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替弟弟,相亲成功了

顶替弟弟,相亲成功了 > 27、一更

27、一更

    小情人?

    沈泽言冷下脸,眉头紧皱,面若冰霜。

    他何尝会有小情人。

    但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让人心情不悦。

    他在总裁办公室里踱步,指尖夹着根烟,想不明白。

    他把特助叫进来,彻查关于他的绯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女明星,想要往他的身上凑。

    李特助接到命令,彻查一番,但根本没有关于沈泽言的绯闻,倒是关于沈衍的花边新闻到处都是。

    虽说这事已经被沈家压着,上不了热搜,但知道的人不少,网上关于沈家二少的事迹比比皆是。

    李特助办完事,赶紧把调查结果传递给了沈总那里。

    沈泽言翻了翻资料,都是沈衍的绯闻,十条有八条是都是跟裴园那小明星有关。

    李特助也不清楚自家总裁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沈总关注这事,那肯定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风声。

    “沈总,还要继续查吗?”李特助问。

    沈泽言的目光落在了模糊的照片上,突然想起了上次的乌龙。

    沈泽言捏着眉心,脑神经隐隐作痛,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先不用了。”

    安欣被赶出来心情不好,但天气更不好,刚才还艳阳高照,此刻天气却变了脸,乌云沉沉,没一会儿,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拍摄的地方在荒郊野外,景色是好,但位置极其偏僻,不说是商业配套,连个像样的站台都没有。

    没一会的时间,安欣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大雨虽急,但停的也快,没多长的时间,就停了。

    但此刻安欣的衣服全部湿透,发丝湿漉漉的,比落汤鸡还可怜,她忍不住骂了一句操。

    安欣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立刻以及马上到家,洗澡换衣服。

    但这里公交车极少,等了好一会儿连个影子都没,打车就更没戏了,连个车影都没有,到哪里去打车。

    要是运气差,遇到个公交停运之类的,她就完蛋了。

    她想想,不能去赌,万一真没车,她岂不是要夜宿这里。

    真出了事情,就不是面子的问题了。

    她赶紧翻翻手机通讯录,找人帮忙。

    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总不能让宿舍的小姐妹们骑自行车来接她,但有车的,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更别说是她能开口的人。

    她通讯录从头翻到尾,看了半天,居然悲催的发现,也就是她的未婚夫靠谱点。

    可是,刚才她才给沈泽言打了个电话,语气很不好,显然是在撒气。

    现在又要求他了?

    安欣想再缓缓,不急着做决定,但手机的电池显然不够了,亮起了红灯。

    要是真的黑屏了,她就完蛋了。

    安欣咽了咽口水,紧急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她犹豫,她心中一紧,闷着头按下了通话键。

    沈泽言接到安欣的第二通电话,已经做好了被安欣冷言冷语的准备。

    却不料,安欣这次语气软了,小心翼翼的低沉音,客客气气的,哪里有刚才的嚣张。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安欣说着这话的时候,真想咬自己的舌头,但关乎到今天晚上睡哪里的严肃性问题,安欣已经打算不要脸了。

    沈泽言跟着导航开了一个小时,才知道了安欣所在的位置。

    他透过玻璃看着前面蹲坐在地上的身影,小小的一只,孤苦伶仃的,伸长着脖子,东张西望的。

    有点儿像被人丢弃的小宠物,一双乌溜溜的小鹿眼,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怎么在这里?”车窗落了半天,沈泽言向着车窗外伸出了手臂,他指尖捏着一根烟,眼眸深邃漆黑。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像是大提琴音,落在人的心头。

    安欣抬起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分外的亲切。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蹬着细高跟一瘸一拐,走到了车子跟前。

    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人大老远的从市中心赶过来,她脸上发烧,红色蔓延到的耳根,小鹿眼闪烁,有点儿不敢看沈泽言。

    沈泽言瞥了她一眼,肤色冷白,发丝湿润,浅色的衬衫贴在身上,内衣的带子若隐若现,沈泽言垂下眼,神色略显不自然。

    安欣上了车,车子内冰凉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沈泽言脱下外套,递了过来,安欣不打算要,沈泽言侧身,把外套把安欣包裹了起来。

    外套上残留着余温和他身上独有的松香味,安欣脸上更红了。

    车子里陷入一片静谧,沈泽衍也不急着开车,他灭了烟,开了窗户,散去了车子里积郁的烟味。

    “你怎么在这里?”沈泽衍也是第一次来这。

    “我接了一个兼职,来这里工作。”安欣攥着西装外套,布料上留下一片褶皱的印子,她怕被人误会,补了一句,“我现在兼职模特,拍摄地点就在这里。”

    一提到这件事,安欣就有点恼火,她两腿一伸,面露不悦,“可惜,被人赶出来了”

    “为什么?”沈泽言沉下嗓音,侧目,望着她的眼眸深邃。

    安欣抿着嘴,眼眸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难道这个人真的不知道吗?

    是真不知道,还是伪善,安欣狐疑。

    她故作轻松,收回了视线,目光直视着前方,面露讥诮,自嘲,“估计惹你的女朋友不高兴了。”

    虽说上次他的未婚夫极力辩解,又有证据,但这事一直膈应在安欣的心底,她不说,并不代表这件事真的就过去了。

    沈泽言垂首,捏着眉心,他再次强调,“我没有别的女人。”

    “就算是有也没有关系,”安欣扬眉,用一种那女人是谁都跟我无关的态度应对。

    安欣不想自己的感情被小三插足,更不想自己做小三,若是未婚夫,真喜欢那女明星,她乖乖退出就好。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其他的人。”沈泽言似是叹口气,他的手指按在发动机上,发动着车子的引擎。

    安欣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稀薄的光从乌云里透出来,她望向远处的山景,有点漫不经心的,回答,“是。”

    有车子接送,很快就到了沈家。

    安欣被空调吹的,脑袋晕乎乎的,她眼见着到了别墅,手指摸向了安全带的解锁按钮,啪嗒一声刚解开,安欣正要下车,突然眼前一黑,手腕被扣住,沈泽言的身体像张密室的网,包裹她的身体,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安欣奋力想要挣脱,但男人的力气大,牢牢的禁锢住她。

    等沈泽言放开她的时候,安欣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她黑色的眼睛锃亮,瞪着沈泽言,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

    安欣很少骂人,一时半会也说不出骂人的话,她浑身发烫,肤色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我会负责。”沈泽言承认是有些生气,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很讨厌从安欣的嘴里听到她想把他推给其他人的话。

    他难得喜欢一个人,从未想过放手。

    安欣捂着脸回了房间,她反锁上门,靠在门上,心脏扑通扑通的,快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强吻了她,还说要负责。

    安欣捏着自己的脸,神色恍惚。

    从未谈过恋爱的安欣,第一次居然碰到这种人,完全招架不住。

    她去洗了澡,换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肤色粉嫩,杏眼含情,感觉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

    被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追求,安欣像是生长在悬崖上的草,时刻在飘摇。

    一不小心,她就会掉入悬崖,陷入万丈深渊。

    沈泽言调查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找出了安欣生气的原因。

    果然还是那个裴园。

    他叼着根烟灰,一个电话的功夫,把裴园给撤了下来。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泽言去开门。

    安欣找沈泽言就是谈感情的事情。

    已经被沈泽言两次强吻,她已经无法淡定,再自欺欺人了。

    她垂下眼,手指掖着裙摆,睫毛轻颤,望着灰白色的实木地板。

    “进来吧,”沈泽言开口,安欣才敢进来,她还是第一次进未婚夫的房间,不知道怎么的,一眼就瞄到了房间里摆着的一张超豪华大床。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收回视线。

    沈泽言给安欣倒了一杯热牛奶,安欣小口的抿了下,她抬眼,沈泽言一身黑衬衫,黑西裤,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露出的手指白皙修长。

    安欣郁闷这人怎么连手也能这般好看。

    她咬着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说。

    “沈先生,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

    沈泽言眼神微转,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他轻笑,“我会负责到底。”

    安欣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沈先生,有件事我想对你说很久了。”安欣本不想说,但既然想跟她结婚,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其实,我还有个弟弟,才三岁。”

    “你的家庭情况,我大概了解。”沈家不是傻子,在确认这门亲事之前,早就把安家调查了一番。

    “你不了解,”安欣沉下声音,把自己家的丑事翻了出来,“我爸妈的意思是让我做个伏弟魔。”

    安欣的人生因为弟弟的出生而改变了。

    在前面十几年里,安欣享受着独生女的生活,家境不富裕,但被父母宠着。

    小时候,父母经常说,她只要能考上好的大学,家里砸锅卖铁也要供她读书。

    那个时候,她是快乐的,只想着努力读书,考上好的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拿着高工资供养父母。

    但自从弟弟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帮着父母养儿子。

    父母经常念叨着她要找份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帮衬还是个孩子的弟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一点点生出了自卑。

    她知道,但凡是个好点的人家,都会介意她的家世,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会好心到帮她养弟弟。

    “所以,沈先生,还是退婚比较好,”安欣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亮出了杀手锏。

    她觉得任何一个男人,在还没结婚之前,就得知女方家已经把男方家当做了冤大头,一定会退步。

    毕竟,这不是娶她的问题,是要娶他们一大家子。

    安欣已经可以预想的到,父母为弟弟做的各种打算了。

    任谁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沈泽言低头盯着面色平静的安欣,他沉吟了会问,“这事很重要吗?”

    “这怎么不重要了,”安欣瞪大了眼,黑漆漆的瞳孔射出锃亮的光,她生怕沈泽言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继续解释,“我要是跟你结婚,就算是南城人了,我妈肯定会想着法子把弟弟送过来,先是想让弟弟在南城读书,等大了,结婚,买房买车,迁户口,都会让你掏。”

    安欣见过村子里的重男轻女的人家,就这么干过,女儿要是不愿意,就各种道德绑架,三堂会审,不了解情况的亲戚,外人,只会帮着父母说话,觉得女儿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家里的男孩给弄个好前程。

    安欣看自家的父母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着了。

    “我不想成为娘家的提款机,更不想被人看不起。”安欣叹口气,说到这,她只能苦笑。

    沈泽言的目光在安欣疲惫的面容上扫过,看着她交叠在膝盖上交握的缠绕的手指,他没想到那小脑袋瓜子里头,想的是那么多的东西。

    对他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但对于一个还没毕业的女生来说,这负担实在是有些重。

    “我知道了。”沈泽言淡声,莫名低头一笑,眼神晦暗不明。

    安欣抬头望着眼前的人,见着对方面色平静,眼眸淡然,也不知道他到底理不理解。

    沈泽言抽了根烟,从迷蒙的烟雾里,对她露出浅笑。

    “那我也有一件事告诉你,”沈泽言指尖摁着一根烟。

    安欣认真听。

    沈泽言微微侧头,笑意更明显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过,所以并不介意你家的事。”

    安欣扯了扯嘴角,眉峰抖动,耳尖都蔓延着粉红色。

    她掀起眼帘,看着眼前英俊儒雅的男人,一瞬间,心动了。

    安欣这次淋雨,晚上就发了高烧,她迷迷糊糊醒来,浑浑噩噩的,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都是铁锈的血腥味。

    她急切想要去喝水。

    她从床上艰难爬起来,准备去厨房倒一杯热水,刚出门就撞到了人,她摸着被撞痛的鼻尖,嗓音又软又委屈,“对不起。”

    沈泽言素来睡得迟,刚看完高管发来的最新季度财务报表,准备下楼泡杯咖啡,继续工作,却不料一出门就碰到了安欣。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安欣的脸上,发现她面色红的不自然,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呼出的气息灼热。

    沈泽言觉得不对劲,掌心落在安欣的额头。

    体温明显高得不正常。

    “你发烧了,要去医院。”沈泽言神情严肃,沉下声音。

    一听要去医院,安欣顿时就怂了,明显抗拒,“我不去,我多喝点热水,睡个觉就好了。”

    她才不要去医院扎针。

    即使二十岁的人了,她依旧是跟个孩子一样怕打针,她生理性的浑身一抖。

    安欣转身,走向楼梯,但烧的厉害,一转身,头晕目眩,心里直泛恶心,她扶着楼梯,差点跌下,幸亏沈泽言紧跟在她后面,长臂一身,揽住了她的腰。

    安欣微怔,很不习惯,她扭了扭身体,突然身子腾空,她被沈泽言拦腰抱起,偎在了他的怀抱里,鼻息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

    安欣抬眼,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她的手指掖着他的袖口,紧张道,“放我下来。”

    “不放。”沈泽言态度坚决,“我们去医院。”

    安欣一听要去医院,立刻在沈泽言的臂弯中开始挣扎,“我明天去医院配点退烧药就好了。”

    沈泽言沉下眼眸,眸色深沉,他薄唇紧抿,身上感受的到从安欣身上透过来的热气。

    “去医院。”沈泽言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抱着安欣上了副驾驶,一路驱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看了医生,医生让去抽血。

    安欣一听要抽血,头发发麻,脸色瞬间惨白,她看着排在她前面的人,护士用细长的针孔戳进了青色的筋脉,一瞬间,深红色的血液充斥着整个针筒。

    安欣瞳孔放大,攥紧手心,手心覆上一层冷汗。

    发烧中的她声音沙哑,鼻头难受,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拽着眼前男人的衣服,低下声音,问,“能不能不抽。”

    望着安欣软软糯糯的可怜模样,沈泽言坚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些,但有的事情必须严肃对待,他摸摸安欣的头发,只说了一个字,“乖。”

    “下一个,安欣。”护士的声音犹如恶魔曲,安欣浑身发怔,她愣了片刻,挪到前面,坐在了位置上。

    护士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怕打针的人不少,见到安欣的神色就知道又是一个怕打针的,老护士和颜悦色宽慰,“不疼的,就跟蚂蚁夹一下差不多。”

    不疼才怪,安欣在心里补充。

    沈泽言看着安欣颤巍巍的把手臂伸出来,神色慌张,唇角忽的笑了。

    他走上前,揽住安欣的上半身,搂进了怀里,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他低下身子,垂眸贴在安欣的耳边,语气软和了些,“不看,就不怕了。”

    沈泽言的声音平稳淡定,有种魔力,让人想去相信他。

    她一晃神,就抽完血了。

    安欣眨眼,看着已经止血的手臂,好像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等完报告,拿去给医生看,医生看没什么大事,问是要挂水还是要吃药。

    安欣想都不想,选择吃药。

    她实在是不想再挨一针。

    拿了药,已经是下半夜,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如浓重的水墨画,静谧深沉。

    安欣在医院,就着提供的热水喝了药片,心里压力变小,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她侧身看着拎着一袋子药的男人,他原本熨的笔挺的衬衫上一处褶皱,是她抓下的。

    安欣忍不住把目光往其他的地方瞥。

    “沈先生,今天谢谢你。”安欣眼睛落到了医院的大理石地砖上,声音轻轻的。

    她觉得她的未婚夫看着冷清,人却挺好,大老远的跑去接她,又深夜送她去医院,毫无怨言。

    沈泽言听着很受用,只是总是听到安欣叫他沈先生很不舒服。

    这称呼疏离又拘谨,沈泽言喜欢安欣,并不喜欢这称呼。

    “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沈先生。”沈泽言皱眉。

    安欣也跟着皱眉,她深沉,想了半天,不叫他沈先生叫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未婚夫所说的话。

    安欣的脸上的粉色渐渐加深,变成嫣红的猪肝色,她神情复杂,目光晦涩,艰难的从嘴巴里喊了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