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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泰勒斯托马斯

    (抱歉发晚了,今天事太多,求票票!求票票!)

    “该死,你就是个杀人狂!”里卡多又开始了。

    不过这话听着很可笑,我是杀人狂?那你呢?变态杀人魔?

    一个嘿手党老大骂别人杀人狂,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黎耀阳是很想笑,可他没好意思笑出声,好歹给人点面子。

    “好了,伙计,别这么生气,一个小混混而已,死就死了。”

    听听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杀条狗估计都比现在难过。

    “混蛋,我就不该帮你。”

    “看在刀乐的面子上,你会帮我的。”

    里卡多无力挥挥手:

    “求你了,走吧,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忍不住用拳头亲吻你的脸!”

    “行吧,那我先走,回头送你一瓶野猪当做谢礼。”

    等黎耀阳走了好久,里卡多突然反应过来:

    “一瓶?一瓶你也好意思开口?”

    可惜黎耀阳已经听不到了,当晚回去,他便安排骡子走货。

    比起往大西洋城运货,在纽约城内送货安全多了。

    哪条路上走什么车、过什么人,大家门儿清,基本不会出问题。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黑吃黑,不要指望这些混在最底层的垃圾有什么道义。

    华人好歹叫个江湖,讲究人对于信誉看得很重,可这帮鬼佬混的就是街头,听听这两个词,就知道差别有多大。

    混街头的和混江湖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趁着‘野猪’走红,黎耀阳的卖酒生意更上一层楼,赚了更多钱的同时,也让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他。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黎耀阳一伙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短时间内坐拥这么大一笔财富,眼红的人自不在少数。

    当然,大多数人只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真让他做些什么,借他们几个豹子胆都不敢。

    有胆量凯觑的人,无不是跺跺脚便能让这座城市抖三抖的大人物。

    其中就包括一个黎耀阳怎么都没想到的人物——泰勒斯托马斯。

    ————————————

    市政厅公园,寒风萧瑟,雪花压着树枝,更添寂寥。

    这种天气下,没有谁愿意在室外多待,海风似刀,反复切割皮肤,很不好受。

    可是公园里有这么两个人,他们穿着打扮差不多,西服加黑色长风衣,头戴礼帽,时不时要用手按着,以免被风吹走。

    他们似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表情甚是严肃。

    “尊敬的参议员先生,关于我之前提到的问题,你考虑的如何?”

    其中一人背过风头,点燃香烟,含糊着问道。

    “弗兰克,钱有很多赚法,没必要抢别人的。”年迈长者手拄文明杖,面带凝重。

    “该死,泰勒斯,这可不像你!”弗兰克咬着烟嘴,语气不耐。

    “我老了,而且这件事我有足够立场不帮你。”

    “什么立场?难道还有人比我对你更大方?”

    长者正是泰勒斯托马斯,纽约州参议员,禁酒令幕后推手之一。

    可笑吧?一手主导禁酒令实施之人,竟然跟爱尔兰帮在纽约最大的头头凑到一起,难怪底层百姓日子不好过。

    “你很大方吗?上个月该给我的钱到现在都没信儿呢!”

    泰勒斯直言不讳,在这个专业窃听设备还没被普及的年代,只要背着人,不用担心自己的话被窃听,更不用担心被留下证据。

    这也是为什么大冷天来公园见面的原因。

    “你知道根源在哪,就是那个华人小子,他不但断了我们的财路,还断了你的财路,难道不该给他一点教训吗?”

    弗兰克也不绕弯子,直接把黎耀阳摆上‘餐桌’。

    “就算要给教训,那也是你们爱尔兰人的事情,跟我无关。”

    议员都是玩嘴皮子出身的,一般人可说不过他们,更何况,泰勒斯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油泼不进,水滴不尽,这老家伙属铁牛的?

    弗兰克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跺上去碾碎,就好像脚下的不是烟头,而是黎耀阳的头颅一样。

    “泰勒斯,你听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上了船就别想下去,否则…”

    议员先生眯起眼睛:

    “你威胁我?”

    “不,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提醒!善意的提醒!”弗兰克怪笑起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听的人百爪挠心。

    “随你怎么说,但弗兰克,别忘了我是谁,是谁让你们爱尔兰人在纽约立足的。”

    弗兰克还在怪笑,像是被点了笑穴,止不住了。

    “呵呵呵~忘不了,怎么会忘呢,是你啊,泰勒斯托马斯!

    可我也要提醒你,如果没有爱尔兰人卖酒提供的资金,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稳?

    更别提你还想去到更高的位置上看风景,没有钱是不可能的!”

    两人各有把柄在对方手中,相互牵制,看起来谁都不落下风。

    最终还是弗兰克退让一步:

    “这样吧,我先让人根那小子谈谈,也许大家能合作呢?”

    “合作?你可真天真,不过好吧,谁让你是议员呢,我愿意配合。”

    没等泰勒斯开口,话音陡然一转:

    “五成!我要全部利润的五成,并且从此由我来运货!”

    泰勒斯深深看着这个贪婪的家伙,没有吭声。

    ——————————

    “什么?那位议员先生要见我?”黎耀阳听到罗恩传话,面露不解。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一头雾水~”罗恩不是没问对方为什么,只是人家不说,他便不好多问,只好来当传声筒。

    “什么时候?在哪?”

    “他想来酒厂参观,被我拒绝了!”

    “嗯~做得对,那里必须做到绝对保密,谁都不能说。”

    “放心吧,之后他提出哈德森剧院见面,这回我没拒绝!”

    “剧院?行吧,我请他看戏。”

    “他点名要看《歌剧魅影》”

    “额~他没看过?”

    “看过,但经典之作百看不厌~”

    “多谢你的评价,我来安排!”

    …

    周末演出,黎耀阳开放了一号包厢,专门用于接待议员先生。

    没有想象中的前呼后拥,他轻车简行,看起来和普通老头遛弯没什么区别。

    非要说的话,他是个有钱有势有气质的儒雅老头。

    玩白道的人都是好演员,演也得演出一番与民同乐的架势。

    跟罗恩在门口接到泰勒斯,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领到包厢落座。

    酒水、果盘、下酒菜,一应俱全,甚至还安排了两位美女公关倒酒,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增加额外项目。

    黎耀阳准备的很充分,毕竟他不知道泰勒斯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今天这出见面戏码来得着实仓促,他心里没底。

    舞台大幕还未拉开,观众席有些吵杂,也正好阻挡旁人偷听的可能。

    “得知我要见你,一定很疑惑吧?”泰勒斯捧着酒杯微微摇晃。

    “是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黎耀阳如实说。

    “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罗恩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既然他现在跟你合作,我必须要做一番了解。”

    什么了解,就是调查,不过换了个委婉说辞罢了。

    罗恩摸了摸后脑勺,被长辈提起小时候,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议员先生~”

    “叫我泰勒斯就好,或者跟罗恩一样,叫我叔叔?”

    额~现在亲戚可以随便认吗?

    不过对方主动示好,黎耀阳也不好端架子,硬着头皮叫了声:

    “托马斯叔叔~”

    “诶~这就对了,那么lee,既然你叫我叔叔了,有些话我得提醒你。”

    黎耀阳心中一紧,重头戏来了:

    “请说~”

    “卖酒虽然赚钱,但不是长久之道,就连跟罗恩私下里聊天,我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让自己放弃卖酒,转行干其它的?

    黎耀阳开始胡思乱想。

    “你也知道,这禁酒令就是我力主实施的政令,你和罗恩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呐。”

    用余光扫了眼罗恩,发现他也是拧眉不展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至少不是罗恩的意思。

    “不如这样,你还想干什么生意?我可以帮忙,或者你想试试另外一条路?我可以帮你争取华埠副治安官的职务。”

    黎耀阳不仅没开心,反而把心提到嗓子眼,一突一突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托马斯叔叔,这里没外人,咱们不妨把话往直了说。”黎耀阳不想乱猜,猜错了反而出问题。

    “唉…我也是为了你和罗恩好。”

    没看出来,黎耀阳心中腹诽。

    罗恩急了:

    “托马斯叔叔,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是直说了吧?”

    “有人找我了,希望你们能放弃一部分利益,否则…”

    “否则如何?”黎耀阳沉下脸。

    罗恩腾的一下站起来:

    “叔叔,是谁?”

    泰勒斯微微拧眉,显然不满罗恩打断他的说话节奏。

    沉默半晌,他一声叹息:

    “是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黎耀阳和罗恩异口同声。

    “科林唐纳?还是?”

    “是弗兰克锡兰,听我一句劝,别跟他斗。”泰勒斯言不由衷。

    黎耀阳深吸一口气:

    “所以,弗兰克锡兰通过你向我们施压?”

    “嗯~退出吧,我保证给你们找一个安全又赚钱的买卖,没必要跟一帮亡命之徒搅合在一起。”

    听这架势,似乎真的为了罗恩和黎耀阳好?

    “叔叔,我们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这等规模,退出?不可能!”

    不用黎耀阳说,罗恩先一步回绝。

    泰勒斯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陡然提高音量:

    “罗恩,别意气用事,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托马斯叔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为什么通过你施压?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压力。”

    顿了下,他用眼神询问黎耀阳,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缓缓开口:

    “你有所不知,我们之前在大西洋城跟爱尔兰人斗过一场,赢了,而且是大胜。

    之后,爱尔兰人又和芝加哥人斗到现在,双方打的难解难分,大西洋城每天晚上不死十几条人命都算奇迹。

    我敢发誓,爱尔兰人可能撑不住了,但凡他们有余力,也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压我们。

    爷爷从小告诉我,能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别浪费脑细胞。”

    泰勒斯不为所动,低垂眼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罗恩接着道:

    “但凡爱尔兰人有自信通过武力碾压,也用不着费尽周折找到你头上。

    我相信,只要再拖一段时间,不用我们出手,爱尔兰人自己便会垮掉。”

    泰勒斯又是一声长叹:

    “年轻,你们终究太年轻了。”

    罗恩梗着脖子道:

    “叔叔,正是因为年轻才不能丧失勇气,如果敌人打上门来还不知反抗,那不成了懦夫吗?

    反正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

    泰勒斯抬起手掌:

    “好了,今天谈话到此为止,不说这个,专心看戏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坐了不到10分钟,突然抬屁股走人了,令人措手不及。

    一直跟到大门口,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泰勒斯昂首望天,雪花将夜空染白,看不见一丝月光。

    他抬手一指:

    “你们瞧,这乌云遮住月,雪花挡住云,而雪花落到地面,又会瞬间融化。”

    撂下这么一句话,弯腰钻进车厢。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车尾灯了。

    路灯熏黄,哈气如霜,罗恩十分不解:

    “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黎耀阳刚要开口,莎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柔声道:

    “那句话的意思是——世间万物环环相扣,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是这个意思吗?黎耀阳在心里画下问号,转而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没多穿点,不冷吗?”

    “正好要下班,看到你们在门口,就偷听了一会儿,很抱歉!”

    “没事,也没说什么,快上车吧,雪天路滑,让司机慢点开。”

    “好~”

    望着汽车远离的方向,罗恩掏出一根烟点上,嘀咕道:

    “弗兰克锡兰,我们没找他麻烦,他却先找上门来了。”

    “小五去大西洋城了,希望他能带回有用的消息,那边肯定出事了,否则弗兰克不会这么着急。”

    “是啊,可是能出什么事呢?难道科林唐纳死了?”

    黎耀阳冷笑:

    “他死?不可能,那家伙贼的很,不过跟他绝对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