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接触过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有三人，一个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和两个奶娘。

    出事的时候，大夫人生了病，风寒一直不见好。

    所以府中的人不让她接触厉衍，怕会传染给孩子。

    孩子一直是奶娘在照顾。

    出事之后，老夫人也好好的审问了她们三人。

    最后认定是一场意外。

    魏沉辞好奇的问道，“那个孩子是这么死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冬日，她们在屋子里烧了炭火，结果没人开窗透气，那个孩子是被活生生的憋死的。”

    他从大夫人身边的嬷嬷口中听说了。

    当时是两个奶娘晚上照顾厉衍。

    她们原本是轮流照顾孩子，不知怎么的，两人都睡着了。

    炉火也没人看着。

    原本开着一条缝的窗户也不知道怎么就关上了。

    还是第二天一早那个丫鬟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出了事。

    两个奶娘晕过去，只可惜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那个孩子死的时候面色发紫，脸也是浮肿的。

    三四个月的孩子的面容本来就不容易辨认。

    她们根本就没有人怀疑那个孩子不是厉衍。

    加上大夫人那个时候病重，孩子又是那副模样，他们就没有让大夫人见那孩子的最后一面。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魏沉辞道，“就没有人怀疑那两个奶娘？”

    “自然是有人怀疑的。”

    其中一个奶娘是老夫人很信任的人，那位奶娘也是从小府中长大，家里没有其他亲人，嫁的人也是府中的管家，她跟沈家没有仇怨。

    另外一个奶娘曾经被大夫人给打骂过，当时他们确实怀疑她，不过那位奶娘才刚生过孩子，她自己也差点死了。

    她应该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做这种会搭上自己性命的事情。

    至于那个丫鬟，就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大夫人对她一直都很好。

    那件事之后那两个奶娘被赶出来府中。

    另外一个丫鬟很多年前都已经出府嫁人了。

    “不管怎么说如今嫌疑最大的还是她们三人。”

    只是当初都没有查出所以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更能难调查了。

    她看见厉衍往外面走。

    问道，“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

    “阿衍，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你知道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师父，你真的要帮我？”

    “当然。”

    厉衍略微思考了一些。

    “好，那你现在跟我走？”

    “好啊。”

    魏沉辞让香云先回去，“你别跟沈孤鸿说我跟阿衍去了，你就说……我无聊出去走走。”

    “是。”

    她跟着厉衍出了门。

    “为什么不能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我们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知道他不喜欢你。”

    “他是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要说起喜欢，他同样不喜欢沈孤鸿，哪怕他现在是他的弟弟。

    “……”

    他们出了院门。

    “我们这是去哪里？”

    “见一个人。”

    他的想法跟魏沉辞的一样。

    要想知道答案，还得从那是那三人身上调查。

    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那三人的下落，原本那三人都离开了京城，那两位奶娘现在在乡下养老。

    那个丫鬟前两年跟着自己的儿子又搬回了这里。

    住在城西，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他们现在要见的，能去见的也只有她。

    他们坐着马车过去也用了小半个时辰。

    马车在一处小巷子外停下。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

    厉衍按照之前得到地址找到了一扇木门。

    他敲了门，一个粗布麻衣四十多岁的女人打开了门。

    看着年纪，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丫鬟。

    讶异的看着他们。

    “两位是？”

    妇人打量着他们的穿着，像是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怎么会来他们这种小门小户？

    厉衍道，“我和我……夫人路过这里，她有些口渴，能不能讨杯水喝？”

    魏沉辞，“……”

    厉衍掏出了一一锭银子塞给了她。

    老妇人原本还有些犹豫，看着这银子也动心了，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相信也不会有人打他们什么主意。

    就让他们进来了。

    他们的院子很小，老妇人让他们先坐着，她自己去了屋内倒水。

    院子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

    正蹲在地面上玩石头。

    魏沉辞走到那个男孩身边蹲下，跟那个男孩玩。

    妇人很快就泡了两杯茶出来。

    魏沉辞道，“大娘，这是你孙子吧。”

    “是啊，姑娘还是别跟他玩了，他身上满是泥土，怕弄脏了姑娘衣服。”

    “没事，孩子很可爱，你儿子儿媳不在？”

    “他们出去做工去了。”

    夫人把茶放到了厉衍的面前。

    厉衍没有碰那杯茶。

    看着妇人，“你以前在太尉府大夫人身边做事？”

    妇人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陌生人会说出这话。

    “你……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了？我小时候你还带过我。在太尉府。”

    妇人手中另外一杯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茶杯，啪嗒一下的掉在了地上。

    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她慌慌张张的捡起了地上破碎的茶杯。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是在太尉府伺候过大夫人，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厉衍看她这么慌乱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她肯定也知情。

    不然为什么如此的表情。

    不做亏心事何必怕鬼敲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大夫人是我母亲，当初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妇人这会儿整个人都在抖。

    大概是没想到他还活着。

    她下意识的看向那边正在跟魏沉辞玩的小孙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才慢慢的稳定下来。

    “原来是小公子，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你怎么还会活着……”

    厉衍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一样。

    厉衍看向魏沉辞那边的时候，妇人惊恐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好像很怕他们会对这个孩子做什么似的。

    不过她隐忍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说什么，这会儿他们再问下去她肯定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