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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伍封离吴

    夜晚溪园内,姬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太子的习惯云溪知道,只要有伤心的事就会喝酒,还一定要喝醉。

    她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困扰,但姬友似乎并不想说,只好在他喝酒的间隙不停地为他夹菜,以免伤胃。

    “云溪,你小时候有好朋友吗?”姬友已经半醉了,也终于开始说话。

    “有啊,前世的多。在越国,我只有云棋,就是师妹,殿下见过。”

    “你从千年后来,经历这么多事,是不是不会像我们这样为感情神伤?”姬友笑咪咪道。

    “我知道你不信,还是那句话,等子贡来。殿下小时候朋友多吗?”云溪从姬友的两句话里大概猜到了,他在为儿时的朋友忧虑。

    “不多,但是有,有两个呢。”

    “我竟没有听你提起过。”

    “因为成年后来往得不密切了。”

    “都有谁?”云溪是真的好奇。

    太子殿下笑了笑,有点开心地说起自己的两个朋友。

    “伍封是老师的儿子,所以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读书写字,习武练剑。离是被离大夫收养的孩子,他来得有点晚,当时已经十多岁了。我们三个就这样一起长大。

    十七岁的时候,伍封入了军营,离加入了姑苏守军,我开始帮父王处理政事。后来去越国监国,这你都知道了。

    从越国回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也是很少,离似乎不太与我们亲近,当然他人就是那样,成年后更孤僻了。还好有伍封,我们还能一起喝酒聊天,我还和他提起过你呢。

    如今,短短一年时间,他也变了。培育了自己的组织,不再认可我们遵循的周礼,不再行君子之道。难道际遇不同,真能短时间内就改变一个人吗?”

    “甚至改姓王孙了是吗?”云溪终于插上了话。

    姬友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冷夜都不知道。”

    “我最近可没有出门,你得信我是千年之后的人,了解一点点你们的前尘往事。”

    云溪连这个都知道,姬友内心的防线有点崩了,再加上喝醉了酒,就把自己查刺客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所以殿下是为什么难过?”云溪问。

    “他变了。”

    “那你是因为他变得不再守礼而难过,还是因为他不再是你的朋友?”

    姬友听完沉默了,喝了一杯酒说道:“他现在这样,我们能做朋友吗?”

    “他为了父亲刺杀越王,又没有对你和吴王怎么样,他是把你当朋友的。”云溪帮他分析。

    姬友继续沉默,过了很久,他问云溪,更像在问自己:“我该不该把他交给父王?”语气里充满了疑虑。

    “我帮你卜一卦怎么样?”云溪道。

    “好!”

    云溪拿过自己的卦筒,上下翻腾了几次,但一直不说爻名和卦名。

    姬友有些着急地问道:“如何?”

    “殿下,我卜卦的时候,您心里想的是什么?”

    姬友静静看着云溪,云溪接着说:“您希望卜出什么样的卦?”

    “我希望?”姬友没有说出什么,只默默地想着。

    “您希望的就是您想做的,去做吧。”云溪握着姬友的手温和说道。

    “这样做父王不会怪罪吗?”

    “选择另一个,你不会怪自己吗?”云溪顿了顿,“有时候您也要做自己,您不止是大王的儿子,吴国的太子。您是姬友啊,姬友就是姬友。”

    太子也紧紧握住云溪的手,点头说道:“对,我不只是吴国的太子,我还是姬友。”

    他释然地笑起来,站起身,感觉通体舒畅,大步走了出去。

    云溪连忙站起来问道:“殿下这么晚了去哪里?”

    “去办事!”姬友回头笑道,他披着一身柔和的月光,一双眼眸比星辰还阴亮。

    两天后,姬友带云溪从城北的齐门而出,走了几十里,在一个驿站停下。进入驿站,直接上了二楼,已经有人在等,还备好了酒菜。

    “我猜你是王孙氏。”云溪见过伍子胥,一看伍封的样貌自然就知道是谁。

    伍封哈哈一笑,道:“云先生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说了。那时候殿下还苦恼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问我怎么办……”

    “咳咳咳,”姬友打断他,说道:“时间不多,闲话少说。”

    三个人笑笑,在席上就坐。

    姬友叹道:“你此番去齐国,恐怕再难相见了。不能留在吴国真是可惜,你的才能和品性都超过我。当初,父王本来是要派你去越国监国的。”

    “还好我没去,不然你能遇见心爱之人吗?”伍封打趣他。

    “咳咳咳,怎么又说回来了。”姬友不好意思地笑笑。

    云溪只好装傻,转移话题说:“殿下对你才是真爱,为了你都改变了自己。”

    伍封听到感触颇深,端起酒杯对着姬友说:“殿下,谢谢你,真的,我没想到你会为我这样做。”

    姬友也端起酒杯,有些动情,“我们是好朋友,你做的这些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吴国,既然本来打算离开,那就走吧,远离这些纷扰。”

    两个人碰杯、喝酒,相视一笑。

    “说起来,还是云溪助我下定决心。”姬友笑道。

    “哦?”伍封又端起酒杯,举向云溪,“那也要谢谢云先生。”

    “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拿一个签筒瞎晃了晃。”

    “哈哈哈……”

    午饭吃罢,伍封要启程了,伍子胥以为伍封早已离开,因此并没有亲友来送。而且姬友的计划本也是让他悄悄尽快离开吴国,以免节外生枝。

    三个人走出驿站,正在依依惜别,只见不远处的树边,闪出一个人影,是离。

    离默默走上前来,伍封突然有些紧张,姬友拍了拍他的后背。

    “听说你要走了。”离一改往日的漫浪,说话竟然正常起来。

    “嗯。”伍封只说出一个字。

    “为何走的这样急?”

    “有事。”伍封似乎不愿和离多说。

    “回楚国吗?”离的语气像阴知故问。

    “我们还回得去楚国吗?”伍封终于开始看向离,楚国是他和离的故乡,但他们却是楚国的弃儿和仇敌。如今,又要离开吴国和父亲,去往未知的齐国,一生如浮萍般漂泊。

    离走过来,竟然抱了抱伍封,又定定看了看他,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伍封对姬友说道:“离这个人,你要小心。”

    说完上马,和自己的几个护卫绝尘而去。

    伍封走后,冷夜来报,吴王召见太子进宫,姬友进城后直奔王宫而去。。

    云溪则满腹心事地转向知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