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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扭曲的竞争

    “小安,你可真了不得,去无影来无踪,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挖出了这么大的新闻。”旁边的同事王倩又酸又羡慕地道。安欣然艰难地挠挠发顶,干干地假笑。

    “安老师,听说这个落长青鬼得不行,多少记者想追他的新闻都不能,你是怎么追到他这些不可能让人知道的新闻的?”

    另一个同事小磊也围了过来,作为新人,满目崇拜地看着她想学上一式半招。

    怎么追到的?她也不知道。安欣然胡乱地道:“就这么追呗,还能怎样。”

    “你们这些人呀,人家以前可是一线记者,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暗访一个落长青当然是小菜一碟罗。”

    白眉,娱乐板块的元老之一道。她的姿色不错,挑高眉倒有几份明星的范儿。虽然是元老,她的报导却不多,不过,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普通记者所买得起的顶级名牌,在娱乐板块是极惹眼的人物。大家私下里认定她在买卖新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好生活。

    在娱乐板块,如果有心,灰色收入是不会少的。拍到明星们不想暴露在媒体前的照片,明星们哪个不急?自然愿意花高价钱买下来,一次十万八万甚至几十万都有可能。

    中心电视台这种正规电视台里的记者也未能免俗,在钱财面前谁能心动?所以一年之间总会因为这些原因开除一两个记者。

    当然,从中心电视台离开的记者都会上职业黑名单,记者的职业生涯算是完蛋。

    只是,多少年来,白眉的名牌换了又换,买了又买,她身边的记者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她却雷打不动地呆在这个位置上,做着不冷不热的娱记。

    在中心电视台这种竞争力极大的地方,做不出成绩是呆不下去的,不是自己走就是被开,所以大家又纷纷猜测她跟电视台的某个高层有特殊关系,才会呆得如此安稳。

    经她这么一提,大家一副了然的样子纷纷退开,原本的冷漠疏离再次回归。安欣然不喜欢中心电视台的这种氛围,总觉得过于压抑,大家之间的竞争都有些扭曲了。

    不过,眼下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落长青和国外导演勾搭的报导是谁报出来的,又怎么把功劳加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新闻可是绝对可以提升在电视台的知名度的,哪个肯学这个雷锋?

    直到下班,她都没有找到答案,只能打卡离开。

    “去喝酒?”一道浅浅的声音冷冷传来,她的旁边不知何时,方倩已经站在那里,边打卡边似有若无地问。

    现在回家只能面对空洞的房间,想着和孟子墨的那些纠结的事整夜难眠,不如和她一起去坐坐。

    安欣然点头,她已率先离去,安欣然加快步子赶上了她。

    两个人一路无语,方倩选了一间清吧走进去,里面优美的钢琴曲流泻而出,安欣然非常满意。不可否认,方倩的喜好和她还是挺像的,深受老爸影响的她喜欢些文艺的高雅的东西,受不了那些沉重的金属乐器的狂热敲打。

    两人坐下,也不做多的交流,方倩已叫来一瓶酒两个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安欣然也烦,她没有心情去探究方倩的烦恼,把杯子取过来也倒了一杯,一口灌下。苦苦的汁液令她的胃难过地收缩,她抹了抹几滴滑下来的酒液,倔强地再倒一杯。

    两个人默默无言,一个劲地喝着,转眼一瓶酒见了底。

    “再来一瓶!”安欣然喊,方倩狐疑地看向她。

    当酒拿过来时,安欣然伸手就去取,方倩早快她一步抢了过去,恶狠狠地吼:“你喝什么闷酒!人生得意,所有的好东西都归了你,你有什么资格喝!”她两只眼睛瞪着安欣然,满含咄咄逼人的气势,指捏在酒瓶上,指尖泛白。

    “那你呢?似乎也不错。”酒量不高的安欣然苦笑片刻,伸头伏肩问她,“父亲虽然是继父,却对你好得不得了,有一个能力很强的老妈,在别人要用命去拼前程的时候,你只要她一个电话……唉,你真幸福。”其实,她一直都很羡慕方倩。

    不像她,除了拥有一个值得称道的童年外,一片凌乱,好像什么都被下了蛊,沿着早就计划好的狗血剧情发展,所有的悲剧都朝她扑来。

    老爸不是亲老爸,老妈不是亲老妈,老公……偏偏是杀父仇人。几滴眼泪掉下来,她也不去抹,尽情而默默地哭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倩突然发怒,大声吼起来,安欣然吓了一跳,摸着脸看向她。方倩一惯来冷冰冰的,在谁面前都摆出一副高傲冷艳的样子,这么大声音地生气还真不常见。

    她咬着牙,眼睛里升腾起滚滚的火焰,像看待仇人般看安欣然,扭唇狠声低吼:“安欣然,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是幸福的!”

    “这……怪我什么事?”除了方晨把她收入《发现》杂志社和她竞争过,现在又同在中心电视台做同事外,她和方倩的人生根本没有交集。

    “都怪你!”方倩无理极了,“你毁了我的幸福,你霸占了属于我的一切!”

    “……”安欣然瞅了她好久好久,才弱弱而不确定地指着自己轻道,“我?”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方倩连连喊了两个“你知道吗”,声音不小,惹得邻座的人纷纷转头。她喘着气喷出浓重的酒味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她的眼睛里早盈满了泪花,以从来没有过的柔弱模样看向安欣然。

    安欣然的心重重一颤,仿佛看到了无助的自己。

    她屏住呼吸,等方倩说出“你知道吗”之后的内容,方倩却用力一摇头,似极不情愿般闭了嘴,挫败地倒了满满一杯酒灌下去。直到她把一瓶酒灌完,安欣然都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她几次想开口问清楚,但看到方倩那副恨不能将她盯成菜就酒喝的愤恨模样,又闭了嘴。她知道老爸与她妈妈的情事,理所当然地猜测:方倩是否认为她母亲婚姻的不幸就是自己老爸造成的?

    老爸为了感恩而舍弃了一个所爱的女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最后却落到了人家子子孙孙的恨,真是不值。只是,若不是老爸舍弃,又哪来的她呀。

    安欣然的脑袋昏沉起来,酒劲上来,思绪中断,趴在了桌面上。方倩又喝了好多好多的酒,迷迷糊糊中,她一直听到酒杯碰酒瓶的声音,还有喝酒声,叹息声和啜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在她的肩头上摇了摇,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小姐,您的朋友已经离开了,需要找人来接您吗?”

    她蒙蒙地四处张望,对面果然已经没有了方倩的影子,她虚弱地吐了一个“接?”字却倔强地站起来,身体摇了摇。

    “您把您的手机给我,我帮您拨。”来人道,他的影子在安欣然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好不容易才辨认出来,这人是酒吧里的侍者。

    她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一部电话,这才想起电话早就被落长青毁掉。

    “要不,您直接告诉我你家人的号码吧。”

    她摇了摇脑袋,满脑子里只有孟子墨的号码。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孟子墨,只能算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她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

    她晃着身体朝侍者摇头:“我很好,能走。”说完东倒西歪地走了出去,迎着夜风毫无方向感地朝前。远处,模糊的视线里,方倩歪扭着身子摇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独自离去。

    “喂--”她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臂落了下去,继续歪着肩膀前行。她不想回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属于她的家在哪里。数辆出租车在她身边放慢了速度,她连招手的想法都没有。

    街头流浪汉们盖着破烂的棉被和报纸随处休憩,安欣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差不多,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那小小的一处出租房,无处不弥漫着孟子墨的味道,他的味道逼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不得不想起父亲的过世,呆在那里,她会窒息的。

    她无数次倒在地上,又无数次爬起来,她没有方向地乱晃,身上沾满了灰,有几次还滑进了水坑里,弄得身上又是泥又是水。

    她觉得冷缩了缩身体,却丝毫不觉得脏,更没有发现自身的狼狈。此时的她,跟街头的流浪汉没有区别,甚至更落魄。刻骨的寒冷减轻了她内心的痛苦,令她反倒好受一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再次一软,滑倒在不知名的小区外,一双手用力地把着栏杆才没有翻倒。午夜偶尔有人路过,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后迅速离开,她闭紧了眼一动不动,坐了下去,一双腿早就失去了走路的功能。

    秋季将近,入夜后风便冷了起来,刮在身上,似刀子在割。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极致的痛感。

    单薄的身体缩成一点在夜色里若隐若闪,像一只小巧可怜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