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澜一双桃花眼，含着淡淡的笑意，“本王并非偷偷摸摸，反到是你，对本王竟如此熟悉，还说不是暗恋本王。”

    程陌嘴角一抽，笑容藏于齿间，“暗恋谁也不会暗恋你这种人，倒是王爷，偷藏树上，可是暗恋本姑娘，亦或者对本姑娘一往情深，非卿不娶。”

    他眸色紧了紧，捏着她的胳膊道“你说清楚，本王是哪种人？”

    程陌咧嘴，瞪了一眼他，“脸皮厚，权势高，幼稚又自恋。”

    月无澜松开她的胳膊，回顾前尘往事，神色间多了一抹悲凉，“幼稚？本王也想幼稚，想一辈子如那般，可母妃的死，令本王……”

    “她也如你一般，医术高超，可当时朝廷命令，女子不得为医，虽她努力改变了制度，却不料，自己却被人害死在深宫。”

    他的拳头紧握，程陌知道，月无澜的母妃曾是躁动一时的名医，在女子不得为医的时代，她敢于挑战，治好无数病人，在灾疫前，临危不乱，又治好太后等众人。

    皇上特此废掉制度，并开设女官职位，着六品，可这位传奇女子，竟在某个冬天死去，谁也不知为何。

    传言她是上天派来的菩萨，功德圆满时便回天庭复命，可程陌没想到，她竟是被人谋害的。

    动了动嘴唇，不忍心道，“对不起，我不知这是你的伤心事，你要不，打我一顿？”

    “算了，你也是无心，本王敏感了，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

    程陌点点头，晴儿在身后扯着程陌，眉目都快抽到一边去了，可后者直接当没看见似的。

    月无澜看这丫头这样，忍不住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在晴儿轻喊出声时，程陌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任凭支支吾吾的声音传出，程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爷莫见笑，晴儿只是不舒服，待会便好。”

    月无澜点点头，语重心长的看着程陌，“每年十五，人月团圆，母妃都会带本王去民间看看百姓，给他们免费治病，并给本王做一盘饺子，程陌，后天十五，你愿意陪本王吗？”

    六岁，月无澜便没了亲人，宫内皇后乃大王爷的亲娘，太后虽然疼月无澜，却也是皇后的姑母，如此，也只有皇上一人真心宠他，否则，他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想到这样，程陌心酸不已，抬眸对他一笑，“好，以后每年我都陪你。”

    月无澜充满了感动，眼眸流光溢彩，似溪水般明亮，他激动的握紧程陌肩膀，“真的吗？你没有骗本王？”

    “不信，我们拉勾啊？”

    她伸出小拇指，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月无澜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撞进心怀，噗通作响，他有点迟疑的伸出手指。

    两指相握的瞬间，仿佛形成永恒。

    …………

    程陌踏进屋内，看到晴儿气呼呼的瞪着自己，“陌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三王爷，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他肯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什么李家公子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上一世的喜欢，代价太过惨重，她不愿在重蹈覆辙。

    吸了一口气，眼睛泛着暗波汹涌的眸光，眯眼看着前方，“晴儿，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会怕了那个草包不成。”

    晴儿松了一口气，的确，也没什么难得住她的陌姐姐，抱着程陌道，“晴儿只是担心陌姐姐，对啦，王爷真的对你不错，陌姐姐你不考虑考虑吗？”

    “就你八卦，快睡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天地间只有人们熟睡的呼吸声，而程府的一所房间，烛火通明，偶尔传出抽泣声。

    张清和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老爷，求你救喜儿出来吧，她才十岁啊。”

    程广无奈的看着她，为求自保，他只能如此啊，可眼前的她，让他又心疼不已，叹息道“你快起来，喜儿不会有事，你放心吧，待陌儿嫁过去，定然会回来。”

    “可是这对大小姐太不公平了呀，何况大小姐对我有恩，她走了，指不定姐姐会怎么对付我。”

    程广扶起她，替她擦拭眼泪，“放心吧，待陌儿嫁出去后，我便办一场宴会，让众人知晓，我还有个小女儿，夫人不会在为难你的。”

    “谢老爷。”

    张清和咬了咬牙，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为了前途，她默默点头，暗自对程陌说了句对不起，她安慰自己，程陌嫁给李莫衡也不错。

    一大清早，程陌伸了伸懒腰，在院子里散步。

    身后一个黑影，色咪咪的看着她的方向，突然间，冲了上来，大喊着“娘子，为夫来见你了。”

    眼看就要扑到程陌身上，程陌嘴角一勾，闪身到一旁，悄悄伸出脚来，李莫衡被摔得大趴在地上，狼狈的嘴里都是叶子。

    程陌顿时哈哈大笑，指着李莫衡嘲笑，“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肾虚还是腿软？”

    摔倒在地的李莫衡握紧双拳，狼狈的从地上站起，吐了口唾沫，指着程陌阴狠说道，“你竟敢侮辱本少爷，简直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呵，李少爷你怕不知道，我命带煞星，接近我的人，都莫名其妙出事，否则，小时候爹也不会送我离家，你如此接近我，是想挑战自己命硬程度呀。”

    “渍渍渍，真可惜，如此年轻就要离开人世了。”

    李莫衡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大怒，“程陌，你警告诅咒本少爷，本少爷自幼便被佛祖保佑，我偏才不信你的邪。”

    程陌忍不住捉弄起他，“李少爷有所不知，我出生时盘腿降生的，还带着笑容，听说呀，这是讨命鬼出世，谁沾上谁倒霉，就像这样笑。”

    眼白被全然翻出，诡异的笑了起来，吓得李莫衡仓促逃跑，边逃边叫，“啊！救命啊。”

    晴儿撇撇嘴，“真是胆小鬼，陌姐姐，你这样吓他，是不是他就不会娶你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今夜我们去查查程府，看能不能找到喜儿。”

    程陌那天发现晴儿会武功后，便刻意培养她，激发她的本能，没想到，这丫头的武功非常高，只是以前被欺压惯了，不敢使出来而已。

    夜，渐渐深了，两个黑影穿梭在房檐上，来到李桂兰房间，掀开一片瓦，发现李桂兰已准备入睡，看来也查不到什么。

    在她们回去时，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程陌好奇，便跟着追上去，只见那个人竟然是张清和，她慌里慌张的走进去一间房。

    程陌忍不住跟上去，戳穿房间的门，眼睛向里面望去。

    喜儿好端端的坐在床上，看到张清和便笑着扑进她怀里，“娘，你终于来了，喜儿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在这里就要被闷死了。”

    张清和摸了摸她得头，激动不已，“喜儿乖，爹说，喜儿只要学完这几本书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就摆宴席，承认你是程家千金小姐，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那陌姐姐会一起来，给我送礼物吗？”

    听到喜儿的声音，张清和一愣，随即眼神复杂，漫不经心道，“会，她会来的。”

    回房间后，晴儿实在气不过，愤怒的坐在椅子上，又站起来，“陌姐姐，这个张清和简直是恩将仇报，你对她那么好，甚至为了那个喜儿答应嫁给那个坏人，她竟然这么对你。”

    “陌姐姐，不如你跟我去江湖闯荡吧，我们可以做个劫富济贫的姐妹花，也不用在这里受气。”

    义愤填膺的样子让程陌很无奈，她有时候也不理解，为什么晴儿总是说去江湖闯荡，她一个小丫头，根本没见过江湖险恶。

    程陌叹了一口气，“各人有个人得选择，不能强求别人。”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用心对待的人，会为了所谓的蝇头小利出卖自己，就像前世的月无宪，付出所有，最终也是被背叛。

    她也算看透了人心，希望以后，张清和好自为之。

    …………

    深夜间，趁着程陌睡着，晴儿听到布谷鸟的声音，翻身利落从窗口跳出去，树林间，漆黑一片，看不清来者的脸，只是背对着她。

    晴儿冷了冷眸色，心里很不愿意接见来自那里的人，“有什么安排？”

    对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激动不已的看着女孩，“妹妹，是我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晴儿泪水立刻就快掉落，突然扑上去紧紧得抱住对方，“哥，我好想你，你没事吧。”

    冷天摇了摇头，“你哥武功盖世，怎么会有事，反倒是你，习不习惯这里，不然，哥带你离开。”

    冷晴摇了摇头，眉色复杂，“哥，我很好，陌姐姐也待我极好，只是我们真的要这样吗？我怕……”

    “怕她知道后不肯原谅你。”

    冷天的质问让她点点头，“陌姐姐对我真的和哥一般，处处护着我，我不想欺瞒她，也不想伤害她。”

    “别想了，少主是教主的女儿，教主怎么舍得伤害她，你好好照顾她就成。”

    真的像哥哥说的那么简单吗？冷晴只觉得有个天大的阴谋正在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