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漂亮原配[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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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顾年目光咄咄逼人,欲要个...)

    但陈凡世没反应过来:“凤儿, 啥叫你妈在顾年先生的病房里?”

    陈玉凤并不理他,转身去敲隔壁的门。

    陈凡世跳下床,眼睁睁看着陈玉凤进了顾年的房间, 只觉得不可思议。

    顾年, 那可是张艳丽在见之前都要先斟酌言辞,颤颤兢兢, 要特别巴结着的大人物, 军区最牛逼的女强人马琳想敲他的门,都得先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可陈玉凤居然那么随便的就进去了?

    而且周雅芳真的在里面?

    她为什么会去顾年先生的病房里?

    陈凡世转念一想,明白了。

    是顾年先生在酒楼要了招待餐, 周雅芳来送饭的吧。

    以陈凡世现在的年龄和身体, 要出了国, 再回来可就难了,他对周雅芳的感情比对张艳丽深得多, 这两年也习惯了周雅芳的照顾,并不想走。

    他也总会想起自己被打晕在地上, 一动不能动时, 周雅芳把他绑在背上,一步步挪下楼, 背到医院, 又一口口的给他喂粥喂饭, 给他擦嘴角时的样子。

    但是有什么办法,他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准备好好享受生活,不想死啊。

    此时, 陈凡世心里犹豫极了。

    为了保命,他必须出国, 可周雅芳该怎么办?

    真是为难啊!

    ……

    再说陈玉凤,她一进顾年先生的病房,就给吓了一大跳。

    目前是1994年,陈玉凤没见过,但听说米国有一种特别先进的电脑,没有主机和显示器,只是个比书本稍微大点的方盒子,名叫笔记本电脑。

    它的运行速度比台式机还快,但携带更方便,操作也更人性化。

    据说一台笔记本要三千美金,折合人民币是两万四千块。

    关键是在国内,你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此刻,几个小崽崽围在一张桌子上,蜜蜜噼里啪啦打的,正是一台黑色的thinkpad笔记本电脑。

    这东西太金贵,蜜蜜又是个手野的,陈玉凤怕她给人家敲坏了,忙喝止蜜蜜:“韩蜜,你是来做客的,不可以乱动爷爷的东西。”

    蜜蜜回头说:“是爷爷答应让我动我才动的,妈妈,我已经很小心了,不会弄坏它的。”

    顾年刚刚喝完粥,意犹未尽的放下碗,饭盒里的青菜和咸菜都给吃的干干净净了,只剩一只蓬松暄软的大馒头,他肚子已经饱了,但眼睛还是饿的,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把它吃掉。

    听陈玉凤在批评蜜蜜,接这话茬说:“陈女士,是我同意让你女儿玩电脑的。”又示意陈玉凤坐,指着几个孩子问:“他们原来玩过电脑吗?”

    陈玉凤坐了下来,说:“没有,只玩过小霸王学习机。”

    顾年不知道小霸王是什么,只说:“你这女儿很棒,既有胆又有识,这俩男孩在魄力方面可比不上她。”

    蜜蜜天性要强,而顾年曾经也是个军人,但凡军人,似乎都很欣赏蜜蜜这种性格的孩子。

    陈玉凤也不扭捏,坦然说:“一般的男孩可不是她的对手。”

    “但做人还有一点,是要懂得谦虚和学习,那个大男孩比你闺女有城府,而想在咱们华夏民族干一番事业,城府比能力更重要。”顾年指着大娃说。

    几个娃听见爷爷在说他们,也时不时回头在看。

    顾年指着甜甜,又说:“那个笨点。”

    这话有点戳心,陈玉凤忙说:“但她很勤奋,而且我觉得闺女笨点,没啥不好,她很善良,这就足够了。”

    甜甜抿唇,回望妈妈一眼,眼里是满满的爱。

    顾年点了点头,又说:“那个小的也很不错,他刚才问我,这样的笔记本电脑,能不能送到国内来卖,他说如果笔记本电脑是我的,你可以帮我做代理。小家伙话不多,但极具经商头脑,假以时日,他会是这几个孩子里,最会赚钱的。”

    陈玉凤心说,这位老爷子了不得,见孩子们不过几分钟,就能准确判断出他们的性格,看人可真准。

    顾年又说:“你母亲说你们是乡下来的,进城也不过四五年,真是难得,听说你如今很有一番事业。”

    陈玉凤的事业能做起来,其实全靠了顾年。

    她想了想,给对方鞠了个躬,并说:“顾年先生,特别感谢你当初伸出援手,借我一大笔钱,助我渡过难过。”

    顾年摆手说:“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他伸手扶腰,痛苦的皱着眉头,听语气,显然,他的心情应该非常不好。

    周雅芳说:“我看您是闪到腰了,正好我有膏腰,您要不要贴一张。”

    顾年皱眉摇头:“不必。”

    这话很冷,对方虽然很礼貌,也没有逐客,但看他的神色,应该是想下逐客令了,陈玉凤想起身告辞的,偏周雅芳向来傻乎乎的,是个没眼色的,她笑着说:“顾先生说话真好听,怪斯文的。”

    陈玉凤有点尴尬,她这妈向来不咋会说话,她怕顾年要笑话,但顾年并没有,反而耐心说:“不瞒您说,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说我斯文。”

    周雅芳坚持说:“真的,您可斯文了,人也有涵养。”

    很奇怪,她特别喜欢这位老爷子,没来由的,就想跟人家多聊聊。

    陈玉凤记得这位顾老爷子的妻儿都在米国,俩儿子也是科研人员,总之,全家人都非常优秀,既她妈傻乎乎的看着对方,不肯走,她就得缓和一下气氛。

    她于是说:“顾先生的家人都还好吧,伯母身体健康的吧?”

    顾年脸色更阴了,深吸口气,他说:“我爱人年前刚刚去世,癌症。”

    一句触了个雷,陈玉凤自悔不该问,拉了周雅芳一把,示意她跟自己走,但周雅芳挣脱了女儿,并对顾年说:“原来您也失了伴儿啊?”

    陈玉凤以为周雅芳这样直戳戳的问,顾年会生气,但并没有,顾年皱起眉头,声音一沉:“这么说,你也是单身?”

    周雅芳笑着说:“我跟男人离婚早,已经单身二十年了。”

    顾年颇有些纳闷:“您厨艺超群,性情温柔,还很讨孩子们喜欢,一看就是个难得的贤妻良母,丈夫怎么会跟你离婚的?”

    这下周雅芳想起陈凡世了,起身说:“我是来医院看我前夫的,跟您一聊天,就把他给忘了,您好好歇着吧,想吃啥就喊我,我随时给你做,现在我去看我前夫了。”

    顾年扶腰站了起来:“我送您!”

    这下是真该告辞了,大娃拉了蜜蜜一把,几个孩子也推开电脑,跑过来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轻声问:“顾年,你在吗?”

    这是马琳的声音。

    刚才顾年还容色亲和,可一听到马琳的声音,立刻拉了脸,厉声说:“不在。”一听就是在赌气。

    马琳先敲了两下,推开了门,说:“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饭。”

    顾年气冲冲摆手:“不吃。”

    马琳见陈玉凤和周雅芳在,桌上还有饭盒,一看顾年就是吃过了,于是说:“那我下午再来看你。”

    “不需要,我不过一介草民,不能助你升职,也无法给您带来什么好处,就不劳您挂齿了,请你转告徐勇义,他也不必再来了,咱们依旧是战友,但是鉴于这次遇到的意外,我不会再冒风险回国了。”顾年说。

    老爷子这话说得有点狠,马琳噎了一下。

    不过想必,当着外人的面有些话不好意思说,俩人就不再说什么了。

    当然,陈玉凤娘几个,也就跟着马琳一起告辞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还有句俗话,纸包不住火。

    烂疮得揭,脓包得挑。

    陈玉凤刚才不想让周雅芳见陈凡世,不是因为怕陈凡世丢脸。

    而是,不想让张艳丽看到周雅芳给陈凡世送饭,籍此笑话她,既现在饭送给别人了,她反而很希望周雅芳亲眼看一下张艳丽和陈凡世在一起的场景,正好让周雅芳对陈凡世死心嘛。

    这不,巧了,娘几个甫一出门,对面就是陈凡世的病房,他不像顾年,怕人打扰要关门国,反而,因为要时时观察顾年这边的动静,所以门开的老大。

    这会儿张艳丽已经回来了,果真打了几缸子的菜,有猪蹄髈,还有烧鸡,最惹眼的是一大盆水煮鱼,直接拿饭店的餐盘端来的,此时就在病房里摆开,张艳丽正在一筷子一筷子的喂陈凡世吃。

    张艳丽母子如今盯上的,是陈凡世的全部身家,银行账户里的四百万现金。

    这钱直接拿是拿不走的。

    陈凡世人也很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而且为防张艳丽还会害自己,他撂了话,只要移民签证一天没下来,他就一天不会跟张艳丽登记结婚。

    而且张艳丽早就发现了,陈凡世一直对周雅芳旧情难忘。

    就连昨天喝酒喝坏了身体,昏迷后,嘴里不停喊的,还是周雅芳的名字。

    陈凡世因为怕死,想出国做手术,可他舍不得周雅芳,就总叹气。

    这时要周雅芳不出现还好,要她来了,并且张嘴让陈凡世留下,他肯定会动摇的,所以张艳丽把周雅芳,是当成劲敌的。

    她刚才去提饭的时候陈凡世心情还很好,一来就听他哀声叹气的,当时就在狐疑,怕不是陈玉凤说了什么,哄的他又不想走了。

    烧鸡加蹄髈,肥肥的摆了一桌,正要吃饭,张艳丽一抬头,就见周雅芳已经在门口了,这时她当然要使劲混身懈数,打击周雅芳,并让她知难而退,所以张艳丽当即就掰了一根鸡腿,要给陈凡世喂:“老公,吃鸡腿。”

    陈现世看周雅芳捧着几只饭缸子,则想问,她怎么会给顾年送饭的。

    不过他还没问出口,鸡腿已经堵嘴上了。

    他当然要发脾气:“艳丽,能不能别往我嘴边送东西,我有手,我还能动,我自己吃。”又说:“雅芳你来了,快坐。”

    张艳丽把鸡腿放碗里,也笑着说:“雅芳姐,稀客呀,你是来看凡世的吗,快进来,坐下咱们一起吃饭。”

    要知道,陈凡世的模样是很可怕的,说私心点,周雅芳也是为了钱,为了他承诺的,说只要结婚,他就会把所有的遗产全留给陈玉凤,才动了心思,想跟他结婚的。

    她以为陈凡世变了,不像年青的时候那样滑头,三心二意了。

    却没想到他丑成如今的样子,却还要脚踏两只船。

    慢说比不上帅气还专一的徐勇义,他连顾年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都比不上。

    周雅芳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哈的恶心,越看陈凡世就越恶心,是强忍着才不致于吐出口的,她摆手说:“不了,你们自己吃。”

    这时要张艳丽再不说啥也就罢了,陈玉凤只会挑母亲心头的陈疮旧泡,戳破了,吃个瘪也就走了。可她偏不,她走了出来,伸手来扯周雅芳:“雅芳姐,我呆在拘留所的这两年,全凭你照顾凡世了,他一直跟我说,就是花再多的钱,也雇不到一个像你一样好的保姆……”

    说时迟那时快,陈玉凤扬手就是一巴掌,拍的张艳丽头晕目眩。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来了。

    “你说谁是保姆?”陈玉凤说着,再一巴掌又来了。

    张艳丽没预料陈玉凤会虎成这样,给打怕了,转身居然往周雅芳身后躲,边躲边说:“雅芳姐,你是咋教育闺女的,你看看玉凤,她打我……”

    打人毕竟不对,周鸦芳抓住了闺女的手,并说:“对,我就是保姆。”

    张艳丽顿时一笑,说:“陈玉凤你看,你妈都说她是保姆,她不是保姆是啥?”

    陈玉凤气的直跺脚,几个娃也齐齐捏紧了拳头。

    周雅芳走到陈凡世面前,伸出手说:“陈凡世,自打你生病后我开始照顾你,距今整整三年了,每个月算500的保姆费……一年应该是……”

    她算术不好,卡壳了。

    蜜蜜抢着说:“一年六千,三年一万八。”

    “对,给我三年的保姆费,立刻,马上!”周雅芳也说。

    陈凡世瞪一眼张艳丽,又对周雅芳说:“雅芳,我昨天给了你三十万。”

    “我不稀罕,我只要我的保姆费!”周雅芳重复说。

    “行行,我再多给你一万八,行了吧,但我现在是个病人,明天再给你,行吗?”陈凡世说。

    周雅芳这是头一回发脾气,执拗上了:“我现在就要。”

    陈凡世说:“我没法下楼给你取钱。”

    张艳丽跳了出来:“凡世,把折子给我,我帮你取。”

    这下陈凡世更生气了,因为他余光一瞥,看到顾年先生也从房间出来了,正在门口看这边,马琳马参谋长也在,在有大人物们的地方,周雅芳不给他面子,他很生气,张艳丽急赤火燎要钱,他更生气。

    但他因为还想求着张艳丽出国,所以不好对她发脾气,就只能给周雅芳发脾气,他说:“雅芳,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离婚吗,因为总是这样,喜欢闹小脾气,从来不顾全大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吵吵闹闹,让我很丢脸?”

    周雅芳早知陈凡世的人品,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无耻,自私。

    而且她没想要钱,只想争口气。

    此时就问:“钱,你给不给?”

    “等我身体好了再给你取,行吗?”陈凡世说。

    他不能让张艳丽知道他的存折密码,因为那就不是个好东西。

    怕周雅芳不答应,他又重复一句:“放心吧,我一个身家上百万的大老板,不会赖你一两万块钱的。”

    给了这笔,就恩断义绝吧,正好他心头没负担了,干干净净出国。

    谁知他才答应,周雅芳居然说:“不用了,张艳丽,那一万八我不要了,以后用来给陈凡世买墓地,买棺材吧,等他死了,你可不要来找我闺女,否则……”这个向来绵弱的女人突然扬起巴掌,又吓了张艳丽一跳。

    “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她说。

    陈玉凤头一回见亲妈如此强硬,恨不能给她鼓掌。

    几个娃都觉得扬眉吐气。

    陈凡世就更生气了,但张艳丽开心啊,经今天一闹,陈凡世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肯定会跟她走了嘛。

    不过张艳丽正高兴着呢,就听身后有人在问:“周女士,张艳丽的丈夫陈凡世,难道就是你的前夫?”

    大家刚才吵的太热闹,并没有注意到顾年,而这时他已经进门来了。

    张艳丽甫一见顾年,愣了一下。

    陈凡世只听说过顾年,看他在走廊里走动过,但目前为止还没打过招呼,既对方已经进来了,当然得赶紧打个招呼:“顾先生,快快请,里面坐。”

    顾年并不坐,只问周雅芳:“这位陈凡世,就是你那离了婚的前夫?”

    周雅芳默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要出门。

    这时顾年说:“周女士,劳烦您,晚饭还由您来送吧,上回您做过一道芸豆酸菜炖猪脚,味道非常不错,我还想吃。”

    芸豆酸菜炖猪脚,那可是酒楼的拿手菜。

    但周雅芳想了想,却说:“顾先生,您是个病人,不宜吃油腻的,这样吧,我们有新做的白酸汤,它是用精糯米发酵得来,酸汤白如乳,闻起来也有股奶香味儿,拿它炖猪脚,既营养还解腻,还能帮你开胃,怎么样?”

    白酸汤炖猪脚,也叫玉汤猪脚,于病人来说,确实是道既不腻,还开胃的营养汤。

    周雅芳不过一句话,说的非但顾年唇齿衔津,就连围观热闹的病人都忍不住流口水。

    白酸汤炖猪脚,听起来可太香了。

    果然 ,顾年点头说:”可以,我今晚哪都不去,等着你的饭。”

    周雅芳点点头,转身走了。

    陈玉凤和几个娃,马琳几个,也旋即要走。

    张艳丽此时啥都不知道,还在纳闷,周雅芳和顾年,俩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就见顾年眉头一皱,并说:“艳丽,你不是说你如今的丈夫是个丧偶的男人,还说他的前妻跟我爱人一样,也是因为肺癌才死的吗,你还说对方跟我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所以你才不想眼睁睁的,让国内的医疗水平耽误了他,想让我帮他办出国,帮他治病的?”

    张艳丽在此刻极为尴尬。

    因为顾年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而她为了帮陈凡世办出国,在顾年面前美言的时候,一时嘴巴没把住,就编了些谎,本意是为了夸顾年,同时帮陈凡世说好话。

    可谁知世事会有如此巧合。

    军区几万人,顾年是怎么碰上周雅芳的。

    还有,他们都曾是战友,张艳丽因为是小妹妹嘛,跟顾年只是泛泛之交,所以不咋说得上话。

    这趟能跟顾年有所交际,全凭她儿子马尚北帮忙。

    而顾年作为一个大企业家,架子当然端的高,就关系最好的马琳,向来见面时也只谈公事,很少说私人感情,谈闲话的,怎么会跟周雅芳聊婚姻问题的?

    要知道,为了能得到陈凡世的四百万,张艳丽和马尚北已经足足筹谋了一个月了,就在刚刚,她以为胜券在握了,可在此刻,却因为她编的一个小谎,事情要出岔子啦?

    这叫张艳丽怎么回答是好?

    此时顾年目光咄咄逼人,欲要个答案,可你叫张艳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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