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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愿入棋局

    离喝一声“站住!”,追上了前面的人,竟是折虞,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怎么,我洗澡有那么好看吗?”离冷冷说道。

    折虞笑笑说:“我也想去那边洗,但看离将军在,就没好意思打扰。”

    离冷哼一声,握着剑径直朝营地走去。

    云溪还在靶场练习射箭,努力瞄准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靶前,她手一抖,连忙把箭射向别处。

    “你干吗?!”云溪不解问。

    “来啊,你朝我这肩膀射一箭,再装作帮我包扎,不是很好吗?就用不着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了。”离挑衅云溪。

    “你当我傻啊,”云溪走过去捡了几支剑往回走,“射伤离将军不用负责任的吗?”她又拉起弓瞄了一眼离,继续说:“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在纠结肩膀的事,我早不想看了。”

    “你不想,折虞想是吧。”离还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走开。”云溪有些不耐烦。

    离走过来,面露狠色道:“趁着我好好说话,你也好好说。”

    “是是是,是我让折虞去的好吧。”云溪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看你右肩上有没有凤凰纹身喽。”云溪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仔细观察着离的神色变化。

    离微微睁大了细眼,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但很快又轻蔑道:“浪费时间,难成大事。”说完,转身走了。

    云溪又把弓拉起来,朝着他的背影瞄准说:“射你!”

    姬友走过来,猛地抓住她的手,道:“别对着人啊!”

    “没有没有。”云溪连忙解释。

    姬友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离的背影。

    正式狩猎前一晚,范蠡叫云溪和折虞到河边小聚。等到的时候,却发现除了范蠡,还有勾践。他负手站在水边,衣摆随风飘动,背影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君王。

    但等他转过身你就会知道,那一双堆笑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郁、惆怅和灼人的精明。

    云溪和折虞早已跪下,向越王问安,折虞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勾践急忙走过来扶起两人,拍了拍折虞的肩膀。

    “能见到你们在吴国过得好,寡人就放心了。”

    折虞还在哗哗流泪,连话也说不出来。

    “大王,我们不能在您身边侍奉,问心有愧。”云溪说道。

    “但你们也在为越国努力,”勾践看到她状态自然,一抹笑容勾上嘴角,“云溪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抗拒了,看来这吴国很合你心意啊。”

    “天涯海角,君主在心中,是小人悟到了。”

    “哈哈哈,那你可取得了太子的信任……”

    “大王,”范蠡打断了越王的话,“还是不说这些好。”

    勾践看了看左右说:“好,日后文种自会来找你。”

    云溪听到文种,心里忽然有气,说道:“听说大王把文相的妻儿接过来了。”

    范蠡瞪了她一眼。

    “对啊,”勾践关关切切地说:“男人嘛,无后顾之忧才更好地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云溪重复着这句话,笑了笑,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建功立业!”

    “你也可以,云溪不同一般人。”勾践审视着她说:“你看看,这男人的狩猎场,你竟在这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溪转头看了看面前奔流不息的河水,回头对勾践笑道:“在天为云兮,随心而至,无拘无束。在地为溪兮,生命不停,奔流不止。大王,您说的对,既然我已至此,又得贵人相携,便不会再浑浑噩噩地活。”

    “哈哈哈哈……好!好啊!”勾践点点头。

    范蠡在一旁皱起了眉。

    折虞还在抹眼泪。

    他的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和越王分别。

    云溪想安慰折虞,却被范蠡叫住,只好作罢。

    折虞一个人苦闷地坐在河边,纵有千言万语,可他能说什么呢。从他决定离开越王,就已经回不去了。他只会和大王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远,哪怕这曾是他唯一的亲人……

    “哎呦,我都快累死了,你却在这儿偷懒。”身后传来冷夜的声音,手里拿着两个大水罐。

    折虞赶紧擦擦眼泪,转头想说点什么。但这个动作却被八卦的冷夜看到,他立刻来了精神,把水罐放到一边,凑近折虞说道:“怎么了?哭了吗这是。”

    折虞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他拖住折虞的胳膊不让他盖着自己的脸,睁大眼睛准备看看他的窘态。

    直到看到折虞红肿的双眼里还泛着点点泪光,无辜的眼神四处躲闪,死死咬着已经快出血的嘴唇,不禁有点呆住了,轻轻松开了自己的手。

    冷夜抓了抓脖子说:“今晚的伙食很不错,有你爱吃的羊肉。明天,明天会更好,因为有猎物。”

    折虞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冷夜有点不自然的又去拿罐子装水,水满了,他往外倒了一些说:“太多了容易撑不住,往外倒倒就好了。”

    “爱吃羊肉的是云溪。”折虞终于说话了,他也走到水边,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

    “云溪?她那个吃货,还有什么是她不爱吃的?”冷夜不屑道。

    折虞听了,轻轻笑了笑,“你表面不在意她,却还学她说话。”

    “唉?我可没学她,就是觉得她总说的这个词很适合她。”

    “太子听到准罚你。”

    “说起太子,我从小无依无靠,只有太子,但太子心里只想他的云姬,我真惨。”

    “那你至少还在太子身边。”

    “我还在你身边呢,快珍惜我吧。”

    ……

    云溪这边是被范蠡叫到一旁问话。

    “你这是要为谁奔流不止?”范蠡道:“我不是说过了,你只要在吴国安安稳稳就好。”

    “范大人,我问你一句话。”云溪顿了顿,继续说:“当初我豪言壮志,说和你结盟,出山助你。你给了我多年安稳,那我真助你什么了吗?”

    “当然,你知未来之事,这就足够了。我穷尽一生,也只能窥见一二而已。”范蠡坚定地说。

    “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只是现在不纠结了。也许我开始做一些事,就能找到答案。不能继续躲在你、文种、姬友的身后,不闻不问地过自己的生活。”

    “你没必要犯险。”。

    “你还不如说我没必要活着。乱世纷争,只求自己安稳,最自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