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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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好人

    这一夜,不论如何,江晚梨都睡得不太踏实。

    觉没少睡,只是脑子里像是住了蚂蚁,嗡嗡地很乱。

    她做了很多梦。

    梦到父亲,母亲,梦到以前合家欢乐的情景。

    也梦到小时候,她和伙伴们玩耍的画面。

    她生得白净可爱,皮肤细腻柔润,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很受欢迎,不论走到哪里,大小孩都愿意和她一起玩。

    她的零食多,玩具多,小孩子们乐意捧她,跟着她转。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年龄大几岁,还是身上的衣物打补丁的缘故,没人愿意接近他。

    就像是排异反应,他们很嫌弃不同种类的人,但江晚梨不一样,她愿意给所有人分享自己喜欢的零食,水果。

    不过儿时的玩伴关系再好,最后都会散去,梦里的他们都走了。现实里,更是在江家出事后,比兔子溜得还要快,避瘟神似的避着她。

    好在,醒来后又是一片光明。

    早上,江晚梨睁眼望着白净的天花板,伸了个懒腰。

    不对,哪有什么光明。

    她捂眼,再次想起社死现场,悔恨不已。

    好好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怎么就变成日本动作大片了。

    再看昨晚和明茶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后续发来的几个坏笑表情:[这些名字是不是很安全?]

    江晚梨:[微笑.jpg]

    真安全。连自己人都蒙混了。

    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裴忱。

    江晚梨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对着镜子刷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裴忱,他随手把日用品放下来,眼神多留意一秒,“你的脚还好吗?”

    “唔嗯……”她支吾。

    “昨晚可能跌着了,你可以提前去医院复查。”

    昨晚她再关灯之后又社死一回——扎扎实实地从床上摔下去,这件事情,三岁小孩都不容易做到。

    江晚梨慢吞吞:“我知道。”

    现在这情况,她多少不太想面对这个男人。

    但他若无其事,还在她洗漱之后,将她送下楼。

    他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但江晚梨坐立不安。

    吃早饭的时候,她默默地使了个眼色,“那个,能不能,不要说。”

    裴忱心平气和,“什么事。”

    “昨晚我看、看喜羊羊的事。”她低头,“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为什么告诉别人?”

    “嗯……也是啊哈……”她最后尴尬的笑声,是最后的尊严。

    她真的是糊涂,这种事情,男人肯定不会说的。

    难不成他会对他的兄弟说,你们知道吗,我老婆昨天晚上居然看片,还被我发现了。

    裴忱不是这种人。

    江晚梨心稍微放下来一点点。

    就在她以为万事大吉,忽然听裴忱说:“那些片,看多了不好。”

    “嗯?”

    “等到你脚痊愈之后,我们该做的事情都会顺理成章地完成。”

    江晚梨嚼东西的动作放缓,大脑消化这些信息。

    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觉得她看那些片是因为饥渴吧?根本不是这样——

    江晚梨张嘴,要去解释,坐在对面的男人这时接到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往门口走。

    喂!不是这样子的——

    字眼最终被江晚梨咽下去。

    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真的没有想和他做那种事的想法,她只是不小心收到漂亮姐妹的文件,好奇点开看看而已。

    江晚梨趴在桌面上,谁来挽救她的名声。

    昔日高高在上的梵尼公主,沦落成偷偷看片的□□。

    *

    江晚梨去医院复查这天,苏兰也要出院。

    出院是好事,只是让人担忧的是,不知道以后住在哪。总不能让母亲一直住酒店,但是江宅又被二叔占领。其他的房产又都拿去抵债了。

    她现在住在裴家,让母亲搬过去的话,可能丈母娘和女婿都不自在。

    住酒店不是长久的事情,江晚梨决定打电话问问裴忱,他会不会有空余的房子。

    电话是梁秘书接的,说裴总在开会,不太方便。

    江晚梨正要挂断的时候,梁秘书让她可以说事,他转告即可。

    江晚梨只好将房子的事情讲一遍。

    “好的,我会帮您处理的。”梁秘书说。

    “谢谢。”

    “太太不用客气,这是我应当做的。”

    梁秘书跟随裴忱多年,办事同样稳重,让人放心。

    江晚梨安心等待即可。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回话,说房子已经安排妥当,过一会儿会派车来接她和苏兰。

    江晚梨于是一边去病房收拾东西一边等。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什么事都自己做,偶尔还会问母亲,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苏兰想了想:“待会还要去签个字。”

    “好。”

    “梨梨。”苏兰上下把女儿打量一番,“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啊。”

    “别骗妈。”

    “哎呀,这有什么好骗的。”江晚梨抿唇,“而且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也算是已婚妇女。”

    就是因为已婚,才让苏兰不放心,总觉得女儿在裴家会不会受委屈,被人欺负,怕她报喜不报忧。

    但见江晚梨神采飞扬,双眸生光,笑容并无虚假,一切似乎并没有很糟糕。

    只是,她还没和那个女婿见过一面,不能贸然下定论。

    苏兰轻轻牵着女儿的手,“裴忱有和你说过婚礼的事情吗?”

    “还没。”

    “那暂时不办吧。”苏兰说,“你父亲刚过世没多久,不管是习俗还是外面的风言碎语,你最近都不适合办婚礼。”

    婚礼的事情,江晚梨并没有考虑到,听母亲这么一说便点头:“那我和他商量一下子吧。”

    “好,但愿他能同意吧。”

    江晚梨让母亲不要操心这些事,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

    毕竟医生都说了,凡事都没有心静重要。

    给苏兰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江晚梨被一个久违的男声喊住。

    “晚梨。”

    回头一看,是她熟悉的面孔。

    “□□哥。”江晚梨意外地喊道。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着朝这里走来,“你们是要出院了吗?”

    “是的。”她说,“刚刚办完手续,这段时间,感谢四哥的照顾。”

    “和我客气什么。”

    “还有,多亏四哥的提醒。”江晚梨仰起脸蛋,笑容诚恳,“不然我都不知道拿梵尼怎么办才好。”

    当初,指点她去求裴家的人,正是眼前人陆镜。

    他并不是她的哥哥,非要扯关系的话,他算是明茶的远房表哥,明茶叫习惯后,江晚梨也跟着这样叫,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

    江家出事后,他是为数不多给予帮助的朋友之一。苏兰急诊住院的费用是他垫付的,期间也在用心用力地寻找专家医生。

    所以他是江晚梨很感激的一个人。

    陆镜在医院工作,常年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口袋别着笔,尽管和其他医生差不多的穿着,却因为个子高挺和俊秀的面庞吸引不少女医生的爱慕。

    “那现在梵尼怎么样。”他笑起来温和得如沐春风,和江晚梨说话的语气就像邻家大哥哥,“他是答应收购了吗?”

    “答应了,不过不是收购,是联姻。”

    “什么?”

    “他说他奶奶需要一个孙媳妇,我需要有人帮助江家,所以我们达成合作结婚。”

    这个结果险些惊掉陆镜的下巴,他本来是介绍人帮忙的,怎么成媒婆了?

    “你确定吗?”他不放心问,“你了解裴忱是什么人吗?你就嫁给他了?”

    “不是很了解,但是四哥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好人吗。”

    “我是这样说……”但不代表让你们这么快结婚啊。

    这速度,比相亲还快。

    陆镜叹了口气,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法挽回什么,而且看江晚梨,并没有后悔吃亏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自己有数。”江晚梨给予肯定回答,“总之多谢四哥你的帮助。”

    走廊拐角处,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因为角度问题,陆镜先看到的人,对江晚梨说道:“他是不是来接你了。”

    江晚梨闻言回头,果然看见裴忱的面孔,冲他摆了摆手,“你怎么来了啊。”

    她知道他工作繁忙,所以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

    “来看看你。”裴忱走过来,面色平和,“陆镜也在。”

    陆镜“嗯”了声。

    江晚梨好奇地朝他两望望,“哎,你们认识啊?”

    “其实我们老朋友了。”陆镜轻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忙吧。”

    “好。”裴忱说,“你忙吧,改天一起喝酒。”

    寒暄的话没多说,他先行离开。

    看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挺好的,但让江晚梨感觉怪怪的,掉入圈套似的。

    她没疑心太多,时间不早,裴忱问她母亲的病房在哪,带他一起过去,方便见面以及整理出院过程。

    江晚梨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想起苏兰的话,便问道:“那个,我们的婚礼可以延迟吗?我妈妈说爸爸葬礼结束没多久,不太适合办喜事。”

    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她又补充一句“不好意思”,紧张地等到他回答。

    “延迟就延迟,有什么好抱歉的。”裴忱态度温淡,“直接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江晚梨抬眸:“那你同意了?”

    “嗯。”

    她顿时喜上眉梢,眉眼弯弯,笑着夸赞:“裴先生真好。”

    他没接这份夸奖,反问:“我好吗?”

    “好啊。”

    “那为什么还叫裴先生。”

    “那……”她诧异,“那叫什么啊,老公吗。”

    “问我做什么。”裴忱视线移开,“嘴长在你身上。”

    这是让她自己选择吗。

    江晚梨紧张地掰着手指,犹豫许久,才细言细语说一句老公真好。

    她那把江南嗓,声线柔弱细腻,悦耳好听,就是声音太小了,没怎么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