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相:邪王太凶猛梁长乐慕容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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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不忍

    高祥很纳闷儿,刚刚他明明感觉到,似有人窥视,怎么眨眼间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人的内力这样高强?竟让他都追踪不上,防不胜防?

    这窥伺之人的内力,甚至还在齐王之上……高祥皱紧了眉头,这样的人,为实有点儿可怕了。

    梁长乐不知高祥所想,她若知道恐怕要笑死。

    她可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的。

    但她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想笑,她反复回味着最后听到的两句话。

    “齐王府……”

    “另有安排……”

    梁长乐嘀咕着,“回一趟鸿胪寺。”

    丁零看了看外头太阳,“小姐,这会儿都午休了,您还要回鸿胪寺做什么?”

    梁长乐道,“有些事要办,午休也不妨事,正好回衙门吃饭,你放下我就回去,再打发车来接我就是。”

    丁零答应一声,先把她送到了鸿胪寺。

    梁长乐正赶在饭点儿上回来。

    她去了鸿胪寺衙门的饭堂。

    大夜朝的衙门很不错,有吃有住,甚至还有个大澡堂子,当值不回家的官员可以一起泡澡堂子。

    听说好些官员们的交流,情谊都是澡堂子里泡出来的。

    不过梁长乐不方便参与这个活动。

    她也就能一起吃吃饭,结交点儿“酒肉情谊”罢了。

    鸿胪寺的官员们,除了韦兰芝,对她都很热情,见她来饭堂,够资格的纷纷请她入座。

    有眼色的下属赶紧为她盛饭摆饭。

    不管因为她是御前红人儿,还是她被赐婚齐王,亦或者是她本身的能力——活死人肉白骨的琴音仙乐,她都值得结交而不是得罪。

    眨眼之间,还被众人众星拱月围着的韦兰芝,一下子孤单起来。

    她又被冷落了,她身边围着的人也都围顾长卿去了。

    韦兰芝一口茄子卡在嗓子眼儿里,差点儿把她噎死。

    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报复似的,猛戳自己面前鲜嫩的鲈鱼。

    梁长乐那桌则有说有笑,上峰都没说“食不言”,他们也没人来煞风景。

    “这次鸿胪寺又被扔到一边儿去了,幸好圣上没说什么,要不然就是咱们招待不周。这梁国使者也真是的,来了竟不说一声,直接入宫面圣!”

    “人家是梁国的相爷,想怎么做怎么做,梁国皇帝尚且管不了,轮得到咱们指手画脚吗?”

    “哼,就是不知为人臣的本分……”

    “行了吧,梁国是什么情况?少年皇帝,且还有不全之症。若不是叶相扶持,他说不定早被宗亲篡权了!”

    “叶相倒是专情。”

    梁长乐不动声色的吃着饭菜,然而口里的饭菜味同嚼蜡。

    她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品味菜肴是何滋味,她满心都在想今日的事儿。

    “梁国人也真够可以的,先前他们的女使来的时候,就是悄悄的提前了,快到京都才叫咱们知道。”

    “如今这叶相更甚,已经见了皇帝,才叫咱们知道。”

    鸿胪寺的官员们相互抱怨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鸿胪寺多不招人待见呢……”

    梁长乐眼睛微眯。

    鸿胪寺不招人待见未必,但叶从容一定是想瞒着鸿胪寺做什么事才对。

    他前晌急匆匆的去见了皇帝,而后皇帝就派出大内的高手。

    大内高手潜伏在宫外,议论起齐王府……

    这些信息在梁长乐的心里打了几个转,如果说叶从容没在皇帝面前讲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她可不信。

    梁长乐同下属们吃了饭,也略微打听一些消息。

    丁零叫人把她的马车赶来,鸿胪寺也恰有一些祭祀的公务要操办。

    明晚就是除夕夜了。

    朝廷的其他部门多已经放了年假,但鸿胪寺还要一些祭祀活动要操持,便没有全都休沐。

    梁长乐办完鸿胪寺衙门的事儿,天以渐晚。

    冬日本就天黑的早,这会儿更是依稀可见天空寥落的星。

    “主子,可要回府?”车夫问她。

    梁长乐却觉得眼皮跳的厉害。

    “且往齐王府去吧。”

    她倚在柔软的枕囊上,压了压一直乱跳的眼皮。

    车夫得令,驾车赶往齐王府。

    然而此时的齐王府,却是一片肃穆。

    慕容廷的正房里,立着高祥和另外两名侍卫。

    高祥垂着眼睛,平静的外表下,看不出心绪起伏。

    “王爷,这是圣上御赐的酒,还请您起身喝了吧?”高祥低声说。

    慕容廷躺在床榻上,掀了掀眼皮。

    他看了看高祥奉着的那只银酒壶,及金酒樽。

    若是一般的酒,何至于叫高祥来?王喜来足矣。

    “这酒,不一般啊?”慕容廷笑起来,眼眶发酸,他没想到,自己和皇兄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高祥有一阵子没说话,继而轻轻叹了一声,“卑职扶您起来。”

    “不必,”

    慕容廷打断他,“我自己还能起来。”

    他撑着床,艰难起身。

    他倒不是装的,郁老才给他行了针没多久,他所有的关节艰涩,行动不便。

    “我只是没想到,皇兄连这几日都容不下我吗?既容不下我,又何必将顾长卿赐给我冲喜?这不是……拖累人家小姑娘吗?”

    高祥深深看他一眼,忽然就屈膝跪下了。

    慕容廷淡漠看着他,“高祥,你起来。你只跪皇上,何须跪我?”

    高祥却单膝跪地,不肯起身,“王爷,您天生是将帅之才,天下不安定的时候,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天下太平……”

    他嗓子一涩,说不下去。

    “天下太平,我却积累了权力威信,威胁到皇兄的地位了。”

    慕容廷垂头冷笑起来。

    “没错,我的一切都是皇兄给的,我的权力、荣宠、富贵……”

    其实他的才能,在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展露了。

    他的荣宠也是在先帝时就有的,当今皇上不过是锦上添花。

    慕容廷重情义,皇帝有许多不好在明面上除掉的政敌,危及皇位的兄弟,都请他帮着除掉。

    慕容廷因为自己小时候,皇兄常常照顾他,感念于心,就替他背骂名,背黑锅。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必有被皇帝忌惮的一天。

    所以他早就打算好了功成身退,遇见顾子念是一个意外,顾子念又执着于官场,更是他始料不及的意外。

    他因她而耽搁了激流勇退的时机,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这一切,他都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只是,不忍连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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