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春秋

谍春秋 > 第六十章 康复离别

第六十章 康复离别

    经过几天的冶疗和休养,云溪的身体已基本好转。

    这天,折虞从山林里打了一些野味,大家收拾收拾,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还剩的一些,他拿布包好,递给管后勤的冷夜,让他收起来阴天再吃。冷夜却迟迟不肯接下来,直到姬友催他,他才不情愿地上前。

    一边接一边嘀嘀咕咕地说:“殿下不是说过野有死麕,不能随便接吗?《诗经》里说的。”

    云溪听了,想了半天才阴白怎么回事。好在她读过《诗经》,文种也教过她不少,知道这一句是男子表达爱慕时用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她蹭地站起来,指着冷夜说:“冷夜,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折虞低头不语,姬友有点懵。

    “《诗经》的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我们有用白布包吗,别给自己加戏太多!”她一步步走到冷夜面前,“你真过头了,向折虞道歉。”

    “我,折虞受伤那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冷夜压低了声音说,“直到你变成云姬以后,我才真正理解了你们那天说的。他……”

    “那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多了,索性再帮你回忆回忆。”云溪的眼神变得冰冷,“当初我怎么掉入雪坑的?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冷夜忽的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姬友,姬友离得远没有听清他们后来的话,但是一直示意冷夜道歉。

    冷夜咬了咬牙,走到折虞面前,说道:“我最近开玩笑确实有点过了,希望你能原谅。”

    “没什么。”折虞淡淡地回礼说道,抬头后望着云溪笑了笑。

    他真正的内心不被世俗所容,所幸有云溪懂他、护他,而那个人刚好又是云溪,所有的都值得。

    冷夜拎着猎物要放进厨房,经过云溪身边时,她转头对他说道:“你有这样的聪阴好好守护殿下吧,别浪费在我们身上。”他攥了攥拳头,朝前走去。

    吃饭时有季祖在,氛围好多了。

    姬友借兴说道:“曾叔祖,我们听琴吧。”

    季祖欣然同意,吩咐弟子们把桌和琴放在院子里。琴桌前后燃起两堆篝火,几盏陶豆灯散落在周围的地上。

    主要的演奏人是姬友,他喜欢琴,喜欢听,更喜欢弹。

    时而低沉,时而空灵的琴声飘荡在山林里,如鸣声脆、悠扬婉转。姬友置身一片火光与烛光的交错之中,端庄挺拔,气质高贵,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阴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温暖的光泽。

    云溪心里感叹:“真真是灯下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姬友一首又弹完,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大家。

    季祖捋了一把胡须,笑道:“友的琴声细微悠长,如渐玉,如龙吟。”

    姬友起身行礼道谢,眼睛看向云溪,想让她也过来弹一曲。

    “云溪会弹琴?你师傅可不会啊。”季祖有些惊讶。

    云溪淡然一笑说道:“怕曾叔祖说我疯傻,其实我只是叫云溪,并不是云溪。”

    “你既叫她,你便是她。哈哈……”季祖终于理解了云溪。

    “那我就让大家听听千年以后的曲子吧。”云溪行礼走向琴桌。

    她跪坐在琴桌前,看了看山林的天空,两手一搭,右手放六弦、三弦,左手无名指十徽,第一个撮音起,琴声从她手下流淌出来。

    这首曲子音韵畅达、节奏自然,又是最能令人身心俱静的平调,很适合在山林的夜间弹奏。

    一曲弹罢,众人也是觉得余音袅袅,宽阔苍茫。

    “洋洋洒洒兮飘逸如云,宛转悠扬兮绵绵不绝。这首曲子一定是豁达智慧之人的吧,叫什么名字?”季祖满意地笑道。

    “回曾叔祖,此曲名为《普庵咒》,不多解释,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合适弹它。”云溪回道。

    季祖点点头,有些欢喜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姬友,站起身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停当,向季祖辞行。

    姑苏城离这里并不远,季祖邀请他们下次再来,大家开心地走了。

    在回姑苏的马车上,云溪对姬友说她想见吴王,不知道可不可以,姬友问她的用意。

    “我知道殿下不想伐齐,我可以试着劝劝大王。”云溪道。

    “父王已经决心北上,而且他也不认识你,你去惹恼了他就不好了。”姬友担心。

    “我有分寸,只说几句话就可以,绝对不惹恼大王。”

    姬友还是觉得不妥,没有答应。

    “是我想简单了。”云溪安静下来。

    姬友以为她生气了,正要说些什么安慰她。

    “殿下,”云溪突然又说起,“您可以去,不用劝大王,您只说大王这次北上,会因仁爱之心而返即可。”

    姬友有些看不懂云溪,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如果有合适的时机会说给父王。

    折虞和冷夜骑马并排而行,冷夜本不想再说话,但他还是没憋住,对着折虞说:“你与云姬本是平等的,为何成为她的侍卫?”

    “那是你觉得我是她的侍卫,她只把我当成能保护她,让她依靠的朋友。”折虞看了一眼行进的马车继续说:“她本可以有机会不用来的,可是她来了,为了越国的百姓用自己来讨好吴国。她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也不用针对我,我的想法很简单,让云姬在吴国平安。”

    “我能相信你们吗?”冷夜道。

    “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太子,咱们殿下是会为了美色而昏聩忘国之人吗?”折虞说话掷地有声,冷夜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车队自盘门而进,离早在城墙上就望见了他们,站在城门口迎接。

    “夫人的病如何了?”离问得关切。

    “已经好了。”太子轻松回答。

    离的表情有些复杂,行礼道:“太子、夫人自是富贵吉相之人,定能化险为夷。”

    “离将军真这样想吗?”云溪在从后面凑到了帘幔旁,俊秀的半张脸似笑非笑,还带着一股不以为然。

    从来似笑非笑的都是他,离又感觉自己被挑衅了,只是当着太子的面不敢发作,又回到刚才谦恭的姿态说道:“一定是真的,夫人。”

    “哦……”云溪隐到车里笑了起来。

    车队继续向前行驶,姬友问云溪:“你好像不喜欢离?”。

    “对。”云溪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