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想要你这样的女儿！”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每次看到她就仿佛看到头上那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父亲，但不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她给了你高官厚禄，给你了一生，你为什么还要至她于死地！”沈舒眉起初平静，但说道容氏整个人都愤怒了起来。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怀疑想着日后等自己有实力了就将事情查的清楚，却没想到端木凛会忽然说出这件事。
虽然只是一句带过，但这已经足够让沈相吃亏了。
当然她自己也能说出来，但是端木凛的威信在这里，他说出来的人们自然会更加相信。这是个机会，明知道现在不合适却还是不忍放过，所以她本来打算当黄雀的计划不得不改变。
众人听到沈舒眉的质问不由的议论起来：“原来容氏死的真有蹊跷啊。”
“不是说是产后伤了身子没两年就去了么，怎么会这样？”
“沈大小姐和端王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了，真没想到沈相竟然这般忘恩负义。”
“镇远将军前阵子不是还给王妃送礼了么，他驻守边关保家卫国，他的儿子为战事死去，他唯一的女儿竟然被这么害死了，他该多伤心啊。”
“不仅仅是女儿，若是没有端王出现，只怕这外孙女都保不住了。”
“对啊，容氏也是眼瞎了看上这样的男人。”众人你一眼我一语一下子闹腾了开来。
莫书言心中一松，沈舒眉不是出来针对王爷，搅王爷的局那真是太好了。
转念一想，沈舒眉肯定也不会放过徐婉柔沈相之流，王爷也不会放过，这两个人现在应该是目标一致，应该互相合作才对，他刚才到是小心眼了。
不过，既然沈舒眉暂时放下对王爷的仇恨了想要专注报仇，那这对王爷来说不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契机？
想到这里他立刻不动声色的撞了端木凛一下，端木凛自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一脸痛惜的走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沈舒眉的肩膀：“你身子不好别太生气，这件事情交给我。”
沈舒眉被他碰触的瞬间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端木凛的目光一沉，就在要沉眸的瞬间，沈舒眉却是抚开了他的手，但到底是顾忌着两人的面子，当即开口：“我只知道母亲死的蹊跷，他到底是怎么害死我母亲的？”
话一出口却带着质问的口气。
端木凛皱眉，沈舒眉的眼眸却满是冰冷，端木凛既然知道容氏是怎么死的却一直不告诉自己，果然，从头到尾，自己只是他利用的棋子！
端木凛见她如此，心中咯噔了一下，隐约猜到了她的想法，当即大声道：“因着你说你母亲死的蹊跷我才让人去查的，也是最近刚有眉目，但是你身子不好，我就不好告诉你。”
沈舒眉冷眼看着他解释，若不是需要借助他的手来对付沈相，她恨不得转身就走。
端木凛看到沈舒眉这样的目光心中寒凉一片，想要解释，却无法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得转头看向了沈相，眼中带着鄙夷，话却是对着沈舒眉说的。
“你母亲生产之后确实伤了身子但也不至于西去，是他和姚氏合谋往你母亲亲喝的药里加了朱艳草，你母亲其实是被毒死的。”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大多数人都知道朱艳草有腐蚀人的内脏的功效，虽然腐蚀度不是特别大，但常年累月，内里的功能退化衰竭，很容易造成病入膏肓乃至死亡的解决。
“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不是人。”
“宠妾灭妻，宠妾灭妻啊，他真是歹毒。”
“这样阴毒的性子就算再有才学也不堪大任，他这相爷的位子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得来的！”
“他才应该去大理寺！”
“对，杀人偿命，送他去大理寺！”众人大叫着有人已经遏制不住满脸厌恶的冲上来，要将他拉去大理寺。
“端木凛你这是信口雌黄，你没有证据，我是朝廷命官，你污蔑朝廷命官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相大叫着，但是他刚喊完就被愤怒不已的众人推搡着跌倒在地。
不知道是谁对着他的嘴就是一拳，鲜血立刻充斥着他的口腔，不等他反应密集的拳头再次砸了下来。
他一介书生自然躲不过这样的攻击，只能拱起身子抱住头，心中却满是阴毒。
端木凛，沈舒眉，你们给我等着！
然而他心中的狠话还没有放完，端木凛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大家不要激动，本王这就让人押他去大理寺。”
他现在就是众人的主心骨，他一开口众人立刻停手，全都看向他。
沈相一听到要送去大理寺，脸色微变，但很快冷笑起来：“端木凛就算你是王爷你也不能以权谋私，没凭没据的你凭什么带我去大理寺！”
他此刻鼻青脸肿，衣衫也早就被激动的人群撕破，没了往日的斯文样，配上此刻的话简直活脱脱一个流氓无赖。
沈舒眉看着可恨，抬脚就要走过去，端木凛却伸手拉住她：“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沈舒眉脚步一顿，虽然他们的关系早就没崩了，她在相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对他疾言厉色过，可如今局势紧张，她对沈相出手，少不得要有人搬出孝道来编排她，来挤兑端木凛。
她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议论，但是端木凛……
沈舒眉的面色微寒，端木凛这般欺骗玩弄自己的感情，自己早就该将他当做敌人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会去关心端木凛会如何，还会为他心软！
罢了，罢了，沈相这次的事情还需要他帮忙，确实要顾全大局。
自我安慰着她目光清明了起来没做再说话，只是退到了端木凛的身后。
端木凛看着她的退让心中一喜，面上却嘲讽的看着沈相：“本王既然能说出口，自然是有证据的，至于证据是什么你去了大理寺，本王自然会提出来，诸位正好也一起做个见证。”
他说着一扬手，立刻走出两个侍卫上前压住沈相的两个胳膊就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这事情来的突然，众人起哄着全都跟着沈相往大理寺方向去。
沈舒眉看着离去的人群，面无表情：“你倒是会借势。”
“这样不好吗？”端木凛垂眸看着沈舒眉。
“好，当然是好。”就是因为现在人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大理寺乃至端木宸想要包庇沈相是不可能的。
只要能一举定了沈相的罪，到时候就算端木宸就算背地里耍手段营救沈相，以端木凛现在的能力肯定也会轻易化解，说不得端木凛还会借机做点事情。
所以端木凛这么做看似帮助自己，本质上对他自己也是有利的。
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所以她才会改变计划，但她心中却始终不得劲，这仇本该她亲自来报，但是她现在的力量太弱小了。
以前因为靠着端木凛她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最近的事情却接二连三的告诉她自己的无能。
不该是这样的。
她似乎或多或少的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影响，愚蠢的想要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端木凛的身上，完全忘记了独立和自主，乃至自信。
若她在酒楼事件之后立刻行动哪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她的心中闪过无数的想法落在端木凛眼中全都变成了抗拒和厌弃。
他心中慌乱却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想要去牵她的手去拥抱她，却害怕将她推的更远，她能主动出现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她主动出现是因为沈相和容氏。
想到这里他慌乱的心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你不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吗，现在一起去大理寺吧。”
沈舒眉本来也是要去的，听到他的话抬脚就走，端木凛立刻跟上，莫书言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由的皱眉，这样子似乎是越来越不妙了啊。
端木凛和沈舒眉出现在大理寺时，就见大理寺卿邱红耀正端坐在堂上，看着立在堂下一脸桀骜的沈相，面色愠怒。
“相爷，这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您如今这副姿态是想做给谁看？”
沈相冷笑一声：“邱红耀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谁不知道你是端木凛提拔上来的，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要来陷害本相，本相不服你能奈我何！”
沈相顶着鼻青脸肿的面容眼神却更加的倨傲，丝毫不将邱红耀放在眼中的样子。
邱红耀惊堂木一拍,一脸愠色：“我这大理寺卿是陛下亲封，我这明镜高悬的匾额是陛下钦赐，这大理寺的堂上更是多少帝王肯定的清廉公正之地，你不信任我，不信任这大堂，难不成是在质疑陛下的眼光！”
这顶帽子扣的大了，沈相脸色一变：“本相并无此意，全是你故意曲解！”
邱红耀冷笑了一声：“是我故意曲解吗？你身为朝臣自该知道大理寺的规矩，你若质疑我大可以三堂会审，反正咱们大理寺讲的是公道，但你上来就是这般态度，若非心里有鬼就是对陛下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