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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请罪

    这边云溪走到自己的院子觉得轻松了不少,她伸了伸胳膊,又转了转头,对玉儿说道:“午饭给我多拿一点,有酒的话也拿一点。”

    “饮酒生事,还是不要喝了。”身后传来文种的声音。

    云溪叹口气,转身说道:“昨夜醉酒,身体会不舒服,今天再喝一点会比较好,透一透。你没试过,你不懂。”

    “清越,我有话要对你说。”文种一脸关切地说道,并不理会云溪刚才说的透酒理论。

    “你说吧,我听着呢。”

    “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院子,平时也就我和玉儿两个人。”

    “那好。”文种沉吟了一下,又开口说道:“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向大王说明你的真实身份,以免日后大王撞破,会带来不必要的责罚。”

    云溪听了笑了笑,说道:“文大夫最近很是关心我啊!”

    文种听完连忙说道:“我与范蠡……”

    “好好好,别说那些客套话了。”云溪说道。她抬头看了看天,继续说:“有一个时机,在几年后吧,不知道那算不算一个好时机。不劳文大夫费心,我会把握机会亲自跟大王说的。倒是前面拜托您的事,您准备好了没?”

    “什么事?”文种一脸疑惑地问道。

    “呵呵呵,贵人多忘事啊!”云溪干笑几声,继续说道:“我的梅树啊!”

    文种愣了愣,沉思了一下,说道:“一定要挪走吗?你不是还没开府吗?”

    “还真要等到那一天吗?!”云溪不满道,“等到你的妻子来了再挖好看吗?万一她也喜欢那些树,不让你挖,你是不是就不会还给我了。”

    “那就是你的,不是不还给你,而是……”文种有些着急地说道。

    “而是什么?”

    “而是,是你栽在那里的,你选的那里,就不动了好吗?”文种的声音里似乎透出一丝恳求。

    云溪心里觉得文种真是个说不通的老夫子,这本质上又不是挪不挪树的问题。她吸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看到玉儿走进来,云溪继续说道:“云儿,把东西放下,送文大夫出去。然后和外面的人说我病了,需要卧床休养,这几个月都好不了。”

    文种微蹙着眉,看着虽然面容稚嫩,说话神情却十分老道的云溪,不知道自己是该把她当作大人一样交谈,还是只是应该宠爱保护这个孩子。他有些矛盾,但保护之心却也坚定。

    云溪不知道文种在想什么,行个礼,端着酒菜进屋了。

    两个月后,勾践召云溪进宫。

    云溪带着那几个中年男人的各种嘱托走进宫门,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折虞。

    “你不用来接我,我认识路。”云溪对折虞说道。

    “我是来嘱咐你的,仔细说话,别惹大王不高兴。”折虞没好气地说。

    “行了,我知道了。家里们一群大叔都交待过了。”云溪说道。

    “大叔?谁?”

    “这不重要。大王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云溪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进到殿里,勾践正坐在榻上看一份竹简,看到云溪进来就示意周围的人散去,只有折虞留在身边。

    云溪乖乖地跪在下面,喊道:“大王,小人有罪,一直在家禁足思过,没出过门。”

    勾践看了有点想笑,说道:“哦?你什么罪啊?”

    云溪继续说道:“小人不记得了,因为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呵呵呵”勾践冷笑几声继续说:“你还真是就这种性子,那你继续跪着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起来。”

    云溪的膝盖有些疼,她马上说道:“好像是那日庆功宴,小人喝醉了,想给大王弹琴,宫女不让小人碰那琴,一时生气就对她发火,后来竟不知大王过来,冲撞了大王,真是该死。”

    “挺会说道啊,还弹琴呢?好,现在弹也不迟,正好这殿里也清净。折虞,去取琴来。”折虞应诺出殿了。

    不一会儿,琴桌与琴都已经摆好了。

    勾践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溪。只见云溪不慌不忙地走到琴桌前盘腿坐下,两手一搭,左手按弦,右手抚弦,调了调音。紧接着,右手挑六弦,左手大指上九徽,散弹四弦……一首意短情长的《秋风词》从云溪的手中流出,流动在空旷的殿里,仿佛相思之人的缠绵诉说。

    勾践和折虞从刚开始的略微吃惊,到后来却也沉浸在琴声里。

    曲子不长,云溪一会儿弹完了。在乐器方面,古琴是她唯一坚持下来的。这是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传说伏羲造琴时只有五根弦,后来周文王和周武王各加一根弦,这七弦古琴就再也没变过,一直流传到现代。李白的《秋风词》因为是基础练习曲,回想起来比较简单,曲子又短,不用弹很长时间,云溪就选了这一首。

    勾践听完,缓缓说道:“这曲子稍显哀怨,少几分男儿的干脆。寡人第一次听,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这首曲子叫《秋风词》,月白风清之际,想起爱慕之人时所弹。不过这种小情小爱,对于将来要建立宏图霸业的大王来说,确实不匹配。小人技艺不精,献丑了。”

    “呵呵,无妨。”勾践的语气比刚进来时缓和多了。他表情又严肃起来,说道:“这琴,日后再切磋。寡人今天叫你来,就想问一句话。”

    “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溪答道。

    “与吴国战事何时再起?”勾践问道。

    云溪想了想,回答道:“夫差守孝期,小人不知确切时间,大概两三年左右。”

    “寡人也是这样推断,吴国一定会来复仇的,吴越多年的恩怨,总要了结。”勾践表情严肃地说道,云溪抬头望着这位新君,他眼神里透出坚韧和勇敢。

    之后勾践没再说什么话,云溪就找机会告退了。

    出了前殿的院子,云溪正要往左转,身后就传来折虞的声音,“云先生,请直走出宫门。”

    云溪转过身来看着折虞,笑嘻嘻地说:“折虞,我就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呢?”

    “你大概是想去膳房。”折虞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民以食为天,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弄点好吃的多好啊。”云溪不死心,继续试探道。

    折虞收起自己的表情,说道:“看云先生刚才弹琴,又与大王讨论政事,自是风雅脱俗之人,怎会在口舌上如此贪恋。”

    “你天天吃,自然不觉得什么,我等普通百姓,平时都是寡淡之食。子曰‘食色,性也。’人之根本嘛。”云溪说完,看折虞的表情也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行了礼,甩了袖子走人了。

    折虞一直看到云溪出了宫门口,才返回殿中复命。

    勾践把手上的竹简卷了卷,低头说道:“寡人刚才未曾让你去送云溪啊!”

    折虞听了,连忙跪下,说道:“云先生进出一直是折虞引领,未能领会大王之意,还望大王恕罪。”

    “罪不罪倒没那么严重,只是寡人还想看看云溪,会不会又在这宫里搞出点动静来,会很有趣。”勾践说道,不觉得望了望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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