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派魔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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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老师

    君横被兰斯顿说得怕怕的, 宁愿他把事情讲清楚, 也不想听一个说来话长。

    因为什么,从来都不是她去找麻烦,而是麻烦来找她。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处的,她这毛病有连坐功能。虽然她倒霉,但一般来说最倒霉的那个人都不会她。既然兰斯顿在身边, 应该是不需要害怕。

    时间已经很晚,服侍的仆人将他们引到休息的房间,给了君横一套睡衣, 让她更换。

    女仆帮忙拉上窗帘,又端来洗漱用的脸盆。给她指明厕所在什么地方, 以及深夜不要在王宫随意走动, 大声喧哗等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人低着头一条条地叙述,君横直接被念叨困了。

    她本来是不打算刷牙洗脸的, 直接一个手诀解决。但限于女仆看她的眼神已经相当不对劲,为了双方之间的和谐共处,最终还是照着流程洗了把脸。

    只是她总觉得没洗干净,睡前又掐了个决。

    第二天君横醒的挺早, 躺在床上出神发愣。

    兰斯顿大约是想昨天大家都睡得晚, 既然已经回来了, 那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也没关系, 就没来喊他们。这导致了没人来叫君横吃饭。又因为对这边环境不熟,不敢乱跑,她只能呆在自己房间里饥肠辘辘。

    过九点的时候, 女仆才端着早餐进她房间。之后,整理妥当的兰斯顿跟师兄过来找她。

    兰斯顿的母亲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王宫更深处的一个单独寝殿里。

    “今天早上魔法师协会的会长,应该会过来给母亲看病,我们等他离开再去。”兰斯顿狡黠笑道,“然后说要回来吃午饭,就可以早点离开了。我猜你们不会喜欢跟我母亲一起用餐的,她只吃素食。”

    君横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地方……能叫太后吗?”

    师兄:“……”

    这个问题大了。

    一般国王去世以后,王后可以称呼queen dowager。即孀居的王后。等她儿子即位之后,也可以叫queen mother。

    但不管是哪个叫起来都不大好听。

    嘿,尊敬的寡妇。或者,嘿,孩子他妈?

    怕不是会被打出去哦。

    君横问:“所以你母亲我应该怎么称呼?”

    兰斯顿笑道:“你们可以叫她夫人,没有关系的。”

    于是三人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打发时间,等到临近正午的时候,才动身过去。

    由兰斯顿引路,遣退了所有仆人,三人步行前往。亚哈跟索恩静静跟在他们身后。

    王宫的前段路上种着不少花朵,各式大小道交错,走到哪里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似乎处处透着优雅还有生命力。可是到了这一块,仿佛完全进入了另一个地方。荒废,萧条。透着一股死气,简直就是西方版的冷宫。

    她的右手边原本应该是一块花田,但是现在只有被翻新的土地。那土壤尚未干涸,也不坚硬,看起来还在料理。

    那为什么不种东西呢?

    君横委婉道:“你母亲……喜欢这个地方吗?”

    “你不要误会。是不是觉得这块地方太冷清了,住着会不舒服?”兰斯顿笑道,“是她自己非要搬到这里来的。生病以后她喜欢安静,连仆人太多在身边也会觉得不舒服,所以特意搬来这里。”

    君横又问:“那这边的地怎么了?”

    “被母亲下令铲了。”兰斯顿看了眼说,“她一直不喜欢这边的花,生病以后就变得更讨厌,所以将它们全部拔了。又没有想好要种什么,花匠也不敢随意决定,就一直空在这里。”

    君横:“哦……”

    真是一个怪人。

    兰斯顿脚步一顿:“这边。”

    那是一栋不算大,也不算精致的宫殿。和前殿的富丽堂皇陡然不同,显得低调小巧。

    他们顺着前廊拐到正门,看守的护卫队见他们过来,朝兰斯顿尊敬颔首,但没有出声。兰斯顿也只是抬了下手,径直朝里走去。

    整个宫殿庄严冷清,气氛紧绷。几乎听不到一丝杂音,让君横也不由有些紧张。

    走进殿内,光色一片昏暗。两侧的窗帘紧紧关着,也没有用于照明的魔法光球。只有寥寥几盏灯挂在柱边,隐约照亮了整个宫殿。

    正中午的,也让君横升起一股寒意。

    “为什么这么黑啊?”君横问,“我能说话吗?”

    兰斯顿压着声音说:“我母亲最近精神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光,也不喜欢生人。你们见到她最好离她远一点,说话的时候也请小声一点。”

    君横:“哦。”

    三人走路的踢踏声在空旷的殿内相当明显。略微坚硬的鞋底踩在石板上,清脆明亮。君横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踮起脚尖。

    兰斯顿问:“我母亲醒着吗?”

    那女仆点了点头:“欧文大人还在里面。”

    兰斯顿解释说:“欧文叔叔是魔法师协会的会长,一位很慈祥的老人。”

    他说着敲了敲门,随后一仆人将门从里面打开。

    兰斯顿快步走进去,大声道:“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士,您最近过的还好吗?”

    那是一个会客厅。维斯塔夫人坐在桌子旁边,身后站着两位女仆在给她按摩肩部。两位魔法师打扮的人站在她两米远的位置,正在说话。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神情中更是带着一丝不遮掩的烦躁。妆容精致,五官大气,眼角已经有些皱纹,能第一眼吸引人的目光。

    君横见过不少美女。

    艾德里安娜是素雅温柔的,多莉丝是明艳逼人的,而这位维斯塔夫人,她或许不如前两位漂亮,却莫名让人印象深刻。

    “你回来了!”她听见声音,眼睛里放出一丝神采,朝着兰斯顿伸出手说:“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下次不要这样离开,我需要你的陪伴孩子,你知道的。”

    兰斯顿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我爱你妈妈。”

    又看向旁边一位穿着黑色衣袍的人,朝他点头:“又见面了欧文叔叔,您好。”

    那位发须花白的老人睁开眼笑道:“您好殿下。”

    “我要向您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兰斯顿侧开一步,指着后面道:“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君横阁下,还有九天阁下。”

    维斯塔夫人按着额头道:“我需要休息。我只想跟你聊聊天,不想见你朋友。”

    兰斯顿一副失落的表情:“您这样说我很失望,他们在路上救了我好几次,我也希望您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

    君横跟师兄站在门口,没有出声也没有靠近。

    这个地方虽然诡异,但并什么异常。那位维斯塔夫人离得有些远,暂时看不出端倪。

    亚哈独自走上前去,在近处观察维斯塔夫人,然后侧过身跟她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非灵异的事件不属于她的业务范围,看来跟她没关系了。

    在兰斯顿跟他母亲叙旧的时候,欧文先生轻轻躬身,迈开脚步朝门口走来。君横看他年纪挺大,主动退到了旁边。

    然而欧文不是想出去,是来看君横,靠近她之后,“咦”了一声。握住胸口挂着的魔法石惊讶问道:“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艾德里安娜的魔力?”

    “啊?”君横眼睛一转,问道:“你是她的谁?”

    “她是我的学生。可是她失踪很久了,在卡塔里小镇。给我寄过一封信,说有事要做,暂时不能回王都,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欧文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在哪里见过她的?她现在还好吗?”

    “现在应该还挺好的吧,这个比较一言难尽。”君横迟疑道,“可是我听说她的老师已经遇难了。”

    欧文惆怅道:“她那样的魔法师可不止一位老师。的确有一位精神系的魔法师,很早以前病逝了。天呐,我竟然还活到了今天,这命可真长。”

    他说着举起魔法石,靠近君横。

    君横戒备朝后退去。

    “孩子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听听她有没有口信想留给我。”他说着将魔法石按向君横的额头,安抚道:“很快就好了,我不是什么坏人亲爱的。”

    那火红的魔法石却是冰冰凉的,触到她的额头,皮肤有些发痒。

    君横似乎听见一道模糊的声音在说:“王宫……后殿……树下”

    她还没有听清,欧文就收起了手上的东西。

    “好的,谢谢你。”欧文有些恍惚,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她一定很喜欢你。”

    君横:“她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什么坏东西,只是一种防御加持而已。它可以让你不受精神系魔法的影响。”欧文说,“整个光明大陆很少有比她更优秀的魔法师了,所以不会有人能用精神系魔法控制你。”

    君横雀跃道:“这样啊。”

    欧文看着君横很亲切。或许是想到了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学生,也或许是想到了已经逝去的老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水光。带着老人斑的手摩挲着脖子上的魔法石,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你们在那边小声议论着什么!”维塔斯夫人站了起来,不悦喝道:“现在就给我离开!不要留在我地方!”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君横也被吓了一跳。

    欧文转过身说:“尊敬的夫人,陛下让我来……”

    维塔斯:“不要他的虚心假意,给我出去!还有你,你们!全都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