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黄毛的近旁,我发现他虽然伤痕累累,但是都不伤及筋骨,是稍重的皮外伤。
如果将阴天子从他身体里赶出去,马上送医院,他还有救。
我到底是不忍心把他扔下,他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连唐老大都可以救,为什么不能救他?
你走,我要救黄毛!
我对唐老大叫喊道。
那我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苦笑着对黄毛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基友。
黄毛自然不会回答我,现在他体内还是被阴天子控制着,那双目光能杀人。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黑老七说,任务中不能用法器,却没说不能求援什么的。
我掏出电话给书生打电话,书生竟然关机了!
这家伙,关键时刻竟然关机!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堂堂地府的阴天子,在地府耀武扬威,在阳间来,也会受到非常礼遇,按照他的身份,他不会干出这种占山为王作恶多端的事情来!
就像一个尊贵的王爷,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当山大王?
那么,这不是阴天子!
而是一个假冒伪劣品牌!
说不定,它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什么的,跑到了阴天子的塑像里,享受香火,渐渐的有了灵气,就想长久占据人家的地盘。
还变本加厉的企图找到一个肉身。
转念一想,他不是阴天子,估计也不是普通的恶灵,普通的恶灵,比如我身体里的这一对奇葩,她们到现在都不敢冒头。
那紫萝还是快一百年的恶灵呢。
所以,这也不能掉以轻心。
晨光将至,我仅有很短的时间。
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了。
是书生打来的!
他说一开机看见短信,我大半夜打电话做什么?
书生,如果一个道行深的恶灵,冒充阴天子附身在人的身体里,该怎么做?不能用法器!
书生好像有很浓的起床气,他说没听清,让我再说一次。
我着急得很,耐心重复了一次。
这样啊不用法器,这可麻烦了不过,敢冒充阴天子的,那也是地府不一样的东西,大抵上是个中层干部。
你在做题吗?书生啰里吧嗦地说,你深更半夜在用功劳?
我的天!我在做任务啊!我哀嚎道。
书生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卧槽!我忘记了你在做任务!不能用法器,那么有了!
快说快说!
御赐腰牌!他说道。
不能用法器!我重申。
没说让你用真的牌子!你手机里的图片还在不在?
你不会说用那个图片吧?
死马当成活马医,你拿出来给他看看!书生催促,试试!
没办法,这只能试一试了!
我把手机里那张御赐金牌的照片翻出来,放大。
然后,我对着黄毛的眼睛。
可行不可行,就这一下子。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了!
黄毛眼里的光芒,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随之,他往前面一倒,我赶紧伸手接住,他身体绵软,倒在了我的怀里。
天啦!这个办法竟然有用!
我惊讶极了,这个御赐金牌这么厉害,就算是一张图片,也能收复这个恶灵!
我把黄毛扛着,现在要把他紧急送到医院。
半路我就碰到了那一伙年轻人,他们见我救出了黄毛,黄毛还一息尚存,他们都非常意外。
王一博已经在外面等我们,见到我们全部出来,他别提有多高兴。
唐老大呢?他问。
走了。蝴蝶说。
死啦?
走了就是跑了。蝴蝶不满地说,临阵逃脱。
那他会被处死。王一博说,跑什么跑?
人家有任务跳过卡。我说。
他无耻!一边央求着救他,等阳哥救他了,他见任务完不成,突然记起来有跳过卡,他就跑了,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江涛也是各种抱怨。
我说现在别抱怨了,我们救人要紧。
几个年轻人立刻就发挥各自的特长,有的照顾黄毛,有的给熟悉的医院打电话叫准备救护。
我们选择了就近的医院,到半途的时候,书生与我们联系,在医院门口同我们会合。
整个过程虽然没有救护车,但是我们却被王一博开得像坐救护车的感觉。
书生一见到黄毛,脸上就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一言难尽,医院人员把黄毛推走,书生拉住我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用那个办法吗?
我用了。
可是那个东西,还在他的身体里。书生直言不讳地说,他还在,你懂吗?
什么?恶灵还在他身体里?我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分明看见黄毛眼里的光消失,那是恶灵被压制住的表现。
你也知道是被压制住,而不是被杀死。书生说,那个恶灵有点难以对付,如果没有法器,还真够呛。
该死的黑老七,竟然不准用法器。我抱怨着,一整夜的折腾,我就算是铁人,我也要垮了。
我靠着医院的墙壁都想睡一觉。
书生说一会儿黄毛出了抢救室,看情况再说。
我们坐在长长的走廊里,等待黄毛做手术,看护士进进出出慌慌张张的样子,我们知道,黄毛的情况不乐观。
我还以为是皮外伤,现在看来,我想太简单了。
趁着等待的功夫,我把我们这次在鬼城的经历给书生说了。
你做的每一步都没有错,在没有法器的前提下,确实挺难的。书生说,镇魂符没有了,那黄毛体内那个东西,你是打算自己吃下去?
你别开玩笑了,我急得不行。
王一博在旁边说,有什么好急的?现在大家都没有生命安全,就算这一个失败,那也不会死。
但是我心里有个强烈的想法和冲动,我必须要把这个恶灵抓住。我说道,难道是我嫉恶如仇?我之前可没这样想过。
王一博说我假正经,能活命就不错了,还要追求那么高的精神高度,搞得就像阴曹地府的官差似的。
我心里一怔。
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觉得他好像有话说。
这里一大群人,他不好说出口似的。
我把他叫到吸烟区,问他什么想说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把那个恶灵抓住?
当然。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
我被问蒙了。
我说出来的,自然是我想的。
不是。书生说,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你,一个你,恨不得不管这个事,远离是非,另一个你,却义无反顾的去管这个事。
第二个我是谁?
书生笑着说:那当然也是你。
为什么会有两个我?
一个你是正常的你,一个你是正在觉醒的你。书生这样解释道,两个你,都是你。
正在觉醒的我?我重复着这句话,书生,难道我自己就是一个双生灵体?
他浅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却又不是,我怎么给你解释呢?说来话长
我说那就慢慢说。
其实这跟你做黑老七的任务有关,上次我不是说,黑老七偏袒你?这两件事情之间,是有一定关联的。
是什么关联?
书生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说了这么多,再说下去,我怕被灭口。
谁灭你的口?黑老七?
你别问了,一切总会水落石出。他不急不慢地说,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顺其自然。
我怎么能顺其自然。你把我的胃口都吊起来了,你让我顺其自然?
那我要是不告诉你,你不是一样的要顺其自然地活下去,顺其自然的做任务?书生反问,有些事,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你回去好好练你的功法,好好养你的神兽,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还想问,蝴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告诉我们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黄毛怕是不行了,要找负责人谈话。
戴眼镜的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开口就问这个人是怎么受伤的?这种奇怪的病例,他们是要报给警察备案的。
医生。我要说他被困在一个塑像里,我去救他,他的身体跟塑像长在了一起,那是被撕扯的,你信不信?
医生看着我,就像看着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友。
真的,这都是我亲自经历。我急于解释,但是身体的空虚让我说话都很费劲,更显得苍白无力。
这些话,你留给警察说。医生说,现在,我们要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天晚上。还有,如果熬过去,后续他需要大量植皮,植皮需要大量的钱,希望你有一个准备。
我脑袋都大了。
就在这时,门响了,一个警察推门而入。
钟小璃!
她递给我一个眼色,我赶紧把嘴巴闭上,医生简要的说明了情况,钟小璃说,她想去看看病人。
医生大抵是觉得黄毛不行了,连防护服都没有让我们换,就放我和钟小璃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易阳你怎么搞的,怎么我出警又碰见你?钟小璃压低声音说,你又在做任务?
对。做任务。
医生说病人身上的皮,就像是活生生被扯下来的,怀疑有人在虐待残害,你又成了我的怀疑对象。钟小璃坏笑着,要不然,我把你拷走?
钟警官,你把我投进牢里,我就舒坦了。
你想得美!
黄毛裹得像个粽子,浑身插着管子,看着非常可怜,钟小璃问我事情经过,我刚才给书生已经说了一次,其实失去了再说的兴趣。
不过,问话的是钟小璃,我得说。
说到一半,钟小璃打断了我:你们这个任务,跟我们之前的那个任务差不多!我们找的不是恶灵,而是在众多人中寻找逃犯。
活人?
对。钟小璃说,白五爷神通广大,居然知道我们多年未破的悬案,他公布了嫌疑人的特征,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实施抓捕计划。
最后抓到了没有?
当然,功德圆满。钟小璃说,这个任务,发生了质的变化。白五爷似乎转性了!
什么意思?
虽然任务完不成,后果很残忍,但是他这个任务,不是在协助我们破案吗?这几个案件破了,我们侦察组可出名了!说起最后一个嫌疑犯的抓捕,当真是惊心动魄,差点把我们全部都坑进去,但是最后,我们还是胜利了。
我心不在焉的说恭喜啊。
我觉得一行服一行,还有,邪不胜正。钟小璃说,我们最后那个嫌疑犯,是个退伍军人,反侦探能力超强,格斗也厉害。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是被我们给压制住了。他若强,你便更强
钟小璃的话,让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是关于如何镇住黄毛体内那个恶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