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了一声：“王爷，我看那白凌寒是故意刺激你，你看他对王妃有所动作的时候王妃自己也很诧异，所以他跟王妃之间并没有什么，你若是生气就真的着了他的道了。”
端木凛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椅子上的洞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本王瞧不出他是故意的？”
檀封和莫书言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端木凛，端木凛冷笑了一声：“本王是生气自己还是太弱了，连自己想要的都护不住。”
明明心中无限渴求，但始终是无力去拥有什么，自己这样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拥有自己想要的？
他低垂的眼眸中有一瞬的迷惘，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脑海中浮现沈舒眉安慰自己的模样，她是喜欢自己的，既然喜欢就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彻底改变心意，只要自己用对了方法，让她再次喜欢上自不就好了！
他虽然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却已经不像当年那般自虐成疾了，他还有希望，他也想要改变。
白凌寒跟着沈舒眉出来，在他的遮掩下一路直奔吉祥班，又从吉祥班转到了城郊的住处。
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言，心中却都是思绪万千，显然都没想好要怎么样开口。
等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落霞余晖映红了天地。
沈舒眉看着这残阳如血，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端木凛当初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面看着落霞的身影，孤独而冰冷，带着某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悲伤。
“怎么了？”白凌寒看到沈舒眉如此不由的关切。
沈舒眉看出远处的亭子：“白大哥，我们过去坐坐吧。”
白凌寒觉出她兴趣不对，只当是自己不再的时候端木凛又说了设么，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
“是不是端木凛又欺负你了？”他直言不讳，大有沈舒眉只要点头，他就会替她出头的模样。
沈舒眉看到他如此只觉亲切：“你还真像我的兄长，不如我们结拜好了，江湖上是不是特别讲究这个？”
白凌寒一愣，听到兄妹这个称呼的瞬间，心中隐然有几分不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沈舒眉不明白他摇头否认的是哪一点。
白凌寒看着她：“江湖上是有不少义结金兰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平辈做朋友更是自在。”
沈舒眉一怔旋即释然，义兄妹纵然关系亲近，但到底是兄长和妹妹，这相处起来有了主次，自然不如朋友这般肆无忌惮，而且真要是关系好了，谁会去在意这些虚名。
她点了点头诚恳的看着白凌寒：“白大哥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听她这么一说白凌寒的心中却越发的有些不得劲，只得转移话题：“你叫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沈舒眉点头，想到端木凛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端木凛打算继续跟自己履行契约的事情跟他讲了讲。末了她看着白凌寒：“白大哥，你觉得这契约能继续吗？”
白凌寒越听眉头拧的越紧，到了最后眼中已经一片阴沉，沈舒眉看到他这样的目光，不由的开口：“你觉得不妥吗？”
沈舒眉皱眉没有说话，但白凌寒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失落，不知怎的竟然握紧了拳头，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你想要合作？”
沈舒眉点了点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如今因为我母亲的事情已经脱不开身了，那不如充分利用这点时间，江湖人士那边我自然要去，但若能在京中发现一些人那自然更好。”
端木凛或许不如白凌寒的势力遍布那般广但是这京中可是他的地盘，他对这京中之人自然是比白凌寒熟悉，一些有基础的平头百姓才是训练的重点，自己也打算在京中落脚，自然是找端木凛更合适些。
白凌寒的目光眯了眯：“你想要跟他继续契约，只是因为跟他合作更有利于发展？”
沈舒眉点头：“他位高权重，如今看样子又是要反，我既然已经跟他绑在了起来，与其一味逃避，不如趁机为自己铺路。”
白凌寒看着她的眼眸笑了笑：“依我之见，这京中乃是是非之地，最近更是紧张，你若真想要从头开始，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
沈舒眉皱眉：“我却不这么认为，这京中乃是私兵最大的受用群体，我们去了别的地方虽然安稳但不利于发展。”
她的力量有限，所以要趁乱飞速的建立自己的势力，而这动荡时期又是招揽人才的好时候，不能因为局势不稳就退缩了。
白凌寒笑容不变，继续开口：“你若觉得京中更有利于发展，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国家的京师，那里安稳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
沈舒眉摇头：“白大哥为何不明白，富贵险中求，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容易招揽人才。”
“真的是富贵险中求，还是你始终放不下端木凛，一旦他开始服软，你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去靠近！”白凌寒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
沈舒眉愕然的看着白凌寒：“白大哥，你为何会这么想？”
白凌寒话一出口顿觉自己情绪不对：“对不起，我一时情绪激动。”
沈舒眉摇头：“我知道白大哥是关心我，但是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白凌寒看着沈舒眉良久，忽然无奈的笑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真是看不清啊。”
沈舒眉：“……”
白凌寒看出她眼底的不服气，叹了口气这才开口：“你应该清楚疾风楼的势力，你想建立的疾风楼也能帮你建立，你若是觉得故意不去，我们大可以签订一些互惠互利的条件不比你冒着风险去帮暴风中央的端木凛强？”
沈舒眉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反驳，白凌寒却伸手制止了她想要开口的打算。
“我知道你不愿意或着说不相信自己还对端木凛有感情，你想要说你不想依靠我太多，但你也应该知道疾风楼能发展到今天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我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吃亏，你明知道可以这样，却偏偏要去到他的身边，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沈舒眉反驳的话说不出口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白凌寒：“怎么会这样呢，他那般欺骗于我，我自该对他失望透顶，不应该还会有感情。”
看着沈舒眉不可置信的样子，白凌寒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你要重新开始了，却原来这一切也不过是你想要忘记他的假象，一见到他你就开始神思不属了，你今日见识了他的手段就该明白他的可怕之处。”
白凌寒顿了顿，目中似有不忍，他不想跟她说这些，好不容易看到她笑容鲜活，一如从前，他不想让她再如前些日子一般死气沉沉。
但是他深知逃避的后果，现在认清现实或许残忍，却也好过日后泥足深陷之后，日日痛苦。
“你该明白，你们不是一类人，他纵然现在对你有意，但是皇家又有几个是痴情的，你可知道他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沈舒眉深陷自己还喜欢着端木凛，甚至下意识的还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惊愕之中，冷不丁白凌寒冒出这么一句。
端木凛的母亲她知道早亡并没有别的传言流出，但是今日从端木凛说过的那句话中可以看出他母亲死的也有蹊跷。
沈舒眉从怔忡中回神，忙不迭的开口：“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她立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急切，愣了愣，还是定神看向白凌寒。
白凌寒看到她这模样不由的又是一声轻叹：“你可听过涅世族？”
“涅世族？”沈舒眉一脸茫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听过这个。
“这涅世族是我大西国北部紧邻的一个族群，但也有人叫它涅世国。因为他们人数很少，疆域却很辽阔，但疆域辽阔生活环境却不好，所以各国边关时有战乱，却都不会有功夫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这跟端木凛的母亲有什么关系？”沈舒眉皱眉，“他的母亲难不成是涅世国的人？”
白凌寒点头：“他的母亲是涅世国唯一的公主。”
“公主？”沈舒眉愕然。
“涅世国王只有一女正是端木凛的母亲，当年端木宸在夺位之争中式微，后被逼迫至涅世国与大西国的边境，等到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端木凛的母亲，还有一支神勇无比的士兵助他力挽狂澜回到了京中。”
“端木宸利用了端木凛的母亲？”沈舒眉和气聪明，一听就明白了要害。
白凌寒点头：“虽然没有正式嫁娶，但端木宸的兵士都知道她是王妃，而这位王妃也是骁勇善战助端木宸夺得了皇位……”
“夺权之后端木宸就不认端木凛的母亲了？”沈舒眉揣测开口。
白凌寒点头：“翻脸不认人就罢了，他还给端木凛的母亲乃至整个助他上位的那队士兵都冠上了乱臣贼子，叛军的名头，指出端木凛的母亲的身份，并且借机构陷了涅世国。”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舒眉热不住开口。
白凌寒冷笑了一声：“一句厚颜无耻怎么能够形容端木宸呢，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才会让端木凛和他这般水火不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