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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贤的干儿子

    “你是说日本守备司令部那批盘里西林?”白贤不确定的问道。

    一个月前,日本守备司令部在整个江城收刮了一批准备送往太平洋战场的盘尼西林,但是在即将装船送往淞沪的时候,这批盘尼西林神秘失踪了。

    白贤清楚的记得当时整个江城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日本兵,所有可能藏匿这批盘尼西林的地方都被翻个底朝天。

    冰玲看了一眼白贤,向赵前林问道:“三叔,我能说吗?”

    赵前林犹豫了一会,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吧,眼下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冰玲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向白贤解释起来:“一个月前,我们收到消息,日本人准备将这批盘尼西林从汉江码头运往淞沪,上峰让我们江城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批盘尼西林。因为行动十分重要,情报组所有行动人员都被安排了任务......”

    赵前林接过话,继续说道:“但是货在汉江码头,那里是**底盘,因为王开山曾经向我们示警,我们就联络王开山,希望能得到**的配合。”

    “那晚的行动很成功,但奇怪的是日本人我们刚得手之后就封锁所有进出江城的通道。为了确盘尼西林的安全,当时参与行动的人各自带着一部分盘尼西林藏匿起来,而这上面的名字就是有一半是当时参与了行动的人。”说完,赵前林看了一眼白贤,那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原来是这样,白贤此刻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糟老头有军统背景是这么回事:“不对啊,我没有参与到你刚说的那次行动中,这上面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

    “因为,另一半是我们军统的策反名单。”赵前林指着照片上的人名说道:“你曾经被我们策反过,所以你的名字出现在上面了。”

    “这张照片是从那翻拍的?”白贤埋头研究了照片良久,抬起头来问道。

    冰玲看了一眼赵前林后,冷冷地回答道:“你的老相好,真田美惠子的办公室里。”

    白贤从衣袋里摸出半盒香烟来,点燃后吸了一口,看着赵前林问道:“这上面画圆圈的是设么意思?”

    赵前林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嘬了一口:“圈起来的名字是目前还活着的人。”

    听到赵前林的话,白贤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这份名单上的人现在死了一半?”

    赵前林看着白贤,摇着头说道:“准确的说是目前只有你活着……”

    白贤听到赵前林的话,开始思索今天在办公室里美惠子说的一切,难道美惠子今天所说的一切,是故意向自己透露的?但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试探自己?

    “你们在特高课有内线知不知道特高课是怎么得到这份名单的?”

    不想,赵前林说道:“是共党的那个叛徒李封三交代的,这个李封三是江城特委的邮差,江城共党之间的文件和电文都是由他负责传递。据他交代,这份名单是他从一份密电中记下来的几个名字……”

    冰玲突然插话:“今天对你的刺杀,实际上是我们对你保护,为此我们死了两个最好的特工。”

    原来如此,白贤叹了一口:“其实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我的名字出现在老王头的电报上,我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我姐掌握着江城黑市上近一半的生意,想锄奸……”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经过这次刺杀你在特高课面前更有说服力,不是吗”赵前林思索了一下,说道。

    更有毛线说服力啊,江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在军统刺杀中全身而退,谁特么会信?

    从独栋别墅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白贤和冰玲开着车,慢慢地向庆辉园驶去。

    看着离庆辉园越来越近,冰玲突然说道:“老男人,现在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们......”

    白贤立刻打断冰玲接下来的话:“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在我这里你依然是我的小可爱。”

    “那你还下手这么恨……”

    当白贤离开庆辉园的时候,注意到在庆辉园不远处蹲着一个人,白贤看清那人的样子后立刻笑了笑走上前去。

    看到白贤走过来,那人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眼神,慢慢地站了起来,个头竟然比一米八的白贤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胡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白贤看着眼睛里充满血丝的大高个,心疼的说道。

    “干爹您出事,雨生怎么能不过来。”大高个瓮声瓮气的说道。

    大高个,本没有大名,从小就跟着老娘在江城要饭。十五岁那年的冬天,娘亲为了让大高个有一口吃的,跟人去捡火车站的煤核,被日本人打死在铁路上。

    得到消跌跌撞撞息的大高个,看到娘亲被日本人挑破肚皮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他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揣着家中被拿来当菜刀使得破铁片子,在火车站附近晃悠。

    从小异于常人的身高,很快让他被火车站的日本兵注意到。生性耿直的他,看着眼前的日本兵,想到从相依为命的娘亲惨死的样子,红着眼就冲了上去。

    也许是看到他挥舞的是破铁片子,如狼似虎的日本兵并没有开枪,只是狞笑着将他团团围住,枪托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他能做的只是用双臂紧紧护住脑袋。

    不会知道过了过久,他被一场大雨浇醒了。恍惚中他感到有人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又架上了一辆黄包车,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里面,身上缠满了白纱布,想动一动可钻心的疼。这是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说你千万别动,半个月之内都不能动。

    在接下的日子里,这个年轻每天都会带着好吃的来看自己。在一次医院护士帮自己换药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这位年轻人不但送自己来医院,还为自己垫付了医药费,难过住院以来没有医生问自己什么缴费。

    当天晚上,年轻人再次提着食盒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大高个突然想到了他娘,他已经好久没想过他娘了。

    年轻人静静地听着大高个的哭喊,临别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这样,你的娘亲,在天上看着你,她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坚强点。”

    年轻人话不多,但是他的身上,却蕴藏着一种无穷无尽的魅力。大高个被深深地吸引着。每天傍晚,年轻人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刻,也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一天晚上,大高个发现年轻人心事重重。临走的时候,年轻人将一叠钱放在床头突然说:“明天,我就不能来了,这些钱你拿着,别老想着报仇,好好活着。”

    “为……为什么?!”

    “因为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有很多麻烦,常和我来往,我怕你会有丧命的可能。”

    大高个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我不怕,这条命是你救的。你救了我,不能不关我事啊,干爹!”

    那年大高个十五岁,白贤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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