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654/489653654/489653678/20191224150319/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下了楼，沿着校道离开，空气中不知何时飘起了浓重刺鼻的雾霾。

    等他们捂着嘴走出校门后才发现，一街之隔的超市，书店，以及各种学生用品店全都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

    “咳咳咳，这tm的到底怎么回事？”李修文被浓烟呛得直咳嗽，“怎么到哪都有人放火？”

    “这不很正常吗？国外有个叫蓝背心的运动，游个行都还有人放火，何况是现在。”何明淡漠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大火，他心情说不出的沉重，蓝背心运动还有警察维稳，还有一大堆消防擦屁股，都乱成这样。

    他们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没人管，也没人救火，只能看着它一直烧。

    超市的大火不是个例，这里的同样不是，事实上就在何明配置毒药时，整个商业区已经出现了几十个着火点。

    居民小区有，超市有，附近的厂房也有，现在到处都有不考虑后果的脑残一边满脸兴奋的大声尖叫，一边到处放火，唯恐这世道不够乱。

    而这里的情况，也仅仅只是s市这座两千多万的大都市里一个小小的缩影。

    带着这样的忧虑，何明跟着一行人快速返回。

    半路上，他们就发现了不下十处的着火点，每处火点的距离不到百米，所有人却对此熟视无睹，他们在拼命抢夺，想要抢在大火蔓延开来前抢到更多东西。

    路旁，不远处的草坪，几个女人被一伙歹徒扒光衣服按倒在地，旁若无人的进行轮x，凄厉的哭喊声大老远便能听见，而那些忙着抢东西路人只是冷漠的远远朝这边看了一眼，便抱着抢来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没有人为此停留，也没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少数两个正义感爆棚的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赤红的鲜血沿着地面到处流淌。

    “这帮人是催债公司的。”杨成嗓音低沉的在何明耳边小声说着。

    “你认识？”何明死死的盯着那伙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杨成心有戚戚道：“之前有个哥们赌钱，各种贷，撸了好几十个，被这帮人堵厂里带走后就再也没见过。”

    去哪了？何明不用问也能猜个**不离十。

    无外乎像某些三河大神一样到处躲债，或者点背一些，碰上一帮心黑手辣的直接被对方卖了也说不定——从现场这帮人的所作所为上看，大概率可能是后者。

    世界比想象的要黑暗，也比想象的要美好。

    天堂还是地狱，就要看你活在那个圈子。

    这个社会由无数个圈子组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接触过几个圈子。

    活在b站，大多数人不会理解麻木堕落的三河大神背后所代表的心酸和绝望。

    朝九晚五的都市精英，也不会理解底层打工仔每月都要倒一次班，被迫通宵的痛苦。

    各种女神日到吐的富二代们，同样不会理解舔狗舔到一无所有时的心碎绝望。

    而那些社会底层的阴暗，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碰到一次。

    曾经，何明在cu上看到过类似撸贷撸的倾家荡产的新闻，评论里一群键盘侠不嫌事大的到处吹比，误导别人。

    什么只要不要脸，催债的就拿你没折，什么只要你硬顶着不还就可以和贷款公司谈判只归还本金。

    真要是信了，纯粹是早死。

    校园贷，佳丽贷，多少女的就因为几千块钱利滚利，利复利，被逼的卖身肉偿，想当初他的网盘里还下过十几个g呢。

    男的虽然卖不了身，但身上的零部件还是值点钱的。

    器官贩卖，暗网贩奴这年头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眼角膜、心脏、肾、骨骨髓，随便那一个不值几十万？

    上回何明还在网上看见某个小年轻为了一个水果找黑中介卖肾，结果导致现在肾衰竭的新闻。

    这少数浮出水面的个例，不过是因为美的贸易摩擦，被有心人翻出来攻击水果公司的一个小棋子而已，那些潜伏在水下的地下产业链才是真正的触目惊心。

    别说这帮人不敢，300%的利润就可以让人持枪卖粉，卖人体器官可不只300%的利润。

    一颗肾，几十万的利润，已经足够让人铤而走险。

    至于报警，

    一个老赖，你知道他是到处躲债，还是真失踪了？

    这种人为了躲债，基本断绝人际联系，几年不见踪影，实属正常。

    等过了几年，再想报警，黄花菜都凉了。

    即便到时候警察立案调查，贷款公司、催债公司这个时候基本已经‘被破产’，换上了一个全新的马甲。

    那时候，想查也根本无从查起——别人用来注册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有可能是某个无幸的三河大神，里面的所有信息全都是假的。

    这就是社会底层的阴暗面。

    “怎么，你想管？”杨成见他一直盯着那伙人，于是随口了句。

    何明紧了紧手中的药品，遗憾的摇摇头：“人太多，有心无力。”

    杨成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这tm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吗？”

    说着，他朝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点了点下巴，示意何明看过去。

    “看见地上的人了吗？

    “大哥，会死人的！

    “就算不死，受点伤，这种时候谁tm给你治？你当自己是主角啊？为了几个陌生人不值得。”

    “我当然知道，只是……做人还是应该有点底线的好，碰上了，能帮的尽量帮帮，哪怕只是求个心安。”何明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面一共二十七个人，如果杨成那两百号同事肯帮忙的话，完全不惧这伙人。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连身为老乡的杨成都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何况是别人。

    人性自私，大多数人总喜欢要求别人当个品德高尚的圣人，而事到临头，却又往往变现的比谁都冷漠自私，这种事在网上司空见惯。

    杨成那帮同事不会为了几个陌生人，招惹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更不会为此搭上可能丧命的危险。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手里有瓶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孤掌难鸣，又能对付的了几个？

    最终还不是跟那些路人一样，朝那些可怜的女人投上两眼同情的目光，然后暗骂几句人心冷漠，便默默离去。

    或许，我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有底线……何明在心底默默的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