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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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烧09(“真乖。”...)

    分明怒火中烧,还要保持冷静。

    牧星海草草与林暮道别,一副略微冷漠态度。林暮说完以后也有些尴尬,他只是太高兴,想找个人说一下,却实在没有合适朋友,见着牧星海就忍不住说了,他想,大概牧星海这种直男即使没有偏见,但其实也对同性恋爱毫无兴趣吧,之前找他帮忙就无功而返,多半是没放在心上。

    牧星海先回宿舍,走到路口,想起左转失去博士楼的方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脑袋一直在发热。

    忍不下去。

    他干脆直接去了宿舍楼。

    他好像从未在某段恋爱中像这样气恼过,不停地想,阮尘会答应吗?万一答应了呢?阮尘是不知道林暮是同性恋吗?还是知道却放任随之?

    他以为阮尘的世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涉足,应当只属于他一个人才是。

    但当阮尘打开门后,抬起头,用苍白软弱的脸庞仰望他时,牧星海一下子气不起来了,只怕吓到他。

    阮尘迷茫:“怎么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牧星海问:“你在干什么呢?”

    阮尘答:“在写论文。”他有些紧张,说,“你还是赶紧进来吧。”

    书桌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停留在word文档页面,旁边放着几本专业书和笔记本。

    阮尘背对着他,慢吞吞带他进门。

    牧星海有诸多问题想问他,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这时,内向腼腆的阮尘先轻声开口:“……你突然过来,我还没洗澡。乱糟糟的。”

    牧星海怔了一怔,瞬间把自己本来要生气的事给忘光了,心跳瞬间鼓噪起来——阮尘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来做、爱的吗?

    阮尘像接待客人,去给他倒一杯茶,说:“你先坐一会儿吧。”

    牧星海坐下,看他进小浴室,又站起来,跟过去,说:“我也没洗澡。一起洗吧。”

    阮尘站在浴室门口犹豫不决,脸红的要滴血。

    牧星海走过去,他进一步,阮尘就退一步,一步一步,退进了狭窄逼仄的浴室间里。牧星海说:“两个人一起洗暖和一些。”

    阮尘低低地“嗯”了一声。

    说他卑鄙也好,慕色也罢。

    他默认了跟牧星海的床伴关系。

    只寻快乐用。

    反正他是男人,牧星海也是男人,而且是个交际广泛的男人,他自觉卑微,甚至不认为自己是牧星海唯一的炮友。

    但他不介意,相反觉得更好,到时候摆脱关系时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他仍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

    他只是想在这段时间用牧星海聊以取暖,用他炽-热-滚-烫的欲-望去慰藉填充自己寂寞冰冷的灵魂。

    牧星海觉得自己像将阮尘把玩在掌心。

    他那么配合,从不拒绝,却又极容易害臊。

    半路,牧星海问:“你知道林暮是同性恋吗?”

    阮尘被磨得难受,闭着眼睛,点头:“我知道。”

    他一副不知错在哪里的模样。

    牧星海更气了:“那你跟他交朋友,还要跟他去看电影。”

    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自己算。

    阮尘欲言又止:“可我和你也交朋友啊……我也没有要和他去看电影,我得交论文了,没有空。”

    不去就行。牧星海消气一些。他说,“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不准找别的炮友。”

    阮尘低着头,不说话。

    牧星海以为他是不同意,看他被打湿的眼睫,像细小地黏在他心尖上作怪。他能涉足阮尘的封闭世界就很艰难,他却还妄图想做天神,去修改规则。阮尘这是在嫌弃他多管闲事的意思吗?

    他乱想着,阮尘才慢两拍地郁闷说:“……我又找不到别的炮友。你才是吧,你有很多炮友吧?”

    牧星海愣了愣,莫名地高兴了一下,也说:“我没有。”

    牧星海亲吻湿漉漉的阮尘,说:“我现在也只有你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痴迷,倒像是在对恋人发誓。

    阮尘心想,我又无所谓你找不找别的炮友。

    或许有别人会更好些,最近牧星海来得是不是有些频繁?他不喜欢这么高的频率,稍微少一点比较好,比如这次做完以后,希望牧星海过一两个星期再出现。最好是他想做的时候牧星海才来。

    可假如牧星海不来,他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人。

    所以还是随缘。

    做完。

    时间还早。

    牧星海想温存一下,阮尘穿好衣服,回去继续写论文,把他一个人晾在床上不管。牧星海看他穿着款式老旧的衬衫加长裤的睡衣,背对着自己,微微驼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码字。

    看上去一点都不性-感,好老土。

    “有这么忙吗?”牧星海不快地说,“我也没见蒋婷婷那么忙啊,她好像挺空闲的来着。”

    提到蒋婷婷的名字,牧星海明显看到阮尘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他说:“你紧张什么?我真跟她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她是你的小师妹,所以你不好意思吗?”

    阮尘点点头。

    牧星海嗤笑一声。

    他从床上爬起来,除了内裤,只套了一件没拉好拉链的牛仔裤,光着精壮的上身,从背后俯身下去,抱住阮尘,在他耳边,饶有趣致又带几分恶意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睡啊?”

    阮尘憋了一会儿,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诚实地说:“因为,挺舒服的……”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仿佛羞耻到难以出声,又不想撒谎。

    “真乖。”牧星海满意地说。

    过了两天。

    阮尘在朋友圈刷到牧星海跟蒋婷婷都发了和平分手文案的朋友圈。

    即使已有心理预料,真的见到时还是让他心情微妙。

    牧星海的朋友圈下面瞬间多了好多评论,阮尘毕竟在学校那么多年,因为学习关系也加了一些人的微信,他看牧星海那里热闹,还有好多女孩子留评论,不由地心生羡慕。

    再去看小师妹的。

    他悄悄点了个赞,想了想,取消掉,又再点上,再取消。

    阮尘觉得自己真对不住小师妹。

    牧星海虽然有点渣,可比他们导师宋英彦还是好多了。宋英彦虽然年纪不小、相貌端正,是他们学校最年轻的博导,但他已婚了啊……

    又或许,只是他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