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冤种她绝地求生[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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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工降雨

    其实,罗青长得也不错,脸颊刀削斧凿,是冷酷型男那一挂的。

    但,纪简私心以为,在相貌上,罗青完全比不过长安。

    长安个子很高,要比罗青高三四厘米,偏偏全身腿占比很大,走起路来,看着全是腿了。

    他下巴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高高扬起来,瘦削的下颌线便一览无余,衬上那举世无双的泛着宝石光泽的眼睛,十分耀眼。

    这张脸总是能深深占据她的视线。

    就像当年在上百个报名的志愿者中,她一眼挑中了他。

    茫茫人海,命中注定。

    虽然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依然能轻而易举原谅他。

    这叫什么,这叫伟大的实验员胸怀啊!

    纪简心里暗笑,长安刚刚躲在门后面,没见到罗青,所以才会这么问。

    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罗青很帅的,不仅帅,还有权有势,又多金有责任,你大概率是比不上了。”

    长安冷哼,撇过脸去,懒洋洋盯着纪简,“纪医生,你眼睛不行啊,有空去医院看看吧。”

    “说到医院,也不知道钟天现在怎么样了?”纪简没和他继续怼,想起被打了一枪的钟天担心道。

    相比于被军方保护的钟天,长安更担心池野他们是否安全到达七老板给他们安排的地方了。

    他看了看微信消息,等到了池野的报平安消息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起给他报信的是姜定的妈妈,他心底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清吧的员工撤退的时候,姜定的妈妈并不在里面。

    她既然说了是黄豹向军方告的密,那她现在一定是在黄豹那边。

    长安发了消息给她,她一直没有回复。

    如今她生死未卜,想到黄豹的残忍折磨人的手法,长安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出去。”长安说走就走。

    纪简看着他的背影,皱眉,“乖乖?怎么那么像哄小孩子。”

    经贸大厦自打上次被长安闹过之后,军方来检查了一遍,发现这里是空的。

    黄豹怕被军方发现,早早下令让众人撤离。

    后来军方的注意力全部被散落在各地的感染者吸引,没有士兵再来守着经贸大厦。

    鉴于楼顶实验室里还有他们留下的很多东西,黄豹他们大着胆子又回来了。

    且壮大了自己的队伍,很多吃人感染者加入他们的行列。

    只是,当长安找到经贸大厦时,那里的实验室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长安坐了电梯上去,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一片尸体宛若山石高高堆积。

    浓郁血腥的味道朝他全身扑来,哪怕他摒住了呼吸,这令人窒息的腐烂气息也无孔不入,让人几欲作呕。

    几乎是瞬间,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就收了起来,他眉头紧皱,绕过三五个支离破碎的尸体,走近尸山。

    所有死亡的人,都是感染者。

    无论手腕上是红线还是黑线,他还看到了几个脸熟的人,是原先黄豹的实验员。

    个个尸体发白,手腕处有一条深壑口子,几滴暗红色的血凝固在手臂上,蜿蜒着像条蛇。

    死因皆是失血过多,有人把他们的血全部抽了出来。

    单是扫了一眼,他就瞧见了姜定的妈妈。

    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已经死亡,但眼睛还死死瞪着前方,里面的恨意迟迟没有消散。沾了血和汗水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起来死得很绝望。

    长安快速把她从一堆尸体里面扒拉出来,不知道想点什么,顿在原地,很快又反应过来,用手合上她的眼睛。

    她为何要来这里,长安已经猜到了大概。

    妈妈当初是因为在经贸大厦做保洁才感染的,还把病毒传染给丈夫和儿子,一定十分悔恨。如今定定也没了,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消失,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来找黄豹复仇。

    只是,她怎么可能会是黄豹的对手呢?哪怕是这样,她也义无反顾。

    最后,默默无闻死去,像个卑微的笑话。

    长安注意到那右手里握着一部手机,居然到死,她都没有放手。

    上午,她还活得好好的,给他传递了信息,现在,就已经不会说话了。

    颤抖着用她的指纹解开手机,他看到了自己的聊天对话框。

    有条还未发出去的消息在聊天框里,正在被编辑。

    【安哥,你们现在逃走了吗?不要被黄豹抓住,他们现在在进行大屠杀,目的是把血】

    把血?

    什么目的,把所有感染者的血抽出来,是什么目的?

    一股悲哀的恨意弥漫在长安的心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想要保护的人都在一个个离开他,为什么总是有傻逼要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他站起了身,推翻了实验室里的酒精桶,随手从桌子上点了个打火机扔进去。

    小小的打火机挨到酒精,炸裂出更大的火焰,迅速吞灭尸体上的布料。

    温度在升高,站在火光的前面,他的背影黑得深邃且沉默。

    白皙的脸颊上染了跳跃的红色,火在他的眼底缓慢地舞动。

    午后,原本晴空万里,可乌云突然聚集到东城区的天空上面,天色骤然变暗。

    一声轰鸣的直升机飞过天空,很快的,降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天气预报都没有报道,这场雨实在是来得太意外,街上没有带伞的人难免被淋上几滴才慌乱找到避雨的场所。

    有些人不拘小节,直接在雨中闲情漫步,好不潇洒。

    才到了医院门口,年轻的军官拉着钟天下车,两人也被这雨给淋到了。

    “该死,早上看预报明明说没雨的,那群气象台的老家伙天天就知道骗人。”年轻军官摸了摸自己被淋湿的脸颊。

    钟天伸手接住雨滴,嘿嘿直笑,“小时候我们老师说天气预报都是天气乱报,每天确定晴雨全看气象站长心情。”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跟着年轻军官进了医院。

    不知道是因为枪伤导致的伤口感染还是淋了雨感冒了,钟天很快发起了低烧。

    旁边跷着二郎腿看着他的军官也发了点烧。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小的细节,雨也很快停止了。

    长安一出经贸大厦,就闻到了漫天遍野的血液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遍布范围之广,让他不敢置信。

    他眸子地震,看着那些流入下水道的雨水。

    是稀释过的血。

    颜色很淡,几乎看不出来,但他十分确定,这是稀释过的感染者的血。

    黄豹那个家伙抽了感染者的血来人工降雨?

    一刹那,他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魔幻。

    所有的现实都变成了虚妄,唯有檐下滴落的雨滴在告诉他,他还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现实世界。

    瞧见远处的直升机还没有飞远,他死死咬紧了牙,展翅高飞,直接追了上去。

    直升机落到了七老板名下的一个停机场。

    长安看见了从上面下来的黄豹。

    就那么一瞬间,他持着利刃扑了过去,带着绵绵的恨意。

    黄豹身边的几个小弟替他当了长安的匕首,马上喷血死了。

    血溅到长安的侧脸上,沾到了眼皮上,又缓缓从眼皮流了下去。

    皮肤白皙胜雪,那血就像是在长安脸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玫瑰花,滴滴点点。

    染红了他的一只眼睛。

    一只鲜红的,一只黑墨的,眼睛,静静盯着黄豹,把黄豹心里盯得发毛。

    他头一次见长安在他面前杀他的手下那么果决,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而且,长安此行目的怕不只是小弟的性命。

    黄豹浑黄的眼珠子转向那沾了血的刀,浑厚的嗓音中藏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为了我向军方举报你的事情来的?他们又没有抓到你们,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长安似笑非笑擦了擦刀上面的血,他阴阴盯着黄豹,巨大的白色翅膀缓慢扇动,地面卷起了一片灰尘。

    旁边是七老板的别墅,长安不知道“人工降雨”这件事情是不是七老板策划的。

    无论是谁降的雨,他今日都必须要杀了黄豹,打定了这个主意,长安是连七老板的嘱托也抛掷脑后了。

    他一步一步走近黄豹,“我这样就叫大动干戈了?”

    突然,他嗤笑出了声音,“在你们心里,只有杀了你们的性命,才是大动干戈,杀掉普通人的性命,叫做什么呢?平平无奇的小事情?”

    “连自己的实验员都杀,还杀了我的人,黄豹,我怎么和你说的?不要惹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声音低低沉沉,弥漫在风里,活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又像是拿着判官笔来宣判黄豹罪行的阎王爷。

    长安低着头把刀给擦干净了,他还未抬起头,黄豹就已经攻击了上来。

    都不用看向黄豹,长安只是脚尖轻轻一点,迅速飞了起来,居高临下宛若王者,睥睨着脚底下的蝼蚁。

    他松开刀子——手里唯一的武器。

    可刀子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漂浮在控制,受他控制,随意转动着。

    意随心动,片刻间,刀子化作了白影,穿梭在黄豹周边。

    黄豹异化方向是豹子,身手足够灵活,十分轻松躲开长安的刀子。

    “呵。”一把能躲得过,更多的呢?

    长安眸子利落转向别墅二楼的厨房,他长手一伸,厨房里的刀具破窗而出,顺从飞到他身边。

    有小巧的水果刀,有厚重的砍肉刀,有长条的剔骨刀,各种各样,足足十几把,看呆了黄豹。

    那些刀漫天旋转了起来,凌厉的刀光中,黄豹直直跪在地上,“我错了,长安,不,安哥,我都是听七——”

    砰!一声枪响。

    突然,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脑门上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血洞,黄豹迷茫地眨了下浑黄眼睛,直直倒地。

    长安冷冷看向从别墅里出现的持枪保镖,和被拥护在最中央的人。

    “是你下令让黄豹抽了感染者的血,人工降雨的?”

    口吻冷静到了极点,他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慈祥的中年男子。

    “是我,也不是我。”七老板抽了口指尖才刚燃起的雪茄,看了眼一望无垠的停机场。

    凌冽的狂风刮到这里,停止了步伐。

    雾蒙蒙的草天交际线距离他们很远,刚刚下过的那一场雨洗清了空气里的灰尘,带来了躲无可躲的病毒。

    而东城区,密集的人群与街道里,必定会有很多人直接的,间接的,接触到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零号病毒。

    接下来是传染,是横死,是火化炉里烧得通红的子弹。

    淡淡的烟气从七老板的嘴里吹出来,让他那张看起来像个好人的脸模糊了许多。

    长安皱眉,收了翅膀,站到七老板面前,问:“什么意思?”

    “官方救不了那么多人,最先放弃的,自然是最无用的那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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