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和林清婉走出御书房,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秦皇渐渐沉下脸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此刻黄昏的余晖从窗棂斜射进来,苏言之在御书房一侧垂手而立。
淡淡的龙涎香在室内飘散,秦皇一只摩挲着面前的奏折:
“苏公公,你觉得林清去大理寺怎么样?”
“回皇上,奴才对陈尚书的提议保留意见。”
“果然还是苏公公深知我心,陈舟竟然犯下这样大的错误,简直是混账。”
“皇上息怒,陈尚书背后是威远大将军府,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皇上三思。”
“就是因为这样,科举试卷丢失我才仅罚他两个月俸禄。”
说完,秦皇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盅被震起,里面的茶水点点滴滴飞溅出来,几本奏折被淋湿,秦皇更加恼怒。
苏言之几步走过来,从容处理桌面:
“皇上何必动怒?威远大将军现在北征,如今边境不太平,只一个陈尚书,安抚即可。”
秦皇捏捏眉心:
“如今大理寺卿高朗年事已高,对朝廷忠心耿耿,是我信任之人,你去查查这个林清什么来路,为什么陈舟要举荐他。”
苏言之淡淡笑道:
“知道皇上定会问起林清的来路,奴才早早就已查明,林清来自陵水县,父母双亡,确实是个书生。”
秦皇听完神色放松:
“你做事一直让朕放心。”
苏言之低头作揖:
“皇上多虑,奴才定要替皇上分忧,而且今日我怕东厂介入此事,陈尚书恼怒,特别让考试学子来查此案,那林清也是自荐出列。”
“此举甚好,免得陈舟为难东厂,又怪你和他作对。”
“皇上明鉴。”
“那就如此吧,不过朕见那林清确有些本事,如果真能为朝廷所用,也算是个人才。”
“皇上英明,奴才还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林清在京城无根基,奴才想让他在奴才府上挂居,奴才府里都是锦衣卫,到处是眼线,也可盯着他,皇上以为如何?”
“甚好,这威远大将军和陈舟始终是朕一块心病,就这样安排。”
“奴才遵旨。”
苏言之走出御书房时,在即将黑暗的暮色中挺直身板,他理理曳撒上完全不见的褶子,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空荡荡的皇宫里,此刻只剩惨白月光,月色正好啊!
苏言之挺胸昂头,一步步远离御书房。
陆远一直等在午门外,远远见苏言之走出来:
“督主。”
“嗯,回府吧。”
见陆远欲言又止,苏言之冷眼瞧着:
“有事?”
陆远笑得灿烂:
“这不是林兄弟今日破了案子么,兄弟们高兴,晚上想喝几杯,督主……”
陆远挠挠头:
“兄弟们怕督主怪罪,让我来问问,不多喝,一杯即可。”
苏言之无奈:
“一杯。”
“哈哈,谢谢督主,那咱们回府吧。”
“林清已经入职大理寺,如果他能在大理寺站住脚,我们也算没白费功夫。”
“督主,我见那林兄弟是个坦荡之人,目光清朗,还没见过那么干净的眼睛,督主的眼光,我有信心。”
陆远说完对苏言之竖起大拇指。
苏言之冷哼一声,两个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