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钱给你,女人也给你,只求饶我一命!”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别杀我,别杀我……”
“这个暴君,昏君,竟然纵容部下军队烧杀掳掠,不得好死!”
“我们死了,他也别想好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暴君,你会遭到报应的!啊……”
道路两旁,求饶声喝骂声彼此交汇,但随着手起刀落,慢慢沉寂下去。
杨广耳目聪敏,只可惜这些声音,对他毫无杀伤力。
既然选择了暴君这套路,那就以暴制暴,一暴到底!
史上第一暴君,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当初大秦嬴政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五万,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白起,不过是背锅侠而已。
没有嬴政的命令,他敢如此作为?
怕不是早就被嬴政抓起来去修长城了。
人都是逆来顺受,习惯成自然。
凶残暴戾,习惯了,也就好了。
大秦嬴政,千古一帝,谁敢质疑?
要做这史上第一暴君,丰功伟绩必须超过他,才算数!
对外残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对内,恩威并施。
所谓内圣外王,不外如是!
“你们在此守候,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杨广朝左右禁卫吩咐一声,抬脚迈入了将军府女眷后院。
先前抵抗或投降、或逃跑的,已被悉数诛杀,剩下的,则是这些惶恐不安的年轻女眷。
大概是自忖美貌能够以色侍人,她们还没有完全丧失希望。
眼看传说中荒淫无度的昏君杨广来了,连忙摆上了笑脸,款款相迎。
“恭迎圣上!”
“早就对圣上仰慕已久,今睹圣颜,三生有幸!”
“愿服侍陛下收拾大隋江山,还天下太平!”
“陛下,想必行军途中奔波,现在是时候歇息下了,让妾身们好好服侍您……”
其实,她们心头有些惊讶。
跟前的杨广,据说已经四十九了(古人按照虚岁,实岁四十八),但年轻得不像话,顶多三十出头。
而他虽然表情淡漠,气息冰冷,但对众女来说,这是天子之威,这是圣颜的魅力!
“既如此,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们!”
杨广嘴角微微咧起,朝众女招了招手。
莺莺燕燕,纷纷上前,宽衣解带,春色无边。
与此同时,江夏城门关闭,四处搜索,将屠城进行到底!
“报!”
“何事如此惊慌?”
萧铣皱眉,脸色有些不悦,他正批阅奏章呢,却被传信兵打断。
“杨广十万大军,不过半个时辰,便攻破江夏城墙,入城屠杀!”
传信兵甚至都没来得及歇息整理,风尘仆仆赶到殿前,气喘吁吁。
“什么?”
萧铣手头的奏章掉在桌上,双手都微微颤抖。
他这才明白,先前的杨广,并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要攻打他江南!
“宣朝臣进殿议事,商讨抵御之策!”
萧铣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整个人脸色惨白,不敢相信。
城墙高厚,一万精兵,粮草武器充足,竟然连半个时辰都没撑过!
难道这杨广手下的,都是神兵猛将不成?
“这江夏之兵,除了皇宫内外的禁卫,就属他们和长沙的兵马最为强力,连他们都不是对手,那么……”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是求援了!”
想到这里,萧铣立马将目光放到了地图上的李唐处。
“李渊!他和杨广乃是亲戚,先前也是君臣关系,现在他称帝了,和杨广绝对是死仇!”
“只是这求援结盟,须得谨慎,不能便宜了李唐!”
“万一他是假道伐虢,那可就麻烦了!”
萧铣整了整衣服,出了内殿。
不管怎么说,现在必须保持镇静,要不然陡然听闻这种消息,指不定他们会惊慌到什么程度!
而王世充、李密接到秘报,惊疑不定。
杨广私兵,竟勇猛如此!
“再探再报!”
没有杨广攻打岳阳的确切消息,他们只能是按兵不动。
而且他们猜测,也许杨广南下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试探他们……
“报!陛下,暴君杨广半个时辰内攻破江夏,屠城三日!”
“现如今,只怕整个江夏,都被屠杀殆尽,无一活口!”
李渊皱眉,他得来的消息,已经晚了两天。
不过秘报显示,这杨广暴戾无比,竟然大肆屠城!
“难道,他就不怕民怨天谴吗?”
李渊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冷哼一声,借此掩盖心头的惊惧。
对于这个表姨兄弟的性格,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一旦重新得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杨广当初怎么登基的,那是一路踩着尸山血海来的,弑父杀兄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亲戚?
“陛下,江夏一失,暴君杨广大军便可挥师南下,并无阻碍!”
“一旦加速的话,不出两日便可直逼岳阳,西梁危矣!”
李世民拱手上前,急切道。
“陛下,儿臣不敢苟同!虽说杨广兵强力壮,但西梁本就是一堆杂兵,勉强拼凑起来的!”
“但是岳阳可是西梁的皇宫,禁军守卫,不是那么好攻占的!”
“儿臣认为,倒是可以让他们先打起来,两败俱伤后,咱们在坐收渔利!”
李建成眼头闪现一丝精芒,心头对李世民有些轻视。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寻思着帮助萧铣?
现在可是侵占西梁的大好机会,决不许错过!
“太子殿下,咱们才建国不久,百废待兴,不宜轻启战端!”
“十万兵马,已经是咱们能抽调的极致了!西梁地域广阔,而且水泽众多,一旦战事不利,想要抽身,都难于登天!”
“咱们背后还有突厥和吐谷浑,虎视眈眈呐!”
“更何况,我们的目的是让杨广的计划不得逞就行了,万一他吞并了西梁,再要夺回来,那可就难了!”
李世民声情并茂,言辞恳切有理有据,在场大半臣子,都认可了他的话。
李建成面红耳赤,反驳道:“这都是你的臆想推测,根本当不得真!这么好的机会,万一杨广退走,等萧铣醒悟过来,迁都江陵,咱们可就没那么好顺江而下了!”
李渊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而是看向刘文静。
“刘文静,你怎么说?”
刘文静胸怀纵横之略,立下缔构之功,乃是李渊账下第一谋士。
现如今,他出任纳言,官拜宰相。
刘文静淡淡笑道:“陛下,要听一时之言,还是一世之言?”
“一时之言怎讲,一世之言,又怎讲?”
李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有些恼怒,这个时候还卖关子,是在显摆吗?
“一时之言,便可依陛下先前之策,前去应援,阻拦杨广!”
“一世之言,西出函谷关、虎牢关,南下龙门,围攻洛阳!”
刘文静说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寂静无声!
“此时,不可躁进!”
“就依先前,由毗沙门出兵相助,世民为援!”
李渊大手一挥,散朝后,却将三子和刘文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