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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第42章取暖

    房间里有热炕,  屋子中间也放了火炉。

    他拽了她到火炉前的蒲团上坐下,想到刚刚手心里的冰凉,从木头衣架上拿了他的大衣给她披上。

    只是刚刚过来几步路,  也不知道她的手怎么冷成那样。

    还是今天路上过来冻着了,  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他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一切正常这才也坐到了蒲团上,  伸手拿了火钳去拨火炉。

    林窈看了看身上的大衣,  再看看专注拨着火炉,  让火炉里面的火苗窜得更高的韩向军,  嘟囔道:“屋里不冷呢。”

    “等暖和了再脱。”

    他道。

    林窈不出声了。

    他的衣服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强烈,又令人温暖安心。

    就好像现在燃着的那个火炉一样。

    她转头看他,  看他静默如石雕,棱角分明的侧脸,坚硬但却半点不会让人,不,让她觉得冷漠或者不可靠近,相反,是跟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一样,  让她心里很安定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不是想尝试着新的,  有趣的东西,而是就是坐在这里,也觉得欢喜安乐内心满满的感觉。

    她往他身边坐近了些,  他看了她一眼,但并没说什么。

    林窈道:“韩叔叔,  你嫌我烦吗?”

    “不会。”

    他道。

    “谢谢你,  ”

    林窈伸手在火炉边烤了烤,  搓了搓,才笑道,“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以前很孤独,喜欢人,也喜欢热闹,但却又不会和人太靠近,你是第一个我想要亲近的人。”

    好像如果有这个人在,连老桃树里的孤寂都能忍耐了。

    他拨了一下火钳,火光跳了跳。

    他道:“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会吗?”

    她笑。

    虽然她知道他这是拒绝她再靠近的意思,但却并不在意。

    她转头看他,笑道,“那你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吗?”

    暗夜下,灯火昏黄,火光映在她光滑的脸上,忽明忽暗,但眼睛里的星星却一直都在。

    他转开目光,看向炉火。

    不知道。

    他心道。

    因为别人好不好关他什么事呢?

    他现在这样压制,也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好。

    只是恰好......

    “一定不会。”

    他不出声,可她却还要继续这个话题。

    她伸手攥住他的手指,跟他道,“韩叔叔,你一定不会再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了。”

    因为只有我能给你治伤,只有我能让你的身体更好,只有我能化解你的厄运。

    “所以,你爱我吧,好不好?”

    她看着他。

    语气带着些撒娇,带着一点点祈求,有一点低低的随意,但又像是无比的认真。

    “窈窈!”

    韩向军的心头剧震。

    他的手动了动,想抽开,可最后却反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柔若无骨,先前他拽她进屋时还是冰冷的,现在好了些,但仍是有点凉。

    这个时候......

    他想,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爱她的人吧。

    跟男女之情无关,只是太孤单了,想要一个爱她的人。

    ......病弱的养母,缺失的父亲和母亲,她再开朗,笑起来再温暖,却说,一个想亲近的人都没有。

    他握着她的手,收紧,道:“好。”

    林窈以为自己听错了。

    蓦地睁大眼睛看他,确认道:“韩叔叔?”

    他转头,对她笑了一下。

    目色坦然,像是一个承诺。

    林窈的心里顿时像是要飞起来,她差点要站起来,不过他还坐着,就没有,只是从他手里抽走手,坐得跟他再靠近了些,搂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真的吗,韩叔叔?”

    声音软甜。

    她抱着他胳膊时他有一刹那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

    他命令自己稳住心神,道:“到你遇到更好的人为止。”

    他愿意照顾她,直到她更大一些,更能明确她的生活。

    或许不容易,但他会尽力......本来也是他欠她的。

    ......至于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那心底的野兽,那就不要出现。

    林窈听到他这话却是一愣。

    随即低头笑了出来。

    她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最好的。

    但是迄今为止,你是我唯一最想要靠近的,想要的。

    不过她却没解释什么。

    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在她上大学之前,两个人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不能真的任性,破坏两个人的关系。

    这应该已经是最好的距离了。

    炉火噼里啪啦的,没有风,但因为他扒拉着,偶尔就有火点跳出来。

    她就那样靠在他身上靠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是享受那片刻的安静和温暖,他除了拨着火钳的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连最开始有些重的呼吸都慢慢平稳下来。

    夜已经深了。

    “那个单子,你有什么想法?”

    他终于开口问她道。

    林窈侧眼看了一眼他刚刚放在桌上,拿了本书压着的那张单子,“唔”了一声,道:“韩叔叔,你说,那些东西我大伯知道吗?”

    韩向军静了一下,道:“回去我帮你查一查。”

    那张单子上有一枚红宝石蝴蝶胸针。

    他曾经在他父亲六十岁生日的宴会上看到赵新兰就戴了这么一枚蝴蝶胸针。

    因为他曾经在孟楠的身上看到过......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他母亲夸过那枚胸针造型别致,和一般的蝴蝶不一样。

    孟楠就曾经说过,那是她妈亲自设计,然后找工匠打了镶嵌的,并不是外头买的。

    当时他看到赵新兰戴了那胸针,还以为,那是孟楠留给林家的。

    原来不是。

    答案呼之欲出。

    但他也不是莽撞的人,他想要拿到更多更确切的证据。

    ......这件事不该含糊过去。

    他道:“听说你是你妈临终前托付给你大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想来你妈应该会跟他说过吧。而且,你妈并不是突然出事,而是缠绵病榻一段时间才过世的,我想她临终前应该会有一些什么信件。”

    林窈点头,道:“对,我看她的遗物,她是十分喜欢用笔录和信件表达自己心情的人,下乡之前,她就把好多日记和信件交给了外叔祖母,她小时候更是有很多的书画留下来,没道理临终前把我交给大伯,却半点书信都没留下来,听说那个农场后来看她处境可怜,对她并不算差,周家人也跟人打了招呼,对她还算不错的。”

    “我会帮你追回来的。”

    他看她神色反应就知道她对那些东西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在意。

    但她有一些奇怪的原则。

    不,是“是”与“非”的原则。

    那些东西是她母亲的遗物,不管贵重不贵重,不是属于她大伯的,她就一定会拿回来。

    他想到之前她卖她养母的缝纫机和自行车,后来又做衣服卖出去,他还担心她是不是太过看着钱。

    现在想来那时他真是跟别人一样,还是用了世俗的眼光去解读那些事情。

    “嗯,”

    林窈点头,道,“韩叔叔,你记得吗?大伯曾经说想要找我私下把那房子买下来......我记得大伯母说过,他们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他是用什么钱把那房子买回来呢?回去我试探试探他吧。”

    “嗯。”

    他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那样大概是最难堪的方式了。

    可是她想试,他就不会反对。

    他伸手帮她按了按腿,道:“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去睡吧。”

    林窈伸了伸腿,果然有点麻,搂了他的胳膊撒娇,嘟囔道:“不想睡,我睡不着,韩叔叔,我自己睡不着,我在你这里睡好不好?我想在你身边睡。”

    韩向军:......

    他有些头疼,低声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因为他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突然回到她母亲的旧居,看了那么多她母亲的遗物,所以才会睡不着。

    所以虽然是在斥责,语气却是温和的,并不严苛。

    甚至还带着些怜惜,和一些无奈和宠溺。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

    林窈低声笑,道,“如果我不继续读书的话,我都能结婚了呢。你知道我阿妈临终前我大舅妈一直劝我妈什么吗?她劝我阿妈把我跟那个粮站站长儿子的婚事给定下来......我阿妈其实有犹豫的,当时她问我,我说不喜欢,她才改了主意,要是那时候定了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婚了。”

    不过她说着话却站了起来。

    物极必反。

    她是天生就很会恋爱的好不好。

    跟个痴男怨女似的缠人那就不是她的风格。

    也会破坏所有美好的感觉。

    她道:“那我回去了韩叔叔。”

    韩向军起身把她先前脱下的他的大衣又给她披上,道:“我送你过去。”

    他送她回去了,又帮她检查了热炕,拨了拨火炉,稍微开了一点窗,这才离开。

    这回林窈没再缠他,反而乖乖的上了床,看他帮自己掖了掖被子,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看他离开时在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黑夜中两人对视,她看到他的眼神,心道,他今晚可能才是睡不着了。

    韩向军回去之后的确没睡。

    他看到桌上的单子......那丫头就这样把单子留在了她这里。

    明明她性子看起来亲切好相处,其实跟人分得很清,但却对他完完全全的信任,一丝一毫不设防。

    他想到她说,“我想在你身边睡”,仰着头看他时亮晶晶的眼睛。

    ......他深吸了口气。

    他已经生出了念头。

    就留她在身边也没什么,他会疼她宠她,给她所有他能给她的......总比把她交给别人好。

    谁知道她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他不放心。

    也不舍得。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疯狂滋长,他想用理智按下去都按不下去,好像比最曾经受过的,最难忍的反叛酷刑训练都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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