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冤种她绝地求生[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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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姜定死亡

    火光电石之间,长安就懂了纪简所谓的懂是哪方面的懂。

    他被气笑,一把拉住纪简的手往柜子门上去摸,“来,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纪简往后退,摇晃着脑袋,嫌弃,“这就不用了吧,咱俩关系没有铁到连这东西也要看一看的程度。”

    见纪简不去摸那柜子,长安似笑非笑看着她,一下子贴近她的耳朵,压着嗓音:“纪医生,我发现你对我私生活很感兴趣啊。”

    热气呼呼地刮到纪简的脸上,睫翼微颤,她沉静的面皮有点发红。

    纪简佯装镇定,慢慢把身体抽出来,一本正经:“别聊了,睡觉!”

    她一下子跳回地上的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对大眼睛在被子外面灵动转着,小心翼翼看着不怀好意的长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纪简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长安别有玩味支起自己的手,看着纪简,“刚刚我说别看了睡觉,你是怎么说的来着?现在想睡觉了?没门!”

    “我真的好奇,你倒是说说你以为这柜子里是什么?”

    真是个记仇的小东西。

    纪简才不理他,眼睛啪唧一闭,假装听不到他说话睡着的样子。

    长安拉扯了几下她,她都像个死人一动不动。

    长安觉得没意思了,鼻尖哼了一声,把灯关上。

    第二日一早起床,纪简一眼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熟悉的大熊玩偶。

    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她一把抱住玩偶,满足地扬起舒服的笑,脸不老实地在玩偶上蹭蹭。

    长安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明白了纪简和他睡过两次都必要抱着他蹭蹭的原因,好家伙,把他当成一抱枕了。

    看着纪简惬意的笑容,他心道:看来花了一晚上的功夫飞了一趟市区去取这个大熊,还是很值得的嘛。

    没舍得喊醒纪简,长安轻轻关上门出公司了。

    这几天,长安时常会出去在暗地里帮军方解决那些难以杀死的感染者。

    有些感染者吃了太多的人,进化出来的能力让长安都要心惊。

    零号病毒激发基因的能力也让他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

    再厉害的感染者遇上他,都会像流星一样陨落。

    长安有自己的宗旨,那就是只杀吃过人的黄眼睛感染者。

    而军方就不是这样了,他们无差别射杀感染者——无论是否吃过人,无论是否是不再传染病毒的稳定者。

    所有笼罩在阴影下的秘密浮出了水面,市民渐渐了解到这个病毒的真正面目,可是已经迟了,临川已经沦陷。

    大家躲在自己的屋里,祈求军方早一点杀完流落在外的感染者。

    可杀的速度完全比不过被感染的速度,各区自顾不暇。

    长安在外巡视时,发现一个和他同样异化出了翅膀的老男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吃人。

    那老男人很警醒,发现了长安,他感受到长安强大的实力,犹豫片刻,让出了自己身下的尸体。

    他在邀请长安一起进食。

    长安穿着修身的牛仔长裤,一步一步走入巷子深处,寂静无声,风在这里停驻。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透过凌乱的刘海冷冷看着那个老男人。

    “一起来吃吧,她很好吃的。”老男人再次邀请。

    长安黑眸落在地上的尸体上,那是一个腹部几乎被掏空了,肠子流落了一地的十三四岁小女孩儿。

    稚嫩可爱的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眼睛死也没有闭上,血沾满了她的头颅与发丝,还有那白色的校服上面。

    “很好吃?”长安的脚步沉住,他侧了侧头,眼睛眯了眯,“你吃她的时候,看到她那双眼睛,你会难受吗?”

    “难受?”老男人摇头,舌头舔了舔血淋淋发嘴唇,“我只觉得她很好吃,比其他年纪的小孩儿好吃多了。”

    “你也是感染者,你也很想吃吧,来吧,看你这么强大,来吃一点,实力会提高的。”

    “不难受吗?”长安声音冷若冰霜,凌厉道:“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人吗?”

    他的白色翅膀迅速张开,遮住了大片的阳光,长安向老男人奇袭过去。

    老男人的翅膀一直是张着的,当他注意到那个强大的男人盛盛杀意后,他急速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长安不急不缓跟在他的身后,咬紧他的退路。

    纪简醒来时,发现梦里的大熊居然真的在自己手中,她惊喜眨了眨眼。

    不用动脑子想,她都知道是长安去她家里取的。

    纪简开心站起来,想和长安说声谢谢,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长安。

    嗯,又去杀吃人的感染者了。

    她心下了然,心情甚好去了实验室。

    只是还没有干多久,实验室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

    隐约听到“安哥”“定定出事”这几个字眼,纪简放下手中的试管,走出去,沉静问:“出什么事情了?”

    隔着几个实验员,她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姜定妈妈。

    一瞧到纪简在这里,妈妈一下子扑了过来,声泪俱下,“纪小姐,求求你救救定定吧。”

    “怎么了?”纪简一把扶住她,细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定定他一大早就不舒服,手上的黑线变成了红色,现在红线正在往心脏的方向蔓延,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打电话给安哥,他说他现在在西城区的郊区,一时之间赶不回来,他说实验室里应该还有他的血,可以先给定定用上。”

    纪简一下子僵硬住,许久许久,她艰难吐出了几个字,“那血我已经用去做实验了,现在这里没有可以用的抗体,抱歉。”

    像是宣告了死刑一般,纪简做着上帝的角色,说出了最冷漠无情的话。

    妈妈一下子腿软瘫倒在旁边的座位上,“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定定,他撑不下去了,怎么办……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回家,为什么要把病毒染给定定和他爸啊……”

    她掩面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纪简同样心急,她打了长安电话,长安表示自己飞行实在是太容易吸引军方过来,所以只能开车回东城区。

    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让池野把定定送出来,沿着对角线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把定定送到他身边。

    这样他还可以试着救一救。

    纪简沉着冷静拉着妈妈下楼,在清吧里看见疯狂抽搐口吐鲜血的定定和守在定定身边的池野。

    定定小脸的肤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而无力,那水灵灵的眼睛此刻痛苦紧闭着,稚嫩的哭喊声响遍了清吧内部。

    十分让人心疼,纪简静静抹了抹他的脸颊上的血,“再忍忍,定定,乖孩子,再忍忍。”

    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出发了,妈妈抱着定定坐在车的后排,纪简坐在副驾驶座,焦心看着外面。

    还好今日这片地区没有军方的人来巡视,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可到了市区附近,就有很多的军人在巡逻了。

    眼见着前面一支二十人军人小队直直向他们走来,妈妈看着窗外的持枪的军人,吓得声音都打颤:“怎么办?听说他们见到感染者就会开枪,我们要全被杀死了。”

    池野紧紧盯着那些军人,放慢了车速,问纪简:“要不我们现在掉头回去?”

    纪简皱着眉,声音沉稳,“不,那样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先把定定脸上的血给擦干净,然后……把他打晕,不能让他继续抖让军方看出端倪来。”

    妈妈擦干净定定脸上的血后,不太忍心下手,纪简转身一个手刀重重劈过去,定定一下子就不动弹了。

    她指挥妈妈把定定藏在座位底下,那位置隐秘,只有军方不上车来查,就不会发现车座下还有一个小孩儿。

    纪简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块儿纱布,“池野,有没有刀?”

    池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基于对她这一系列冷静动作的信任,他从小腿处拔了一把利刃给纪简。

    纪简咬着牙,拿刀在自己左手腕黑线处划了不深不浅的一刀。

    “你干嘛?”池野震惊,她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割开自己手的?

    “没事儿,我有分寸。你就正常开过去,速度不用放慢。”纪简麻利地把纱布绑在伤口上。

    她黑眸沉沉隔着防偷窥车窗看着那几个越靠越近的军人。

    他们逼停了车,有人敲了敲窗户,朗声:“例行检查,麻烦开一下窗。”

    纪简摇下车窗,虚弱问:“长官,请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些军人瞧见是一个长得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刚想放松警惕,猛地一眼就看见她蒙着纱布的左手,他们马上举起了枪指向纪简。

    纪简急忙把两只手举在头顶,慌乱道:“长官,我不是感染者,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不是?”一个士兵狐疑问:“那你手上为什么用纱布盖着?把纱布取下来给我们检查一下!”

    纪简带着哭声:“冤枉啊,我贴纱布只是因为手臂不小心被刀划伤了,现在我小姨和弟弟带我去市区里面的医院缝针而已。各位长官,我们东城区的医疗系统早就崩塌了,我要是不来缝针处理,到时候不是死在零号病毒手里,而是死在伤口发炎上啊!”

    她缓缓把纱布揭开来,一边揭开一边喊疼,一副梨花娇嫩、风吹欲泣的模样。

    这副模样惹得军官心生不忍。

    他们细细看去,那纱布下白皙的皮肤上果然只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没有其他的东西。

    几个军人互相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是个普通市民。

    那她旁边安然坐着的脸色都很正常,应该也不是感染者。

    他们给纪简的车放行。

    逃过一劫,池野佩服夸赞,“纪小姐,你的演技是真的厉害。不过,你手上的黑线怎么消失了?”

    “我的异能。”纪简草草把伤口包扎好,转头去看把定定。

    定定被晃醒,可是病发速度更快了。

    妈妈脱掉定定的衣服,手忍不住捂住嘴,把惊呼给压下来。

    那红线已经蔓延到心脏附近。

    “定定,你再撑一撑,马上就到了,你的长安哥哥马上就和我们汇合了。”纪简抓着姜定的手,使劲摇晃。

    姜定浑身抽搐得愈发厉害,血液大股大股从七窍里流出,染红了车里的毛毯。

    “我答应过你会救你的,定定再等等我,好不好?”纪简心慌无比,强行镇定,试图唤醒逐渐无力的姜定。

    妈妈的哭声在此刻显得那么的凄厉。

    春季,因为没有工人修剪枝条,市区道路的柳树扬起了大片的柳絮。

    漫天飞舞着白色柳絮,似雪。

    三月清晨微凉,寒冷的朝阳挂在了高大无情的建筑顶端。

    余光中似乎有一只飞鸟划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纪简眼睁睁看着红线爬到姜定心脏,那里开出了血色的花。

    一条小小的生命,前不久还抱着她,问她“姐姐是不是也很疼”。

    此刻,一点一点,寂静地陨灭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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