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坐在一众锦衣卫中间,真是浑身不自在。
再怎么说自己是一个女子,又不会喝酒,尽管束胸看不清本来面目,林清婉还是时时提着心,尤其陆远还在不停劝酒。
“林兄弟,明日开始你就任职大理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大理寺那些人要是为难你,我,陆成,平了他们。”
一名锦衣卫哈哈笑着打断陆远:
“千户,这要是大理寺卿高大人听见,我都能猜到他什么样。”
旁边另一名锦衣卫更是站起来拦住两个人对着林清婉说:
“林兄弟,我给你学学。”
说完捋着下巴假装有胡子的模样,斜着眼睛:
“东厂可是阉党,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哼,我要弹劾他们,状告皇上。”
说完一拍酒桌,把林清婉吓了一跳。
酒桌上的锦衣卫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称赞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怎么大理寺和东厂……”
林清婉试探着问陆远,既然这样,苏言之让她入职大理寺是为何?打入内部?
陆远告诫大家不要多喝酒,一边坐下把酒给林清婉斟满:
“怎么说呢,大理寺负责我朝大案要案,三教九流,皇亲国戚,大理寺卿高朗那个人,我不好评价,但是对东厂颇有成见。”
“我明白了,谢谢陆大哥提点。”
“这算什么,咱们都跟着督主,我和林兄弟也算投缘。”
“以后还有很多地方仰仗陆大哥,我不懂的地方,陆大哥一定多多关照。”
陆远笑笑,看见月下的林清婉眉清目秀,竟然恍惚有种美人如画的感觉,陆远赶紧端起酒杯:
“来,林兄弟,督主让我们只喝一杯,但是你不行,你今天立了大功,说什么也得多喝几杯。”
“不不不,陆大哥,你们一杯,我也一杯,我确实酒量不行,不能喝酒。”
“哪有不能喝酒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干嘛扭扭捏捏的,来,干了。”
几名锦衣卫都过来起哄,林清婉实在推脱不开,一口气干了一小盅桃花酿。
初入口,甘甜沁脾,林清婉忽然觉得很轻松。
自己一门心思科举,其实一直以来也有很大压力,如今顺利进入大理寺,怎么想都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父亲出事距今已经半年,母亲离世也二月有余,本以为从此孤单一生,没想到还能和这些锦衣卫举杯共饮。
世人皆传东厂杀人无形,无恶不作,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可是此刻月下的锦衣卫,就是邻家那个真情哥哥。
至少在此刻,林清婉在父母离世后,第一次觉得轻松而温暖。
林清婉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不知不觉竟然喝下三大杯酒。
月悬星空,宵禁更声响起,陆远意犹未尽:
“啊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散了散了。”
几名锦衣卫恋恋不舍,想到苏言之只让喝一杯,大家还是陆续散去。
陆远今晚当值,他很规矩一口酒没有喝,见林清婉微醺,陆远笑道:
“林兄弟果然没有酒量,以后兄弟们喝酒定要叫着你练练,咱们东厂出来的兄弟还没有不会喝酒的!”
林清婉摆摆手:
“兄弟我属实不能喝酒,今晚谢谢陆大哥。”
望着林清婉缓步离开的背影,陆远摇摇头,酒品能见人品,林兄弟倒是个真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