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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席瑜的猜测

    京城沐家年夜席上斗智斗勇,西蒙边防军的年夜饭是其乐融融, 这是席瑜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 也是他戎马生涯中第一个大节, 意义非凡。

    虽然天寒地冻,民风狂躁,但众位将士显然非常激动,这大半年来西蒙边防实时不得安宁, 与西蒙国交战, 原本的大将军被废, 再加上紧急的御寒物资被做手脚,事情是一个接一个, 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空,所幸在席将军的带领下, 他们一个一个的克服了。

    现在他们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但比起之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起码整个军营中就没有出现因为挨冻丢命的例子。

    可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 西蒙边防的冬季对比京城的冬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席瑜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是真正的体会到了,真的是冷到了骨头里。

    适应自然是不适应的,席瑜再怎么说也是贵家公子哥,自小没吃过什么苦, 说来也是好笑, 在京城的时候, 他为了习武都是四更天就起来苦练,炎热夏日数九,寒冬从来不敢间断,后来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

    关于这个习惯身边人无不夸奖,每每说起都说他是心智坚毅,吃苦耐劳,坚持下去将来能做人上人的,席瑜也是这样想的,他得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知道自己的野心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实现所以在那之前他得拼了命的努力。

    来西蒙边防是席瑜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想得到更多,他手里起码得有能拿出去的砝码,不然别说让别人听令于他,就是和别人谈条件都不合格。

    真的到了西蒙边防之后,席瑜才知道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习武都只是纸上谈兵,就算武艺再高超,适应前线征战也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而适应并且战胜边防苦恶环境本身就是一种磨练。

    一直到现在,席瑜还记得初上战场只要闭眼就是一片血红的恐惧,和朝堂上没有任何硝烟的你来我往相比,战场上的对决非常的直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索性席瑜真正的生存下来了,而且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靠近。

    举杯与曾经并肩作战的众位将士共庆佳节,高兴的同时,却带着淡淡的忧伤,为国捐躯的将士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曾经生活的痕迹也许已经没有了,但这种怀念却亘古不变。

    在身边或者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是否还安好?不孝儿孙在此给您们请安了,希望待儿回乡,你们依然康健。

    这几乎是所有将士的心声,席瑜也不例外,平日里表现得再过成熟,处理事事情手段再过强硬,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迈入十七岁的青年,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亲,近十年来第一次没有和先生彦卿一起度过年节,心中的惆怅,三言两语无法言说。

    “过年我不拘着你们,除了需要巡逻的士兵,其他都可随意,如果想要守岁,厨房那边给上热食,”看着差不多了,席瑜说道。

    底下自然一片叫好,也有大胆的士兵挽留席瑜,“将军准备回去了?守岁就是大家一起才更有气氛。”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你们不要起哄,将军前几日染了风寒现在才刚刚好一些,可不能因为守岁再加重,不然军医可要你们好看,”魏四珂笑着劝道。

    因为之前从西蒙国护送物资回城有功,再加上平常时候经常和西蒙边防军一起训练,所以魏家兄弟很容易就和边防将士打成了一片,现在他一开口众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配合的露出一脸后怕。

    说起这事儿也是有原因的,前段时间又是要搜集物资,又是要与西蒙国周旋,又是要准备回城事宜,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喝水用膳都得挤出时间才行,就算忙成那样席瑜的身子也没有一点问题。

    没成想等这些事情都告了一段落,席瑜反而而染了风寒,因为这几件事情处理得当,席瑜在边防军中的威望高涨,他染了风寒,军中大夫自然一个比一个上心。

    没成想这风寒就像是赖的他身上了,四五日的时间汤药喝了不少,却没有任何成效。后来军医直接住进了席瑜住的的宅子,一来方便照顾他,二来也是为了看住不让他理公务,如此这般到今日席瑜看着才好了些。

    这件事情边防军里就没有不知道的,说起来今日还是将军风寒好些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刚刚带头起哄的将士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着实不应该。

    刚刚还起哄的众人也不起哄了,都催促着席瑜回府,席瑜在西蒙边防剧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看到这种情况席瑜本人也感到非常欣慰,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处理西蒙边防事物尽心尽力,果然极致的付出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那本将先走一步,事先言明饮酒归饮酒吃席归吃席,但借此闹事或者延误公务,军法处置。”席瑜笑着提醒。

    “是,”众将士面皮一紧,倒不是他们胆小,主要是自从席瑜接管了边防军之后,军纪军法可以说是充分发挥了作用,多少士兵都受过罚。

    席瑜颔首,带着青澜离开。

    “随我走走,咱们理理京城目前的局势,”到了大道,席瑜摆手让马车跟着,自己则和席瑜慢慢往前走。

    “是,”青澜衡量了一下席瑜身上狐狸毛斗篷的御寒能力,点了点头。

    “太子死的不清不楚,蔚山王丢命这步棋更是让人毫无头绪,以前待在京城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局势竟然这样危机四伏,京城的势力比我原先想的要多的多,”席瑜叹了口气,谈不上高兴也没有失望,这两位确实在某一个阶段会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但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他们之于席瑜或者席瑜之与他们都是无害者。

    而且,如若他们两个健在,对席瑜来讲只是两个摆在明面上的敌人,现在他们死了,席瑜就多了几股隐在暗处的对手,在明容易对付,在暗可不明朗。

    “主子不信太子是蔚山王暗杀的?”这件事情京城那边已经送来了消息,蔚山因此大换血,两月之前还风光无限的蔚山府整个陨落,让人不胜唏嘘,虽然说京城各派各有各的心思,但暗杀太子的凶手可不是想推给谁就推给谁的,盛德帝那边也不会答应。

    “不是不信,依照蔚山王的性子,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有他的手笔,看他给养子取得名字就知道,多年前那件事他可一直没放下,现在有机会他自然会选择反击,我只是不信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手笔,”席瑜勾了勾唇,他这位血缘上的王叔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后面出现了一股隐秘的势力趁他不备直接将他解决了,没准盛德帝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席瑜调查过每一个有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其中自然也包括蔚山王,关于蔚山王和盛德帝的恩怨席瑜知道的不少,那件事说隐蔽也不隐蔽,就是蔚山王与一姑娘两情相悦,最后盛德帝棒打鸳鸯的故事,本身就是结仇也不会是深仇大恨恨,毕竟君臣君臣,礼法如此。

    这件事情蔚山王恨就恨在,当时那姑娘已经未婚有孕,盛德帝棒打之后,结果一尸两命。当时的蔚山王尚且年少,如果只是与那姑娘分开可能并不会如何情深,但那姑娘却因护住他的骨肉而香消玉殒,这疼痛就深入骨髓了。

    所以蔚山王对盛德帝的皇子动手算是以牙还牙,恐怕就是盛德帝也没有想过蔚山王的气性如此大,席瑜能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则是因为三年前西蒙国派儒生到京城挑衅时,曾亲眼见过蔚山王表现出对太子和三皇子的不屑,那种隐在嘴角的讽刺怎么都无法无视。

    “主子是说蔚山王之外还有人从中协助?主子认为是谁?”翻看从京城送来的密信,倒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席瑜摇头,他现在远在边防,很难兼顾京中事物,他现在所说的一切是在那些情报上得到的合理猜测,至于协助者是谁或者是哪方势力他还真的没有头绪。

    “你觉得蔚山王的死和彦卿有没有关系?”席瑜突然说道。

    “主子!”青澜被自家主子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看到自家主子不似说笑之后,谨慎开口,“沐少爷虽然有时候神秘了些,手段心智都属上乘,但属下认为沐少爷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蔚山王以一己之力掌控蔚山多年,大权在握,身边侍卫各个不是凡辈,哪是说杀就杀的。再说沐少爷没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我们都知道沐少爷重情,非必须不会把自己和身边人置于危险之中。”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席瑜抿了抿唇,所以他也想知道是为何?内心里席瑜可以肯定彦卿与蔚山王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具体的线却连不起来。

    “关于我的身世也是时候公开下了,”席瑜悠悠说道,顶着‘席’这个姓氏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也不想玷污爹爹给的这个姓氏,趁着这个机会换一换是最好的。

    “主子已经决定的话,属下去安排,”青澜恭敬领命。

    话是这样说,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来。

    “嗯,回吧,”席瑜应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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