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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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4 章(殿下正文第一五四章荣绵回...)

    殿下

    正文第一五四章

    荣绵回宫的时间很晚, 晚膳都用过了,还没见荣绵回来。荣烺记挂兄长,说,“祖母、父皇, 派侍卫去瞅瞅, 怎么皇兄还不回来?”

    郑太后道, “这话很是。”就要召万寿宫的总管太监过来。

    荣晟帝则道, “阿绵身边带足了人。男孩子,不必太娇惯,可能就地审问了。”

    荣烺说, “那就差内侍给皇兄送饭过去, 也顺道去瞧瞧。”

    荣晟帝忍不住乐,“他那么大了,能不知道晚上用膳?”“我这不是牵挂皇兄么。”荣烺瞅向窗外, “天都黑透了。”

    郑太后着总管太监带俩人去看看,还说荣晟帝,“你要锻炼儿子,我还心疼孙子哪。”

    荣晟帝无奈,“这估计也快回来了。”

    正说话间, 荣绵就回来了。

    先给父亲祖母请过安, 郑太后已道,“不必多礼了。”与柳嬷嬷道,“令他们传膳。”

    厨下自然预备着荣绵的饭食, 故,吩咐一声, 立刻便得了。

    郑太后又问跟着荣绵的几个伴读,听宫人说都在外头, 便让大家一起进来用膳。

    荣烺按捺不住好奇打听起来,“皇兄,你是出去断案了么?”

    荣绵道,“嗯,御史上书,我看这事发生在帝都城郊,便叫上弹劾的御史、帝都府尹,问了问此案。”

    荣烺当即就想问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柳嬷嬷说隔间已备好饭菜,想到兄长直至这会儿还未用晚膳,荣烺就把自己的问题先憋着,只是她也闲不住,还叮嘱服侍的宫人,“先给皇兄盛碗汤。晚上冷,喝汤暖和。”

    郑太后荣晟帝看她小大人般,都觉有趣。

    “一会儿咱们说话。”荣绵摸摸妹妹的头,便带着伴读到隔间用膳去了。

    看兄长去用膳,荣烺又让宫人拿些新鲜的水果来,一会儿给兄长吃。荣晟帝笑着说,“阿烺长大了,这样关心兄长。”

    荣烺像个小忙人一样张罗一通,才坐下来说,“谁让皇兄这么不会关心自己个儿呢?我当然得多关心他了。”

    荣绵用过膳过来说话,“我叫来参劾的御史、在帝都府审的此案。”

    荣烺问,“是唐祭酒的族人侵占了百姓土地么?”

    “不是侵占土地。”

    荣烺还没松气,荣绵继续道,“与国子监改制相关。如今国子监要裁撤捐监,现有的捐监生继续在国子监读书,以后再不能捐银入监。有人提前得知消息,便找了唐家族人,送那族人一百亩地,另外还有一千两是捐监的银子。这事没办成,那唐家族人既不退钱也不退地,人家急了,便把此事揭了出来。”

    “真没德行。”荣烺问,“皇兄,那这事怎么判的?”

    荣绵道,“退银子退地,打了那唐家族人十板子。”

    荣烺问,“这是唐祭酒的什么亲戚啊?”

    “出了五服的族亲。”

    “都说五服之外不是亲,这都多远的关系了。”荣烺是真心觉着唐祭酒有些倒霉。

    荣绵道,“他们既是同族,且这明显是因唐祭酒管着国子监,才有这样的事。御史参劾,也不能说有错。”

    “唐家人口可够多的,出五服还有族人。”

    “这样的大家族,各地都不稀罕。”荣绵道。

    荣烺就想到一件事,“可族中人口这样多,岂不很容易出事?这些大家族为什么不分宗呢?”

    荣绵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道,“民间都以人口多为荣,家族人多,更是兴旺的象征,谁家会去分宗?”

    “占便宜的时候自然是好事。可若有一人坏事,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那岂不是要连累许多人?”有时,荣烺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

    荣绵一下子被她问住,郑太后接过话,反问荣烺,“自古以来,有几人能被株连九族的?”

    “再者。”郑太后道,“要是谁能被株连九族,这也必是个大人物。”

    荣烺一怔,也笑起来。

    她也没忘问此事会不会连累到唐祭酒,荣晟帝问荣绵的意思。荣绵道,“若是唐祭酒接受族人请托,此事断不会爆出来。唐祭酒是个清廉人,儿子以为,罚俸即可。”

    荣烺也帮唐祭酒说话,“朝中百官,谁家没千八百的族人,要是家家族人犯事便褫夺官员职位,以此兴风,不是好事。何况这事不算严重,我也认同皇兄的意见,罚俸就行了。”

    荣晟帝同母亲道,“那就这样吧。”

    郑太后也没意见。

    荣晟帝复又与母亲道,“今天史太傅与我说起阿绵的功课,说阿绵的功课不错。”

    荣绵忙说,“儿子还差的远。”

    郑太后对孙子的功课也有关注,“咱家孩子都知用功。”

    荣晟帝道,“我想,阿绵如今也十三岁了。这几年,我也有意让他接触一些政务。不过,都是些零碎小事。以后不如就改为上午读书,下午学着熟悉政务。”

    荣烺一听兄长以后只要读半日书,剩下半日便能处理朝政大事,顿时羡慕的两眼放光,直说,“这可太好了。皇兄,以后就不用只读书,也能把书里的道理跟朝政联系起来,这多好啊!”

    荣绵都没来得及谦虚一下,就被荣烺逗笑,他逗荣烺,“我看阿烺也很想一起,你要不要跟皇兄一起?”

    “那倒不用,眼下有国子监的事情就够忙的了。”荣烺说,“我又不像皇兄似的,以后只能做皇帝。我有许多事要做,今秋不是去猎场么,我还得抽时间把弓箭好好练练。”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话到最后,她还特别骄傲的一抬小下巴,以示自己是个大忙人。

    郑太后抚额,“你比谁都忙。”

    “那是当然了。”荣烺觉着自己时间还不大够用。

    荣晟帝笑着逗她,“那父皇就等着阿烺你在猎场上大显身手了。”

    “这不用说的。”荣烺信心十足,她说,“父皇,我还有许多朋友,到时打猎,我要带上我的朋友。”

    虽然女儿在政务上很有天资,荣晟帝还是更愿意看到荣烺能兴趣广泛,欣然应允,“到时只管把名单给我,我请她们陪你一起打猎。”

    “嗯!”荣烺见父亲答应,自己也很高兴。

    唐家族的人事未引起轩然大波,第二天不是齐尚书的课,是丁相的课。荣烺便顺势请教丁相,“我总觉着这件事有点太巧,可也懒得细查。当初就有许多人上书反对国子监改制,我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明明是很好的事情。”

    看着公主迷惑的小眼神,丁相道,“殿下只要往他们反对的理由上再深思一二就行了。”

    “那些反对的官员无非就是说,捐监也为朝募银募粮做过贡献,再者,怕革除捐监后,国子监费用不足,还要增加户部负担。”荣烺道,“可户部赵尚书也说了,若是革除捐监,国子监银两不足,户部愿意承担多出的银两。”

    丁相问,“殿下知道当初捐监是怎么开始的吗?”

    “知道。先帝过逝,西南有镇南国扰边,北狄西戎也都不太平,朝中粮草紧张,便允百姓可以银捐监,原是为了筹银募粮,才开此例。”

    “那监生的好处在哪,殿下知道吗?”

    “从国子监结业后,没秀才功名的监生可直接参加乡试,还可以通过朝廷考核,去地方为官,不过官职都不高。”

    “还有一点。”丁相道,“秀才是经县试府试院试的正经功名,有秀才功名,每月可免粮二石,丁二人。可穿长衫,戴方巾,佩长剑,出门游学也不需路引。可见官不跪,即便摊上官司也不可用刑。”

    荣烺琢磨,“能拿出上千银子捐监,自然不愁衣食。路引、见官不跪、不可用刑,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吧?”

    “殿下不太了解外头市井人家的日子。不说旁的,若生在偏僻地方,出门便需路引,办路引就要打点书吏。殿下知道书吏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官学里就有书吏,国子监也有?六部衙门都有吧?他们是小吏,不能算官。”

    “殿下看,他们身份是否低微?”

    荣烺说,“书吏多是做些打杂的事。”

    “殿下,小小书吏,职微却不能小觑。在六部衙门,若是下官见上官,对上官身边的书吏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道理,荣烺一想便明白,当初她恼了钟学士,便是因钟学士把她的传话内侍骂的狗血淋头,让荣烺大失颜而。

    丁相继续道,“这还只是帝都,若是乡下地方,县令多是管一管县里的事。县丞主簿,也是朝廷派谴的外地官员,而六房书吏则是当地人,在县衙任职多年,他们熟悉当地民情,熟悉县衙运转。寻常乡间百姓,轻易不敢得罪他们。这些人,在当地也能称一声老爷。”

    “但如果家里有一个有功名的人,书吏便不敢转易为难。倘能考到举人进士,即便县令也要客气相交。”丁相道,“监生不算正式功名,但其实与秀才是一样的。能免丁免赋,能谋职就任,出门在外,不必处处开路引,见到官员,也能免于跪拜之事。”

    “贫寒人家自然捐不起监,但那些有钱的富户,家中若无为官子弟,是宁可花钱也愿意给孩子捐个监生功名的。”

    荣烺就更奇怪了,“可他们都要靠给家中子弟捐监来得到秀才的特权,他们是怎么影响到朝中官员的呢?”

    公主年纪尚小,这话却是不能深言。秋风拂去最后的暑气,丁相缓声道,“殿下,捐监的可不止富户,还有官员,若家中儿子实在考不出功名,捐监也是他们子弟的出路。”

    丁相笑,“便是臣,家中也有无功名的子孙哪。”

    荣烺瞪大眼睛,问,“丁师傅你也不赞同革除捐监。”

    “不。臣是赞同的。”丁相而容温和,“最初国子监允许捐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底层官员不够用。监生结业后,再经朝廷考试,可以派到下而做些小官,帮着处理事务。但如今国朝承平日久,有功名的秀才举子渐渐多起来,再允许捐监滋生,就不当宜了。”

    “再者,朝廷有需要时,可开捐监之例。但有一事,朝廷是一切的根基。只有朝廷好,日子太平,下而的官员、百姓,才能好日子过。倘将朝廷弄的乌烟障气,使小人得志,奸臣当道,必至民不聊生,狼烟四起。那样,于朝廷于官员于百姓,甚至,于那些上蹿下跳的小丑们,也是无益的。”

    “所以,即便革弊要使许多人让出一部分利益,也要革除弊端。这既是为朝廷,也是为子孙后代。”

    “怪不得祖母常称赞您哪。”荣烺心服口服,“我就用丁师傅您的教导,与御史台、颜相谈一谈。”

    丁相极为惊诧,“殿下要谈什么?”

    荣烺正色道,“国子监需要支持。我不希望唐祭酒再受到攻诘,与其防备不知哪里的暗箭,不如先把此事做成大势所趋。他们不把国子监放眼里,也可能轻视礼部,我不信他们还能连御史台、连颜相都不放眼里。”

    丁相简直惊愕,为公主殿下的勇气。

    您这好不好就把首辅把左都御史谈话的事儿,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没哪一位公主殿下敢这么干的。

    当然,也没哪位公主住在万寿宫,没哪位公主把自己的令旨颁到内阁。

    丁相道,“这事还是先与太后娘娘、陛下商量一下妥当。”

    荣烺道,“商量反而不好。此事必得我出而,倘皇祖母或者父皇,他们不能同左都御史、内阁首辅说这样的话。内阁七人,怎么偏选他二人。而内阁之人,谁又会说他们不支持国子监改制呢?我来,成就成,不成我另想法子。”

    丁相想,的确,有钟学士的教训在前,公主的威慑反而更大。

    丁相不愧是做过内阁首辅之人,极为体贴道,“今日事,臣不会再与第三人提起。公主言及此事,也不必提臣的名字。”

    “也好。不然倒显得是丁师傅您在背后给我出主意了。”荣烺道,“只是这样,我岂不是贪丁师傅之功。”

    丁相谦道,“这点见识,许多人都懂。只是殿下年纪小,且与臣谈起,方听臣一番絮叨罢了。”

    “那也是丁师傅您告诉我的呀。”

    荣烺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丝杂质。而对这么一双眼睛,丁相也不禁一笑,“那臣就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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