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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光的小指(6)

    在发现太宰治竟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说实话,生天目有点被吓到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到这里,他之前和镜花、敦在漩涡咖啡厅碰面的事情……估计对方也知道了吧。

    生天目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对方,他以及beast的中岛敦最害怕的人物就是太宰治。虽然他也觉得作者吹对方是千年的仙人这一说法很离谱,但是一碰到真人他是真的会哭的。

    生天目隐匿着自己的脚步,但是他也没有立即离开。他想要看看太宰治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也不要去和那个男人会面。可是生天目却违背了心中的想法,割裂成两个部分——胆怯的他和冷漠的他——的他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个有着一张俊秀的脸的年轻男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的心中总是会涌动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的时候则会迎来情感的高坡。面对藤屋祐人的时候便是这样,面对小镜花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呢,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如今)激动过。

    一座火山在他的心里喷发了,一场海啸在他的心理咆哮着。

    生天目的脑海中,出现了“并不存在的记忆”。

    ……

    ‘是太宰先生拯救了我,所以只要是他的命令,我都会听。’

    披着略为邋遢的白大褂的男人露出了苦笑,“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呢?你总有想要的东西,想要去做的事情吧。除了命令以外的,没有吗?”

    ‘我想不出来……’

    森鸥外就问:“是什么样的感情支撑着你这么行动的,是尊敬吗?还是说,你只是盲目跟从对方。”

    “这是正确的吗?”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确。

    “也稍微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感受吧。虽然这么说很啰唆,但好歹你现在是我的儿子。”

    “在他死后,你还要像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吗?”

    ……

    生天目一阵头疼,这算什么?他竟然还能接收其他世界的记忆吗?这段记忆是……属于敦的。没错,就是属于他的。

    生天目的嘴角比原先拉得更加下面了,他的愁眉苦脸已然变成了死寂的漠然。他以一种鬼怪般的眼神凝视着另外一边微笑的太宰治,他明明看着对方,眼睛里面却空空如也。

    就在两个人分别穿过走廊来到拐角处的时候,身处外在的太宰治用讨论天气那般轻松的口气说:“山梨县的水果真甜啊,回去的时候,我要多带一点。你怎么想的呢?”

    在和我说话吗?还是……?生天目怀疑地看向一旁,透过缝隙,他与一双鸢色的眼睛对上了。悚然间生天目下意识地后退,但是他退无可退,他的手脚失去了知觉。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些木板说起话来,似乎这薄薄的木板保存了他最后的尊严。

    少年含糊地应了一声,太宰又说:“虽然森先生一直瞒着,但是芥川的话,是没办法为你保密的。”

    芥川几乎是一遇到太宰就把他知道的内容都说出来了,生天目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被人卖掉的。

    芥川果然很讨厌他。

    “你是抱着怎样的愿望来到这里的呢?”

    这个问题,生天目知道,那就是完成任务。可太宰询问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中岛敦”。

    中岛敦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生天目无法回答对方。就算是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应该回答。

    “我,为了,你。”

    生天目后悔了,后悔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当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任何一个可以从口中吐出的文字都从他的大脑之中消失不见,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后他说:我为了你。

    他说出了这样的“谎言”。

    他的颈间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这种力量差点让他无法呼吸。生天目背过身去,一口鲜血涌上他的喉咙。

    ‘不要——’

    ‘不——’

    他的心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既严厉又疲惫的男人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悠久的时空、好不容易来到了他身旁一般。就是这样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不要这样

    少年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胸腔中泛起了恐惧的悲鸣。

    因为他说谎了,他面对着(不是太宰先生的)太宰先生,说谎了。

    “我是……为了你。”像是试图用言语蒙蔽自己的内心一般,敦混沌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当然可以这么说,他当然可以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他尊敬(憎恨)太宰先生,他的人生,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刻就被扭转(破坏)了。

    浑浊的黑齿又开始转动着,那就像是要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完全割下来一样。在它“锵锵”如电锯作响的时候,那边疲惫的男声依旧在喊叫着。

    他说:不

    他说:不要

    他的词库里,似乎只有这两个词。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院长老师的身影从那个黑圆之中剥离出来,比纱幕还要轻薄的影子在少年的身后展开成形。“他”努力张开着影子,可是“他”只剩下这么多,哪怕是最大限度,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范围。

    太宰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总是能够看见一些东西,异形化物在他眼中无处遁形。他从有意识起就听人说,死人若是对生前还有留念,那么他们的魂魄便会缠绕着他人,直至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森先生抹杀先代的时候,仍然属于孩童的太宰的眼里则是倒映出了先代充满了痛苦的亡灵之面。

    然后现在,他又看到了一个人(亡灵)。那个“人”出现在少年影子的尽头,像一把伞一样旋转着散开。

    “停下来。”在见证着那个亡魂即将魂飞魄散之际,太宰治开口说道。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位首领在命令他的下属。

    太宰治查到了中岛敦的资料后才来到山梨县,因为他来到了山梨县,所以他才遇见了另外一位“敦君”。

    太宰治说:“停下来。”

    “如果你还希望你的院长老师(藤屋祐人)还「活着」的话。”

    害怕某人就此离开(死去)的悲切,如雨水般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才两千一百字,但是写了挺久的,挠挠头。写到现在应该是四万字,从前面开始我总是从生天目的视角跳到敦的视角,其实是因为敦的灵魂就在这里,生天目作为一个载体,敦的灵魂通过生天目的眼睛看着世界。所以诅咒才会转嫁到生天目的身上。其实和文名很偏离了,但是文名是去年时候起的吧,改了也感觉不太方便,所以就不改了。

    后面几个世界基本上就是单纯的扮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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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扮演电锯人后我失忆了》

    我失忆了。

    醒来的我,在水面上看见我自身的倒影。脑袋上长有电锯,双手裂开成为锯子的形状。

    “我是电锯人?”

    “电锯人是怎样的人?”

    “电锯人根本不是人,他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如果你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冲出地狱杀死想要伤害你的人,同样的,你也会被他所杀死。”

    “为什么他要杀害求助者?”

    “因为他想要拥抱你。”

    “为什么他拥抱人人就会死?”

    “因为他的双手即电锯,拥抱即杀死。”

    ……

    “因为人人弱小如浮尘。”

    “好耶!电锯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