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漂亮原配[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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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主义(顾年只是假意冷淡,可周雅...)

    下了楼, 邻居们相互.点点头,去上班了。

    陈玉凤说:“哥,你对别人家的孩子会不会太凶了点, 邻居们会不高兴的呀。”

    韩超理直气壮:“那都是一群小笨蛋, 没一个比韩蜜聪明的,要有, 我认他当儿子, 亲儿子。”他闺女,比这儿所有的男孩都能干,他有骄傲的资本嘛。

    望着一群从楼道里溜出来, 躲着韩超, 蹦蹦哒哒而去的小崽子, 陈玉凤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的狗脾气, 怕是这辈子都难改了。

    今天考完,就等着出成绩了, 反正陈玉凤努力过了, 考不上她也不后悔嘛。

    转眼就是年底了,这时陈玉凤才真正忙了起来。

    她订了20万个罐头瓶, 并且要集中做出10万瓶油辣椒来。

    她还让徐鑫把排练小品的几个演员专门叫出来, 一人给了他们一笔广告费, 让他们替油辣椒厂拍了一组广告招贴画。

    小品演员的广告费用并不高,就跟甜甜给别的厂家拍广告一样,一人也就一两千块,他们还是头一回被人请拍广告, 都特别激动,也特别配合。

    拍完之后, 陈玉凤立刻联络印刷厂,印了五万张宣传画。

    年前她作主关了酒楼,集中做产品的,要装满10万个小玻璃瓶,太忙嘛,连几个小崽崽都喊了来打下手,帮忙往纸箱子里装宣传单,打包箱子。

    八十个职工,全是军嫂,因为工资开得高,也因为王果果管理得当,倒没事非,干活也特别认真,但这时,就连军区的领导们都悬起了心,十万瓶油辣椒,加上各种费用,前期成本就投入了足足二十万元。

    食品是有安全保质期的,要几个月内销不出去怎么办?

    大年三十的夜,顾年该要回来了,马琳要去机场接他,路过油辣椒厂时,看到外面贴着的,一排小军嫂的宣传广告画,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现在是1995年,车里司机放的是崔健的《假行僧》,转而又换成了窦唯的《艳阳天》,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52岁的马琳是听不惯如今流行的,摇滚乐的。

    渐渐的,她也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她依旧是个工作狂,她雄心犹在。

    可于油辣椒厂的发展,她完全是迷茫的,她不知道陈玉凤将带着小军嫂走向何方,当然,她也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把陈玉凤,小军嫂,推向了一个空前的绝境中。

    今天是大年三十,军嫂们放假,回家了。

    韩超和徐磊两家子都在师级家属楼,要陪徐勇义俩口子过个年。

    徐鑫当然不在,虽说春晚是录制的,但在播出结束前,为防有演出事故发生,要补录补拍什么的,全体演职人员都在电视台待命。

    晚饭吃过,收拾了桌子,全家人围着电视机,只等一个节目。

    春晚,小品类节目都是安排在前面的,《夫妻吵架》是顺位第五。

    这还是韩超头一回认认真真看春晚,看到台上出现一个不修边服,跟他大哥还挺像的男人,前面抱个娃,后面背个兜,鬼鬼祟祟的,居然一下就给逗笑了。

    陈玉凤也是头一回看,所以兴致勃勃的。

    男演员上台就说:“计划生育苦啊,我们四兄弟,四个媳妇儿,政府要求强制结扎,媳妇还要给咱生儿子,不能结扎,怎么办?就让老娘我老娘上呗,我娘肚里已经挂了四个环了,那天她肚子疼,上医院打b超,您猜怎么着,医生一看呀,哟,老太太肚里,这是跑了辆奥迪呀!”

    四个环,可不是奥迪车?

    韩超正在削苹果,噗嗤一声,居然给逗乐了。

    男演员接着说:“政府口号宣传的好,农民想不穷,少生孩子养狗熊,可我不想养狗熊,我只想养儿子,我要生儿子!”

    这下,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徐勇义都给逗乐了,他对陈玉凤说:“徐鑫是块材料,只是原来用错了地方。”

    他明白的,要没有陈玉凤的不计前嫌,就没有徐鑫的今天。

    小品还在演,一家人看的津津有味。

    忽而有人敲门,陈玉凤坐得离门最近,不想打扰了大家,就转身去开门了。

    来的是马琳的警卫员小伍,递了陈玉凤个手提袋,并说:“嫂子,顾先生刚刚从米国回来,目前在马参谋的陪同下,正在检查谍站点的工作,他让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周阿姨,说是他的新年礼物。”

    陈玉凤早就知道顾年要来,但没想到他会大年三十来。

    而马琳作为孤家寡人,越是过年的时候越孤单,更不喜欢闲着,这会儿还在带着顾年搞工作。接过礼物,她问:“顾先生住哪家宾馆,改天我们去看他?”

    “不用了,他明天一早就会坐飞机回桂林祭祖,大年初七再回来,对了,他说周阿姨要想去,就给他打个电话,他会等着的。”小伍说。

    “好的,新年快乐,你也早点回家过年。”陈玉凤说。

    打开手提袋,里面有包装好的糖果、巧克力,还有个小盒子,打开,是个特别漂亮的手镯子,周雅芳很喜欢手镯,但舍不得买真的,总戴一个市场上买来的,十块钱的假货。

    看顾年买的玉的质地,是真的。

    他于人情往来方面,向来做的很不错。

    但是,他又不是不知道酒楼的电话,干嘛不给周雅芳打个电话。

    却非得让周雅芳给他打电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顾年其实也挺想周雅芳的,可他放不下自己的架子?

    陈玉凤正想着,蜜蜜突然说:“妈妈快看,咱的油辣椒!”

    她赶忙回头。

    小品已经演到末尾了,男演员正在吹嘘自己躲计生队的经验,女演员却主动自首,要去上环,并说:“我今天要结贫穷的扎,上致富的环,以后要卖油辣椒致富,老公,你自己去躲计划生育吧,再见!”

    且不说台上演的,甜甜有点失望:“妈妈,咱的油辣椒,只一眼就没了呀。”

    是的,小军嫂牌油辣椒只出现了一眼。

    因为徐鑫跟摄影组关系搞得比较好,给了个大特写,当然,一转而过,没了。

    不过在甜甜蜜蜜看来,这一转眼的功夫算不了啥。

    可那是春晚啊,每一个镜头都要进行反复审核的,天知道为了那么一个镜头,徐鑫托了多少关系,求了多少人。

    转眼,小品完了,新上台的节目是戏曲联播。

    此时全家人的目光都在望着陈玉凤:就这样搞一下,真的能行吗?

    陈玉凤虽然心里也没底,但得给大家鼓个劲儿:“放心吧,我觉得明天一早,要货的电话就会打来。”

    徐磊说:“就那一眼,我都没咋看清楚是咱小军嫂的油辣椒,嫂子,这趟产品要卖不出去,你得赔钱吧?”

    王丽媛忙说:“你会不会说话,大过年的,咋能说赔钱,呸呸呸!”

    俩妈望着陈玉凤,虽不好说,可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但这时徐勇义温声说:“玉凤能做好,当然好,要做不好,这是军区的事,到时候我跟高处长谈,让军区消化了那些油辣椒既可,所以玉凤,心里别有负担,好好过年!”

    家里就得有徐勇义这样一个大家长,有担当,遇到大事还能一锤定音。

    不过让部队消化油辣椒是最坏的打算,因为陈玉凤目前要替军区达到的,是要把小军嫂做到像大宝sod蜜,飘柔,西凤酒一样,在全国范围内家喻户晓。

    总之,做好最坏的打算,看到底会是个啥结果吧。

    转眼已经十点了,陈玉凤一家也该告辞,回自己家了。

    大晚上的,家家灯火通明,人人团圆,唯有周雅芳一个人要回酒楼。

    越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和马琳这种人就越显得孤单。

    陈玉凤把顾年给的东西递给了她,并说:“妈,要不你给顾先生打个电话,跟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怎么样?”

    周雅芳听说顾年给了自己东西,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

    接过来翻了翻,笑着说:“他还在首都吧,我改天做些好吃的给他送去。”

    陈玉凤说:“他说明天要回趟老家,你要想去,就打个电话,跟他一起去?”

    周雅芳说:“明天不行,你不是说了,这个春节咱的货就该走起来了,妈要帮你卖货呢。快回家吧,妈今晚早睡,明天起来还要看一遍春晚呢。”

    “妈,您不想顾先生吗,要想的话……”陈玉凤怕她妈是为了她要苦着自己。

    结果周雅芳说:“妈最重视的人是你,然后是蜜蜜甜甜,大娃二娃,顾先生排得远着呢,再说了,他有结婚的想法,可妈不想结婚,这事儿先晾一晾吧。”

    所以她并不是苦着自己,隐忍,压抑自己,她是看开了,拿得起也放得下。

    既这样,陈玉凤也就心安了。

    回到自己家,俩闺女回卧室,迫不及待的去数她们的压岁钱了。

    这几年部队也有了双月工资,徐勇义出手大方,把一个月的工资分成了三份,给了王丽媛一份,剩下的全给俩闺女了,俩小丫头一人拿了三百,王果果、周雅芳,徐磊,还有师级楼里别的领导们见了,也非要塞孩子几个钱。

    俩丫头数了一下,这个过年,她俩一人居然收了六百元的红包。

    加起来,俩丫头有一千二百元,这会儿正在商量,这笔钱该咋花。

    再说大卧室,韩超坐在床沿上默了会儿,从床底下拖出那只装枪的大箱子,从里面摸出一沓钱,甩了甩,递给了陈玉凤:“给,这些年你哥攒下来的钱。”

    陈玉凤看着有厚厚一沓,接过来一掂,惊了:“哥,这至少得有一万块吧,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些年的工资,我攒的。”韩超说。

    从进城的第二年起,陈玉凤就没问韩超要过钱了。

    他的钱一直自己拿,时不时会给她买些特别贵的口红、化妆品,自己倒是朴朴素素,就连请客吃饭都很少。

    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常年公装,几乎很少买衣服。

    现在他一年工资有六千 ,攒几年,是该有一万了。

    灌气站一月的流水有三十几万的,陈玉凤虽说赚的少,但并不缺钱。

    于一万块也不咋放在眼里,顺手扔抽屉里就想睡觉。

    狗男人不高兴了,语气很不好:“怎么,嫌少?”

    陈玉凤太知道这狗男人的小心思和自尊心。

    赶忙把钱捧到了心窝处,她说:“怎么会呢,哥,你都多少年没给过我工资了,猛乍乍给我钱,我特激动,今天晚上,我枕着这些钱睡。”说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哥,我最近看上一套梦特娇的呢子大衣,驼色的羊绒,特漂亮,我想给你买一件,就用你的钱,行吗。”

    这年头,因为港台片的影响,男人都爱穿呢子大衣。

    韩超有部队发的呢子大衣,样式倒是很好看,但这些年不流行老式军大衣了。

    嫌土气,军人们也不爱穿它。

    她想给他买件新的。

    但狗男人依旧不高兴。

    因为这是他攒了三年的家底儿,可在老婆这儿,只够买一件羊绒大衣。

    韩超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些年不是不给媳妇儿钱,而是工资太低,不好意思给,但今天可不一样了,因为他终于找到显摆自己的地方了。

    抓过钱放到了床头柜上,把妻子压躺,放平,还要全身上下捋一捋。

    他压了上来,掰上她的脸,小流氓似的,他说:“油辣椒到底能不能卖出去,你也不知道,对吧。万一卖不出去,就得咱爸让军区来销,对不对?”

    做生意得有冒险精神,而冒险,就不可能回回都赢。

    目前的情况确实如韩超猜测。

    很可能大批量的产品卖不出去,得要军区担下来。

    要那样,陈玉凤不算赔的太惨,但也赚不了钱。

    韩超当然不希望妻子的产品卖不出去,但是得给她吃颗定心丸。

    拍拍她的脸,他说:“要生意赔了,你哥的工资养得起你,要赚了,哥一分都不花你的,哥的工资就攒着给你买化妆品,买口红,比基尼,好不好?”

    此时正好零时,突然之间窗外鞭炮齐鸣,礼花阵阵。

    升空的焰火照在韩超脸上。

    衬着他清秀的眉,高挺的鼻梁,都三十了,一点都不显糙的皮肤。

    既让陈玉凤觉得嫉妒,又惊叹于他的好看。

    隔壁屋里还在盘算咋花钱的俩姊妹给鞭炮吓了一跳。

    蜜蜜习惯性的把甜甜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会儿,跳下床,拿出自己珍藏的二踢脚,麻雷子和大地红,甩炮,打火机一点,就开始往窗外扔。

    别人家的炮只是辟哩啪啦,有点声响。

    蜜蜜扔出去的却是咚咚作响,地动山摇。

    随着她一颗颗往外扔炮,窗玻璃都给震的发颤。

    可怜甜甜跑到隔壁,推开门,找妈妈做个伴儿,刚冲到门口,孩子头一回见,爸爸趴在妈妈身上,妈妈捧着他的脸,居然像亲她一样,在一点点的亲吻?

    这孩子内向,胆小,也早熟一点,不像蜜蜜乍乍乎乎,悄悄掩上门就出来了。

    父母感情好,相亲相爱,孩子看到,其实心里是特别欢喜的。

    所以掩上门的时候,甜甜抿着唇,还在悄悄笑呢。

    进城整整六个年头啦,这是甜甜过过最温暖,最舒服心的一个春节。

    她走到客厅,双手合什,对着窗外,半空中的烟花许了个愿。

    愿妈妈身体健康,愿妈妈的油辣椒,会有很多很多人买。

    再说陈玉凤这边,虽然狗男人笑的洋洋得意,还非要压在她身上。

    一副找打欠揍的样子。

    但陈玉凤还是莫名的感动,把丈夫的脸掰下来,从额头到眉毛,再到眼睛,就像她头一回翻窗去找他,他不理她的时候,她壮着胆子,一口口亲时那样。

    她掰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的,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吻了一回。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粗,面色发红,胸中腾着一只野兽,可他并没有燥动。

    而是静静的,老老实实的挨着。

    一如小时候,他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人敢束的小狼崽子。

    却只会在她面前温顺成一只看家狗一般。

    在这个世界上,陈玉凤认识很多人。

    有很好的朋友,如徐鑫,徐磊,马琳,但那都是互助互用的关系。

    她要不能创造社会价值,不能给他们带去利益,他们是不会屑于跟她交往的。

    父母,婆婆,孩子,是她的亲人,也都是需要她来照顾,抚养的。

    而在她身后,唯有韩超。

    也只有韩超。

    不论她是土兮兮的那个乡下媳妇儿,还是女企业家,再或者做生意赔到一无所有,不用怕,只要回家,他肯定会负担起她,养着她。

    他虽工资不高,脾气还臭,动不动就要她来甜言蜜语的哄着。

    可他也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无可撼动。

    ……

    不一会儿,韩超按捺不住心痒,也怕蜜蜜炸坏了窗户,带她下楼放炮去了。

    陈玉凤太忙太累,早早就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夜,她做了整整一夜产品积压,卖不出去的梦。

    第二天是初一,不上班的,陈玉凤索性就准备长长的睡个懒觉。

    但才八点半,就有人打电话来了,而且是好久不见的崔自强。

    随便问了声新年好,他说:“嫂子,今儿早晨起来我看春晚,看到小品里有演员捧着油辣椒,那是咱小军嫂的油辣椒,对不对?”

    “对,是咱小军嫂的,不止有油辣椒,还有菇酱,虾酱,牛肉酱,各种各样的酱料,咱的产品线现在特别丰富。”陈玉凤笑着说。

    崔自立兴奋的大吼了起来:“嫂子,我现在在齐齐哈尔,跟一帮大车司机在一起,你亲自跟他们说,电视上的油辣椒是不是咱们的。”

    陈玉凤清了清嗓音,高声说:“是,而且演员给咱拍了广告,你们要来首都,就能看到啦!”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人说:“这么说,咱寻常吃的油辣椒上电视啦?”

    “我们拌面拌饭的东西,春晚上的演员居然也会吃?”还有人在叫。

    这年头,电视机,电视台,多神圣的地方。

    可他们日常佐餐的小酱料,却上电视了。

    可以想象一帮大车司机得有多激动了。

    而从‘小军嫂’油辣椒上商报那回,陈玉凤就发现了,啥叫家喻户晓,能上报纸,上电视的就是家喻户晓。

    油辣椒是个人人可做的东西,虽说小军嫂的风味好,但毕竟物流不广泛,它有地域流通的局限,所以它在首都有名气,但要打响全国,特别难。

    怎么才能让全国人民都看到‘小军嫂’油辣椒,并且想买,就得让它上电视。

    而且最好的广告就是春晚,以及春晚的小品。

    因为不像歌唱,戏曲类节目,播完不会复播。

    小品是几乎每天电视台都会重播的,这个影响力可就深远了。

    大年初一只有崔自立打电话。

    初二这天有三个大车司机打来电话询问。

    转眼到了初三,这天简直电话不断,时不时就有人打电话来,无一例外,都是这几年一直在购买油辣椒的长途车司机们。

    开始大家只是聊一聊,问一问。

    但是初四这天,崔自立又打了个电话,说让陈玉凤准备一下,自己有七个朋友,要一起来拉货,让她一人先准备一千罐油辣椒。

    初六这天,又有几个大车司机打来电话,说是要预定产品,张嘴就是几千瓶。

    这些年,知道小军嫂的大车司很多,因为职业关系,他们的交际范围特别广。

    只要跟人说一句,电视上那油辣椒自己吃过,味道有多好,口碑不就有了?

    而像崔自强一样,大车司机们大多人憨,不会搞推销,原来只是带着卖一点。

    可现在他们不需要推销,只要竖竖大拇指,说咱的东西上过电视。

    经销商们可就不是爱搭不理的二百五了,他们会直接轰抢。

    而普通老百姓呢,在连番播出的小品里看到过油辣椒。

    知道是品牌,又岂会不买?

    所以从正月初七开始,首都的经销商们就开始抢货了。

    紧接着,外地的大车司机们来了,20万瓶油辣椒,在任何人想来,它都得卖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但事实是,其后一个月,20万瓶油辣椒几乎一售而空。

    做产品就像引水时要凿渠一样,难的不是卖,而是凿开销售的水渠。

    当卡车司机们开着大卡车奔向全国,当渠道被打开,销售就会变成良性循环。

    再加上广告画的四处招贴,小品演员们的影响力。

    从无人知晓的小作坊,到全国家喻户晓的名牌,陈玉凤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而从现在开始,小军嫂也开始的,要向企业化开始迈进了。

    话说,一开始陈玉凤做企业是为了顾年。

    但当真正忙起来,不说她,就连周雅芳都把顾年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转眼顾年从老家回来了,要正式跟陈玉凤谈合作了。

    此时马琳不着急了,甚至她都不用去现场。

    顾年是由陈玉凤来接待的。

    不过三个月,可相比顾年上次来时,油辣椒厂又是一个样子了。

    这会儿正好几个司机来拉货,一人又是一次性几千瓶,折合下来,每个人得搬几十箱的东西,军嫂们正在忙忙碌碌的搬着货,司机在跟王果果讨价还价,想把价格搞低点,多赚点利润,还想多拿几张招贴广告。

    顾年跟着陈玉凤进了厂,四处看着,边看边点头。

    不需要她再说什么的,当他在大年三十夜看春晚,并从小品中看到油辣椒的特写镜头时就知道,陈玉凤用了一个偏门的营销思路,还搞得很好了。

    可以说她的成功是必然的。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她的周围围绕着一帮能做事的人。

    陈玉凤本身的能力并不强,但她情商非常高,善于跟人相处,也善于利用人,就比如小阿眯,能力强,性格硬,一般人跟她很难相处,但陈玉凤就可以。

    再比如马琳,既固执又极端,可偏偏陈玉凤就能跟她处得很好。

    当然,这时顾年心里不免心生佩服。

    因为‘小军嫂’是个单纯的,完全依靠女性的力量做起来的企业。

    华夏传统女性,即使他亡妻那样的女强人,在顾年看来,其眼光中总有些局限性的,可新生代的女性,就比如陈玉凤这种,似乎跟男性并不差什么。

    这叫顾年特别惊讶,且想不通。

    这不,他正思索着,忽而听身后有人喊:“顾年?”

    这声音,既欣喜又激动的,是周雅芳!

    顾年回头,就见周雅芳跟厂里的女工们一样,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头上也戴着虚蓬蓬的白帽子,她跟别的军嫂看起来差不多,但又有不一样之处,因为她一看到他就在笑,那种笑让顾年这把年龄的人了,还会心跳发慌。

    周雅芳看到顾年,特别惊喜,只差要拉他的手了,笑着说:“顾年,你住在那儿,我这会儿就回去做饭,你想吃啥,我做给你吃?”

    顾年闷了会儿,才说:“你这半年不曾给我打过电话,我以为你不想联络我。”

    周雅芳说:“不是不想联络,家里忙,女儿孙子,一大堆的事呢,我也怕打扰了你。这不咱又见面了嘛,想吃啥,你说,我去给你做。”

    她这样,顾年就有些搞不懂了。

    因为长达半年,他一直在等,可她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去看他。

    本来他以为周雅芳是在端着自己的身价,想让他来主动追求她,在结婚时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权益。他并不想失去婚姻中的主动权,所以故意冷了她半年。

    如今,顾年见了周雅芳,还是会觉得心动,甚至可以说是心悸。

    乍一见她,他还是特别欢喜,就像头一回见她时那样,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忍不住想要亲近,但是他很纳闷周雅芳的反应。

    如果她也像他一样,想故意冷淡,争取主动权的话,此时就不该搭理他。

    等他主动求和,跟她搭话的。

    可为什么她会表现的如此坦然,亲切?

    当然,既她装的没事人一样,顾年也就不能表现的过于激动。

    他淡淡说:“饭就算了,你忙你的就好。”

    “行,但你要吃不惯宾馆的饭菜就给我打电话,打到酒楼,我给你送,或者托孩子们给你送,都成。”周雅芳说着,带上塑胶手套,去干活了。

    临走时还回眸一笑,给他挥了挥手。

    这不对,顾年只是假意冷淡,可周雅芳是真的,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男人,至死是少年。

    尤其是顾年这种,既有钱,还有身份的,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冷待过。

    他跟着周雅芳走了几步,并说:“我看你挺忙的?”

    周雅芳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您嘛,玉凤搞了个大厂,我是她妈,必须得帮着她呀,孩子们也得有人照顾,我有四个孙子呢,今年有俩升初中,生活方面也得照顾好。”

    顾年一听,心里更不高兴了,倒不是说他反对人在老了之,给子女们贡献余热,而是,他虽然从来没有联络过周雅芳,但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可在周雅芳的嘴里,他的重要性不但比不上陈玉凤,甚至比不上她的孙子?

    这时周雅芳已经进车间了。

    顾年目送她离开,示意陈玉凤也去忙自己的,就准备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几个小崽崽是,大人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最近因为忙,大娃二娃,蜜蜜几个给拉来当了小劳工。

    这会儿闲了,几个娃凑一块儿,不知道在干啥。

    让顾年提起兴致的是蜜蜜。

    因为黎宪刚给他打电话时曾说,韩超自我吹嘘,说他的二女儿极为机敏,连番两次交手,搞定了他两拔人马。

    黎宪刚当然不信,还说自己不介意亲自来试探一番,看韩蜜是否真有韩超说的那样厉害。

    黎宪刚到底有没有来,目前顾年还不知道。

    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老牌军人,黎宪刚的能力当然也不容小觑。

    不过顾年自打头一回见面,就挺瞧得上韩蜜。

    但他觉得大娃更厉害,孩子虽小,人稳,心思沉。

    此时他踱步过去,就听大娃说:“韩蜜,我建议咱们还是去西单吧,商场大点。”

    蜜蜜却说:“不不,就去前门的华联商场,那边东西便宜。”

    华联商场附近的前门大酒店是个老牌宾馆,黎宪刚要来首都,一般都会住在那儿。

    顾年眉头一皱,心说怕不是黎宪刚来了?

    搞些小手段,要哄几个孩子出去?

    战争是国与国间的事,也是男人之间的斗争,跟孩子无关。

    而在韩超和黎宪刚的较量中,顾年一直是保持中立,或者说略偏袒于黎宪刚的。

    因为黎在烟里藏了毒.品的事,顾年是知道的,但他选择了偏袒黎宪刚,并没有把事情告诉韩超,旨在看他们公平的,凭能力斗一场。

    可黎宪刚要染指韩超家的孩子,就不对了。

    这不符合国际人道主义的精神,更不是一个军人该做的事。

    顾年此时不免有些生气,不过他并没说什么。

    他想看看,这帮孩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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