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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资格求情(四)

    江纯偶然会想起她的第一个孩子,身为一个母亲她承认有些心酸,却没有能力不后悔,何况那个孩子刚出生时吓到了她,两边的耳朵上都长了拳头大的二脑,嘴巴和四肢不正常的扭曲,睁不开的小眼在它哭泣时全是白眼仁,恐怖的招式着他的畸形,可当医生说他活不过白天,江纯当时还是哭了,可又不得不狠心的扔了他,她养不起,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结婚,她也不过是个求学生,负担不起一个傻孩子的社会压力。



    她和杨评专商量后把他扔在了医院主楼的后面,希望他能在这里度过最后的百天,事隔多年,江纯想到第一个孩子有数不尽的愧疚,那是她年少无知的所有罪行,如今,每年的春末她会一个人去那家医院祭奠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说她猫哭耗子也好,说她没资格也好,这是一个母亲能给予孩子的最大愧疚,如果她有能力,如果她腰缠万贯!她怎么舍得,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只是哪有那么多如果,注定了的悲剧,他死时甚至听不懂母亲的对不起。



    江纯和杨评专都把那段过去压在心底,谁也不提,但杨评专承担的压力比江纯更大,当年还没毕业的他,等于是杀死他大儿子的直接凶手,夜里,本已经住进旅馆的他,在听到孩子哭时,直接从妻子怀里把吃奶的孩子抱出去扔在了医院的后院,然后连夜带着江纯跑回了老家。



    现在的杨评专是后悔的,后悔没有照顾他、后悔没有在孩子离世前用心的疼爱他,让他享受爸爸的怀抱,妈妈的疼爱,他甚至没来得及抱着孩子看眼万紫千红的世界,没有亲过他,没有在全世界宣布他的死亡时对他心生怜悯,就因为自己的害怕,过早的结束了孩子的存在。



    伊诺,或者说伊家的三少爷,他从小享受着万千宠爱,试问谁不疼他,小的时候因为得病吸引了简单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伊忧被任阳抱走时简单都没有最先察觉。



    简单当时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伊诺的身上,说最初是因为可怜也好,是这个孩子让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也罢,是她从鬼门关把伊诺拉了回来,并给予他全部的爱,伊诺生命垂危时是她守在手术房外哭,伊诺哭到发高烧时,是她彻夜不眠的衣不解带,伊诺能看清这个世界时是她陪着他笑,如果有朝一日让她放手,跟从她身上割肉有什么区别,她也是个母亲,不比所有的母亲差,她全部的爱都在他们的身上,谁也没资格说不是她生的,想要走就要走。



    杨记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孩子,一般外来打工子女,家教严的都很内向,并不是社会没有提供他们良好的教育环境,而是有时候小孩子的心里也很敏感,加上其他小孩子如果不懂事的欺负他们,他们多半会沉默,也会渐渐看淡其他小朋友兴致上来时的冷嘲热讽。



    苏心远远的看到他笑了,孩子气的举动显的有些弱智:“杨哥,这里!我们在这里。”



    杨记闻言兴趣不高的走过去,说来也怪,他在苏心面前是有优越感的,如果说这种优越感从哪里来又很难解,总之就跟其他小朋友瞧不起他一样,他也可以瞧不起苏心,可是他表现的并不明显,小小年纪的他虽然还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也知道被嘲笑不好受,所以他从不嘲笑苏心,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做了件了不起好事,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苏心更单纯,她什么都不懂,不懂的像个傻子,她甚至不理解上学和不上学有什么区别,她羡慕的只是其他孩子可以坐在教室里——夏天凉爽、冬天暖和,至于其它的她没感觉,她抓起一个红薯道:“哥,你怎么又皱着眉,不开心吗?你吃红薯,妈妈烤的红薯可好吃了。”



    江秀荷闻言垂着头当没听见,一个红薯一块多,她虽然想给杨记吃,但拘谨的日子让她小气。



    杨记懂的察言观色,他摇摇头,也是真不愿意吃,然后坐在苏心身边玩着自己的鞋带不再说话,他和苏家的关系很复杂,小的时候住在乡下经常跟着叔叔去苏心家玩,和苏心很熟,他们牵过小手、一起玩过扮家家酒、他还亲过她洗干净的侧脸,曾经天真的以为一亩三分地就是生活的全部,可是大城市里的小朋友都有帅气的衣服,多功能的文具盒,书包也可以分出好几个牌子,书法比赛、舞蹈比赛、钢琴比赛他都没听过的名词丰盈了他的认知、更让他变的怯懦和内向,那个牵着苏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笑的开朗的杨记在他离开奶奶时就被收藏起来,只有跟苏心坐着时,才能觉的他也骄傲的是奶奶很疼的孙子。



    江秀荷偷偷的瞄了杨记一眼,过来人的她能看出杨记的心事,可她没想开解一个孩子,在一个普通妇人或者说畏缩的妇人眼里,她们学不来开解的定义,认为那很难以启齿,江秀荷甚至想,她不要女儿多么聪明,只希望她可以普通的过一辈子,嫁一个老实的庄稼人。



    这就是杨记全部的生活,上学、下学有时候找苏心坐坐,虽然不是很穷也不富裕。



    尹诺则不同,他从小就是伊家的三少爷,因为有病,他比伊默更金贵,出入名车,全家宠爱,什么都享受最好的,衣服用材是妈妈亲自监督用心准备、房间里的浴用品,家具的用料、地毯的材质都是按百分百的规格来,他高兴了可以冲人笑笑,不高兴了板着脸谁敢把他怎么样。



    他说上物理课谁敢逼他上化学,他想要南非的雨林植被谁敢给他运印度的,他要大西洋的水也没人敢拿天平洋的充数。



    伊诺也是有点小小骄傲的,他的骄傲同样来自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他可以肆意的撒娇,可以为了想要的东西无止境的对妈妈软磨硬泡,实验室、研究设备,他戳手可得,他可以为了一节物理课的疑问,带着老师跑到四川盆地里研究土质的结构,可以因为不知道什么是司母戊鼎吵着他爸爸让闭馆的博物馆为他而开,他可以为了蒸汽文明去挖出德尼斯86;帕潘,曾用一个圆筒和活塞制造出第一台简单的蒸汽机,他是幸福的,幸福的有个让他爱着的家人,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妈妈他在帮小弟研究炸药,因为他还不想被他妈妈鞭挞。



    “妈!我回来了!”伊诺换好鞋子,懒散的靠到看电视的老妈身边,四下撇了一眼,觉的异常清静:“那只猴子呢?离开出走了吗!太好了不在咱家住才舒坦。”



    简单看看时间:“谁知道,小忧和你爸也没回来,一个电话也不往回打,我看这两人快了!”



    伊诺赶紧翻身下了:“我上楼了。”惨了!老爸又惹到老妈了!自求多福吧!



    伊人去慕容家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个月都来慕容家坐坐,也在努力适应慕容家的生活步调,做人儿媳和女儿不同,她可以肆意的在家里跟爸爸妈妈吵闹,却不可以对未来的婆婆不敬,虽然同样以后都叫妈,可是区别就大了,在这里她是一个进入自己家的外人,磨合期一定要有,还好,伊人在慕容家并不托大,也以晚辈的身份向所有的长辈问好。



    慕容夫人很喜欢她,儿媳是她的宝贝,每次来她都要亲自下厨,疼着伊人照顾伊人。



    慕容天更喜欢这个时候的伊人,在他的家里,所有的目光都追逐在他的身上,似乎一刻看不见自己就会变的恍惚,也许因为紧张、也许都是长辈,伊人是不适应的,不适应的她每次都会寻找最安全的依靠,伊人此刻对他的关注无疑填满了他所有的骄傲,慕容天更愿意看着她,望着她含笑的举动,看着她含羞笑意,她的美种植在他心里,让他想努力的追赶。



    慕容夫人趁洗菜的空挡看眼儿子,明白的一笑:“儿子,别偷笑了,老妈都要嫉妒了。”



    慕容天赶紧收回目光尴尬的有丝脸红:“哪有,我在欣赏客厅的空气。”



    慕容夫人把菜拨开,似乎鼓励又似劝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妈也不管,有时间多聚聚培养下感情也是好的,但是你还小伊人也是名门,不能传说不雅的消息,你明白了,克制不住冲动的时候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不要事后了后悔。”



    慕容天的脸更红了,不自在掩饰道:“说什么呢!我们还是学生,没那么多想法。”



    慕容夫人显的有些诧异,她放下菜看向儿子,确定四下没人后小声的道:“你们没有吗?是她不让还是你不愿意,小天,以你们的年纪就算发生什么也没人说你们,明白吗?”



    慕容天不自在的不想谈,这事要顺其自然,何况他们还小,他不想吓到伊人:“炒菜吧。”说完慕容天转身想离开厨房,这些私事他能自己处理,何况他和伊人……慕容天想想挺不好意思,有丝甜蜜有些羞愧,还有些心动,等到结婚的那天吧,那样才对的起伊人。



    慕容夫人不想就这么放过儿子,赶紧拉住他,这可是大事,:“小天!是不是她不许?”



    “妈——你说什么呢,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忙吧,我先出去陪伊人。”



    慕容夫人看着儿子含笑的离开,心里多了抹猜忌,不行,她必须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晏令和伊忧坐在车里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裸奔的几只肥猪,车里的移动电视播放着他们今天的战果:“忧哥,帅不帅!我猜他们每天起码吃半头猪,你看他们长的,哈哈!肥猪一个!”



    伊忧用电脑敲击着画面,截图,他要做个相册合集,名字就要——名流社会,然后寄给他们当终身留念,多么完美的角度,就算瑶池美景也不过如此:“不错了,有几个身材还过的去,估计能荣登最具魅力奖,嘻嘻!截下最性感部位!然后比比谁的更……”



    “伊忧——”伊天南警告的看他们一眼:“注意你的言辞——”至于行为不管。



    晏令好笑的看伊天南一眼,伊伯父真好玩,他不管儿子做坏事,还想让儿子行为举止像绅士,好笑的伊伯伯,晏令小声的压低声音道:“刚才找你的女生是谁?你看了她好久。”



    伊忧闻言立即嘿嘿的笑了,妈妈不在他就敢说,反正老爸疼他,才不舍得质问他是不是早恋:“我女朋友,我喜欢她不笑的时候,眼神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啊!——爸!——”



    伊天南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的猛然刹车!女朋友!:“你刚才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宝贝儿子早恋他能当路人甲乙听了吗!他恨不得帮儿验证一下对方配不配的上他。



    伊忧和晏令心有余悸的系好安全带,看来坐车时谁也不能信:“拜托!这里不能停车!”



    伊天南看眼后面开骂的车队,这次不情不愿的上路:“你说的是真的吗?刚才找你的女生是你女朋友?”伊天南不怎么愿意接受小儿子都有追求目标了,心里怪怪的。



    伊忧立即紧张道:“爸!你不会告诉妈吧,你别害我啊,小孩子的爱情是需要保护的,爸,你不能残害纯真的爱情,我和长亭是真心的,我发誓她一定是个孝顺的儿媳妇,你比害我。”



    晏令一脚把他踢回原位:“不就是个女人吗!拿出你平时耀武扬威的魄力,谁敢告状劈了他!”



    “靠!你当老子是劈你吗!我要是打的过老爸,我早是一家之主了!”伊忧想起这一点就悲催,遥想当年他自认武艺非凡很拽的半夜趴老爸的窗沿,结果在窗户上被吊了整晚,悔不当初啊:“爸,别害我!儿子以后一定努力孝敬你!千万摧残我的爱情萌芽。”



    伊天南拨回他的脑袋,眼睛茫然的看着路况,那个女生吗?印象中没有任何特色,如果不是儿子提及他恐怕明天就忘了她的长相,伊天南不禁想儿子对女人比自己还不挑。



    晏令灵活的大眼睛瞅两人一圈,无趣的靠在后座上:“喂,你老姐还跟软脚虾在一起!你不把她弄回来!靠!为了个小白脸训我!我不会就那么算了!”



    伊忧也同样不喜欢慕容天,自从有了他,伊忧觉的自己在姐姐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但老子不能说话!我姐跟他从小就有婚约姐姐是他的不是我的!tm的火大!惹急了老子废了他!”



    伊天南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心思都在伊忧的女朋友身上,这事像一盆冷水砸的他有点眩晕。



    殊不知到家后更眩晕,简单坐在客厅里动都没动的瞥了两人一眼:“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两位玩的忘我,等着我去登寻人启事,干脆当住旅馆得了,还有人伺候着,是吧。”



    伊天南老实的把手机掏出来,完全没有再外面横行的气焰:“没电了,我发誓真的没电了,但我五点往座机上打了没人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忘了,还把伊忧的兜翻出来:“看吧,伊忧也没带手机,真的没带你看!”然后讨好的走过去,看眼冷气外放的妻子:“下次一定记得!”



    简单冷淡的挥开他,不愿意搭理他,身上最起码混杂了六种女人的香水,谁愿意跟他说话,烦都烦死了,简单心有怨气道:“让开,我没闲情管你,我说伊忧呢,至于你,愿意几点回来几点回来,想留你的女人多的事,你还愁没地方住吗,伊忧,过来,跟我说说你去哪了。”



    伊忧指指自己,关自己什么事?他今天还回来早了呢,不会老爸犯了阶级性错误,他们要拿自己说事吧,伊忧想了想,应该没有呀,虽然见爸爸的时候有个老妖婆确实快挂老爸身上了,但是老爸处变不惊也算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可该不该接受老爸投来的求救目光呢?如果救了他岂不是该念叨自己了,伊忧也不傻,他自然知道老爸不会出卖他,但是他会出卖老爸,儿子和老爸就是这点区别,投诉也没用的:“我陪晏令玩了。”



    “去哪了?”简单避开伊天南的手,也不知道指桑骂槐的说谁的冷言:“越来越不像话了,家里有人等着还可以去外面风流一下是吧,是不是很刺激,要不要下次更过分点。”



    伊天南赶紧陪着笑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不该不给你打电话抱歉。”



    “有道歉的时间,不会跟我说一声吗!何况什么应酬这么重要还要伊总牺牲色相!”



    伊天南揽住她的肩,凑过去赔不是:“没有,人多了带着女眷,所以沾了味道。”



    简单立即会开他,刺鼻的香味只会让她火气更盛:“陪什么晏令!别的本事你是越来越会说谎!你现在大了是吧!管不了是吧!下次有本事领回来!连你妈也别要了!”



    伊忧无辜的指指自己,说自己的吗?有这么严重吗?他什么都没敢!随后看看老妈不正常的气息,彻底的明白讽的不是他了,他笑呵呵的蹭过去:“不会,人家最爱妈妈了!亲一个!”



    简单对儿子自然就少了火气,可她现在没心情逗他,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高雅都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谁也疑神疑鬼,简单虽然心里很烦,可还是打起精神应付儿子:“少来!别以为每次你都能过关,不是没次说句好话就行!说,你怎么跟你爸一起,去哪了?”



    伊忧忽略掉他爸的眼光,没良心道:“不知道,路上碰到了一起回来的,妈我上楼了!”不跑是傻子!伊忧在老妈没变脸的时候率先跑了,他可不愿意被老妈当白痴一样对付。



    伊诺叹息的在楼梯口熟练的挡住老四:“太没良心了,爸爸妈妈肯定要吵架,你还不知道吧,妈妈维持这个坐姿两个小时了,你简直就是把爸爸往死路上逼,哎,没良心的老四。”



    “不会吧。”这么严重?伊忧和晏令从二楼看向客厅两个人,感觉气氛似乎真的很诡异。



    但没良心的孩子们才不管大人的死活,伊诺拦住伊忧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顾念一件大事:“没人做饭了,大哥跟司璇姐约会,二姐不回来,至于我,不想下厨,咱们去哪吃?”



    确实是大事:“走吧,田园,说不定能碰到大哥和司璇姐,三哥,我们真的不管他们吗?”伊忧看戏的瞄眼客厅,两人的关系明显不妙:“会不会打起来,要不要泼他们冷水。”



    伊诺拽上他:“不用,他们顶多冷战,走啦,晏令也一块去吃,晏令还没去过田园,试试去。”



    三个孩子偷偷摸摸的撤了后,简单没有的停止的还是暗讽,开始伊天南好言好语的解说。



    逐渐的伊天南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两人不知道说道了什么问题,彻底的冷目对望。



    简单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无论天南说什么她都不予理会,不是她要小家子气,任谁闻着老公身上的香水味也没理智的跟他谈什么逢场作戏!鬼才当自己是傻子!



    伊天南也是耐心有限,结婚二十多年了,这些事有什么好说的,何况没道理在生活中一直是他认错,简直无理取闹,身正不怕影子歪,等她想好再哄吧:“吃饭了吗?我做给你?”



    简单本身就来气,这个时候能理智的只能说是麻木,她和天南的感情可没教给她大肚,男人惯了第一次绝对有第二次,以前他出门还会三令五申,答应了他几次就开始跟女人吃饭,现在更好,完全可以把电话扔开不知道跑哪弄一堆香水味:“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你的电话是真打不通还是关机,就算你没电了,别人都没点吗!宋丽的也死吗!”



    伊天南不耐烦的站起来,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吧:“不吃就算了,我上楼休【31小说网更新快】息。”



    “你——”简单看着他离开,火气更大的抱着抱枕使劲掐:“要不要过了!”事情总是闹的不得安宁!她就算无理取闹怎么了,哄他几句会死吗!本来就是他不对!简单不耐烦的摔了遥控器!心里烦躁的觉的委屈,婚姻麻木了吗!不过就不过!离婚后一分钱也不要他的!



    任阳回到家时就觉的气氛怪怪的!简单明显哭过,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他本来想消遣她几句,此刻却小心熠熠的走过去,放低声音问:“猪,怎么了?小忧惹你生气!”



    简单现在很烦:“让我静一静,你如果饿了自己泡面吃,我没有做饭。”



    任阳见她脸色很差,不敢寻晦气的默默上楼,路过他们的卧室掏出纸片打开房门:“你在?”



    伊天南心情很烦,日子是日子,他不可能一直顾念着简单,何况他是应酬,又没有什么错误:“你没事可以出去,不要来烦我!——等一下!”伊天南回过头:“她没事吧?”



    任阳耸耸肩:“能没事吗!你不会是跟哪个小姑娘亲热被猪逮了吧。”



    伊天南叹口气,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可能吗!”他到是想,至少不是被冤枉:“我今天出去,手机没电了就没跟她说,我已经跟她解释了,好话也说尽了,她就是不听。”伊天南揉揉眉心:“我也很累!我除了工作也要应酬,何况——”伊天南好笑的道:“我像是会出轨的人吗,我对她哪点不好,她根本就是在疑神疑鬼……算了,当我不对,让我静一静,我过一会再跟她解释,你出去吧,出去吃或者速食面随便你。”



    任阳贼笑的看眼烦躁的伊天南,直觉反应是活该,理智反应是自找,幸灾乐祸的放映是离婚也不错:“道什么歉!那头猪被你惯成什么德行了,该离就离,杀杀她的威风,不然她以为自己什么香饽饽全部的人都要围着她转,切!老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我要是你,我就把她扔出伊家,让她尝尝什么是从高处跌落的无力感,看她以后还会不会腻歪!”



    伊天南受不了的把他推出去:“别烦我!你再多说一句就滚回你家住!等——看着点她。”



    任阳看着关上的房门,无趣的看眼客厅,简单还在原来的地方坐着,任阳见鬼的瞥两人一眼上楼!吵架有个屁用!有本事离婚!腻腻歪歪的看了就烦!离了就是万事轻松了!任阳脑海猛然一亮,离婚协议书瞬间在他脑海里成型,他是律师,他甚至可以——



    森咳嗽一声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主子的脑子就不能消停点,人家夫妻吵架跟他又没关系!



    任阳从镜子里瞪他一眼,他也就是想想!想想犯法吗!切!他就是盼着离婚呢!他愿意!不服吗!不服别吵架!“你最近不是在装死!这个时候冒出来干嘛!是不是伊忧不稀罕你,一脚把你踹回来了!我奉劝你一句,他将来会有护卫!你不用整天跟着他。”



    森当没听见,全当他恼羞成怒看所有人不顺眼!再说他喜欢小主子胜过主子怎么了!管不着!



    任阳换了一身休闲服,他的衣服一半是简单买的,并不是简单要给他买,是他死皮赖脸的必须让简单给天南买衣服的时候顺带捎上他的,如果不给,那他可有的闹的,任阳穿休闲装一样的阴沉,修长的身形金色边的眼眶,十几年如一日的装扮,让他越来越有男人味。



    任阳走下楼,上天对他的厚爱,都表现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可惜就是有不识货的:“怎么了,还在生气?你已经长的够对不起观众了,别整你的晚娘脸了!就算天南出去应酬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何况就是女人的香水又不是女人的口红,你至于吗!”



    简单不想理他,她擦擦眼角的泪痕,站起来准备去客房睡。



    任阳赶紧拉住她,鄙视自己放心不下一头猪的同时,更鄙视自己拉了猪的手臂,看来他必须去消毒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也许让现实的风吹一下你混沌的脑袋,这个世界就太平了!走吧——有我在!你就是闯红灯、乱丢垃圾也没人抓你进去!用不用我把那个几个女人香给你揪出来!让你蹂躏一下!或者替你把她们解剖了看她们以后怎么勾引男人!”



    简单本来想叫玉心陪她,但玉心关机了,一个人走在街上有些陌生,还有不适应,日子越来越安逸,都快忘了曾经的她决对不会浪费时间悲天怜人,她错吗?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很烦,有一半是气事情、有一半是气伊天南的态度,总之这个时候,简单脑子里想的都是伊天南的不好,全部是负面情绪,她对老公浑身香水味的回来有意见不行吗!她又不是没有为了家努力,没道理让她忍者老公的错误吧。



    简单慢慢的走着,偶然几对热恋的情侣从身边经过,她也会想起,伊天南曾经对她没有道理的宠爱,他就是变了!可让谁不变也不现实!简单看着对女友嘘寒问暖的男人,很鄙视的想告诉那个女人,别信他,结了婚都是一个得性,时间久了会是不认识的德行。



    任阳可没闲工夫跟着她,他现在正在咖啡店里喝咖啡,只要某个人不找死估计他不会出去。



    灯红酒绿、满街弥红,社会都能把女人熏陶的嫖鸭,它还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简单路过一个鸭店,看着出来的贵妇,她不禁好奇,被男人簇拥的女人和被女人拥簇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享受吗?还是就算不想也不决绝那一刻的舒服?简单迈了进去,她并不像进来干什么,只是坐坐,或者只是看看,就像伊天南应付客户一样,她也来应付一下,她也带一身男人的香气让伊天南尝尝什么感觉,这也没错吧,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可没人固定不可吧。



    任阳懊悔不已的捶着桌子!靠!便宜那些鸭了!他也想摸!呸!他才不摸猪!死女人进哪里不好乱跑什么!惹急了自己,就怕几张相片回去让伊天南看看,一定跟她打架!



    另一边,简单其实什么也没做,她只是从菜单上点了几个男人陪酒,她对阿谀奉承免疫,对付几个甜言蜜语的男人丝毫不费力,何况她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不会因为别人的夸赞昏迷的找不到方向,她对男人的长相免疫,试问谁比她家伊天南帅气,恐怕连禅让和任阳都赶不上,当然了六个男人中也有帅气的,比如她就有幸点了这个店的招盘鸭,不过可惜小帅哥心情不好,一直闷头喝酒,简单也喝,她喝的很慢,不豪气,却也不怕醉。



    胆大的男人也有靠过去,一下点了六个虽然是生面孔的主顾,也有想赚这一笔外快的,一个男人靠过去,他的身上茶香很清澈,并不刺鼻,也不失男人的气势,但不是简单喜欢的类型:“我是小九,敬你。”他的手不经意的拦上简单的腰,好看的手指轻轻的在腰间摩擦了一下:“威士忌配葡萄酒也别有一番情调,不如我们点瓶葡萄酒。”



    简单看着他笑容盅惑的脸,努力的在想这一刻的感受,她跟伊天南二十多年夫妻,床上床下的感情接近麻木,如果从道德的底线说,她此刻很恶心,可是从纯感官角度说,感觉不坏,不要怀疑,是可以分开说的,尤其对简单这种女人什么都能分开说,毕竟她不善男信女,何况他很有技巧性,摩擦的不轻不重,甚至能摸准女人的敏感点,简单不禁想,如果女人摸男人呢?伊天南什么感觉?貌似想远了,简单拉开男人的手,点了一瓶葡萄酒,算是对他出卖色相的提成,直觉的更茫然的不知道跟伊天南在较真什么!



    小七见小九失败,随后靠了过去,他的骨骼纤细,长相精致是很多老女人喜欢的类型:“小姐,您是做什么的,我猜你一定是做化妆品的,你的皮肤很好,很懂保养吧。”



    简单不禁脸绿了一下,对白太老套了,这种人也有市场吗!还是女人的智商在普遍下降!



    “小姐,平时喜欢什么活动,健身吗?我有个朋友开健身馆的有空去光顾。”随后立即蹭简单身边替上了一张没开户的会员卡:“我常去,有空教你怎么样?”



    简单笑容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原来男人做这一行并不比女人少捞外块!



    更直接的甚至想用吻技取胜,简单立即挡了,不是装清楚,而是觉的他们不配!至少被这种人吻了就是降低伊天南的身价,再怎么说她也是伊天南的夫人,难道那一天让一个人指着她老公的鼻子说,‘你老婆我们上过’,估计伊天南不疯,简单就先疯了,原谅她用不尊重的词形容这个职业,她并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觉的相比自己的老公,他们确实差了十万八千里,简单静静喝酒,不让他们靠近也没有赶他们离开。



    一个小时后,内行的男人们大概看出这个女人并没有找人共度良宵的意思,估计就是来这里坐坐图个新鲜,六个人也没有硬要把她发展成客户打算,毕竟长的一般,也勾不起他们的食欲,没必要使出浑身解数,既然这样他们当然也不客气,什么酒贵点什么,只要客人喝,他们就不停的点,反正最后客人买单,这个时候不宰什么时候宰。



    简单喝酒很安静,她注意着慢慢开始闲聊的几个男人,酒慢慢的下肚,她此刻可不可以理解成,男人和女人一样,只要别主动招惹就算是坐台的也不会自贬身价去陪客!



    其实这个想法是错误的,用在她身上或许对,可是用在那些有吸引力的男人女人身上,行不通,伊天南就是赶某些女人也有往上扑的,比如此刻简单说出她是伊天南的夫人,如果在不顾忌有人报复的前提下,这些男人也会死死的粘上去,毕竟她身后的家产很有诱惑力。



    这间鸭店的招牌鸭是——宇,他本来不用坐台,因为得罪了一个客人,经理硬把按进来,价低他的价码,他也一杯一杯的喝!却是酒场老手,看着脸颊泛红的雇主他讽刺道:“你有病吗!这里不是酒店,没必要在这里借酒浇愁,还是说想找男人又没胆子!我可以免费!”



    简单有些微晕,但还算清醒,说话的人年纪很轻,超不过二十三岁,简单不禁想她二十三的时候还没有嫁给伊天南,二十三岁啊,太年轻了!跟她儿子一样大:“敬你。”



    宇看了她一眼,跟着她无声的喝,谁都有谁的心事,几杯酒下肚记住的也许能少点,或者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用计较。



    伊诺和伊忧不喜欢田园的龙虾,他们更喜欢这里的家常菜,等他们吃饱喝足了终于良心发现的开始思考:“你们说爸爸、妈妈会不会吵架,老妈脸色很难看?”



    伊忧吃口面条在饭桌上永远没什么形象可言:“你不是说不用担心吗?怎么怕死啊!”



    伊诺还真有点担心,不过想想又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毕竟老妈无非就是跟老爸吵架:“吃饭!”



    其实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有什么呢!任阳跟着呢能出什么事,他不把别人剁了就是他日行一善谁会打简单的注意,除非饥不择食的人才会趁简单酒醉了把简单拖进宾馆,可这年头饥不择食的鸭子真的不多,可要是有一个也够人受的。



    任阳从不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但他也不承认自己饥不择食,可让他解释现在的举动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抱简单上车,送简单回家,现在却把车子停在路边吻着简单。



    他不能给出别人合理的解释,他想了,就是想了,简单喝多了,靠在他的肩上,他很自然的吻上去有什么不对吗?他说了他从不标榜正人君子,可至少他没有饥不择食,他的手只是搂着简单没有乱摸,他吻的很冷却不介意简单嘴里的酒气,冰凉的唇瓣描绘着她的唇形,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甚至加重了他吸允的力度,任阳现在恨不得咬死她!



    任阳放低座椅,压在简单的身上,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吻她,说他不仗义也好,说他别有居心也随便,他做的他从来都承认,他就是有目的让简单喝多的,怎么了,他还怕她喝不多给鸭店经理打了三个电话让他们放心上酒,这样他就能抱她,能让她在自己怀里躺着,其实他哪点也不比伊天南差,他任阳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呸!当吃猪嘴了!



    任阳吻着简单,有些小心、有些诱哄、有些甜蜜。



    模糊的简单是有回应的,她在干什么她并不知道,只是出于本能的发出声音并给予不明显的回应,她的手环住任阳也是没自觉的性的,手在解什么也没有意识。



    任阳吻着她的颈项,快速解开衬衫的扣子让她轻松的把手伸进去,这是简单第一次给予他回应,上次是他迷晕的都是他自己在做,虽然尺度比这次大,毕竟都是他一手促成,这次不同,简单至少主动,任阳享受着的同时,自己的手有点放错位置,他甚至攀上了不该攀的地方,抓着简单的手在往不该移动的地方移动……



    突然一阵刺眼的灯光扫过,随后一辆车子呼啸而至,骤然——伊默把车倒了回来!他只看清了任阳,他也是好奇想知道什么人让任阳在打野战,可随后他脸色变了,他不想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他确实把车子倒了回来并按响了喇叭,这一刻对他的冲击很大,如果小时候他不懂禅让吻母亲什么意思,可是这一刻呢?谁给他解释!伊默关节节发白的握着方向盘!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他必须告诉自己那是任阳是任阳!也许有什么误会!



    任阳一点也没被看到的尴尬,当年伊天南抓他现场,他都不介意,何况是伊默,他无所谓的坐起来,慢悠悠的系上身上的扣子!还不舍的吻了简单的额头,他只是调戏一下犯法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