徐宁将岳飞引见给赵邦杰,赵邦杰听说岳飞是名满河朔的张所部众,自然欢迎之至。

    第二日,徐宁随柔福帝姬赵嬛嬛来到赵邦杰住处,说起将五马山统兵大权交由岳飞之事。

    赵邦杰本是文官出身,并不懂兵事,扯起这么支义军来,纯属对大宋的一片忠心,不忍百姓受苦。

    如今,赵邦杰见徐宁连柔福帝姬都搬了出来,自然无法拒绝,便一口应了下来。

    岳飞得了五马山兵权,开始着手整顿兵马,加紧操练,并亲自制定了严厉的军规。

    岳飞将五马山与自己原来的部众共一万五千人混编,并从中挑选精英,利用此次缴获的金人战马,组建了一支两千五百人的骑兵,剩余战马除了补充骑兵损耗,便留给步军做哨骑。

    马军以张宪为统领,韩五副之,步军则划分四营,分别由岳飞部将王贵、徐庆与五马山的刘禹、杜世举分为统领。

    赵邦杰本想彻底脱离军务,随五马山家眷迁入太行山的山寨中,但徐宁坚决不同意,坚持让赵邦杰做了红巾军的都统制,主持山寨事务,岳飞为副都统,总领军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以岳飞为都统,这山寨的人都会不服气,生出不满与怨气来。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岳飞一来便雀占鸠巢,将赵邦杰丢到一边的话,五马山的人心怕是会就这么散掉了。

    至于徐宁自己,则挂了个红巾军参事的名号,并不负责什么具体的事务。

    赵嬛嬛的身份,徐宁也没瞒着岳飞,直接告诉了他。

    岳飞恪守母亲刻在自己背上“尽忠报国”四个字,对大宋皇族有着发自内心的忠诚与尊敬,特意到山谷拜见帝姬殿下。

    岳飞加入五马山不过月余,红巾军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行禁止、操练有据,这让先前心里多少有些不快的赵邦杰刮目相看,对岳飞的治军练兵之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到了十一月,金军南下已是确切无疑的消息,朝廷终于下定了决心,由宗泽出任东京留守兼开封尹。

    同月,金国派出使者出使早已不存在的伪楚,到达开封城刺探虚实,宗泽请求朝廷将其斩首,未得允许,反遭黄潜善等人中伤。

    宗泽到达开封后,很快稳住了开封的局面,并派出使者联络北方各地义军。

    十二月初,金国皇帝完颜晟以完颜宗翰为中路军统帅,完颜宗辅为东路军统帅,完颜娄室为西路军统帅,分三路南下,准备先攻下汴京(开封),再直奔高宗所在的扬州,一举灭宋。

    十三日,完颜宗辅率领金人的东路军自沧州渡过黄河,准备攻下滑州与中路军合兵攻打开封。

    宗泽一面组织兵力进驻滑州,加强滑州城防,同时号召各地义军向滑州集中。

    一时间,两河地区的义军群起响应,纷纷南下,赶往滑州。

    五马山,铁壁关营寨中,赵邦杰、岳飞、徐宁与张宪、王贵等五营统领正在为是否南下救援滑州或东京而争议。

    岳飞极力主张红巾军南下,投入曾经的老上司宗泽麾下,张宪王贵徐庆三人与岳飞皆为汤阴同乡,一直在一起出生入死,当然是支持岳飞的。

    徐宁却认为此时红巾军南下并无多大的意义,两河路南下的义军加上京北京西等地的义军、宗泽统领的宋军,总人数早已超过百万之众,光宗泽劝附朝廷的河东王善便拥有七十万大军,没角牛杨进的部众也多达三十万,其如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各拥兵几万的豪杰多不胜数,皆听宗泽号令。

    徐宁缓缓说道:“如今宗元帅底下聚集了这么多的人马,守住滑州,守住开封应该没有问题,若战事僵持,粮草补给便会显得更加重要,红巾军留在河北破坏金人的粮道反而更有助于抗金的大局,也更能帮助到宗元帅。而且”

    徐宁看着岳飞道:“王彦率领一万余八字军早已南下,投入宗元帅麾下,岳大哥若去宗元帅那里,很大概率会再成为王彦的部将,到时无法共事,反而不美。”

    徐宁说得委婉,他知道岳飞一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果然,岳飞听到这话,心里犹豫起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名望,远不能与王彦相比,若自己与他再起争端,只怕是无人会帮自己。

    既如此,又何必跑去自讨没趣。

    岳飞沉吟了一会,说道:“除了宗元帅,我可不愿再听从其他人的号令。红巾军便暂时留在山寨,静观其变吧。”

    徐宁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辛辛苦苦把岳飞拉入了五马山,若岳飞真的执意南下,占据了大义名份的岳飞还不得将红巾军尽数带了去。

    真是如此的话,那徐宁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战事的发展果然如徐宁所预测的一样,完颜宗辅在滑州城下苦战十余日,未能攻破城池。

    随着宗泽不停的调兵遣将,完颜宗辅有陷入重围的危险,不得不放弃攻打滑州,掉头向东,沿黄河一路劫掠。

    金人的三路大军都遭遇到了大宋军民的顽强抵抗,加上正值寒冬腊月,攻城难度增加,金人的粮道开始频繁的向南边运送粮草。

    岳飞趁机率领红巾军下山,不断袭击金人的辎重,收获颇丰。

    天气骤冷,又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而来,很快,河北之地,皆是冰封雪飘,道路难行。

    五马山上下,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金军暂止兵锋,静待春时。

    红巾军也蛰伏在山上,安心的准备过年。

    山谷内,赵嬛嬛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已被积雪覆盖的山溪怔怔出神,一脸戚色。

    徐宁在堂屋内看着她,知道又在想她父兄那些被金人掳去的亲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不一会,赵嬛嬛凑到窗前带着迟疑问道:“徐宁,你这堆的是雪人?”

    窗外的徐宁将一段树枝插了上去,回头笑道:“赵小娘子可以自信一点,这就是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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