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归队,离开时高朗千恩万谢,虽然是公事,没有锦衣卫们如此给力,也不可能顺利把案子破了。
沈丘在一边低声说:
;高大人,这次去东厂,苏厂公是一口答应,只问大理寺会不会回头再弹劾他。
高朗迈开的脚步停在半空中,抖抖大理寺卿官服,假咳一声:
;笑话。
林清婉在身后忍不住轻笑。
;走,连夜审李锐。
高朗迈开步,大理寺司直们跟着,浩浩荡荡走去预审室。
还是李锐当时报案的房间,京兆府过来的衙役分立两旁,一直在看押他。
此时半月高挂,预审室窗户敞开,窗后的树影在月光下显得阴森。
房间里烛光摇曳,李锐似笑非笑的脸看起来更加诡异。
高大人坐在正中,姚平和沈丘分坐两侧,林清婉在沈丘旁边准备做记录,房门口是司狱长张晓。
见到大家落座,李锐依然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他甚至对高大人笑笑:
;你是大理寺卿?
;安静!姚平厉声制止。
李锐双手双脚被缚,眼神却显出狠厉:
;怎么怕我跑了?
说完嗤笑,在斑驳的月影和烛火下仿佛是恶魔降临。
;李锐,你残忍杀害李嫂子,如今我们大理寺已经找到李嫂子尸骨,你还有什么说得?
李锐笑了:
;我没什么说的,要杀要剐你们随意。
;说说原因吧,那李嫂子本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何杀她?
李锐沉下脸:
;她该死!
林清婉在做记录,最后一笔一用力,豆大的墨渍弥散开来,如同内心悲愤。
;胡说,你再不好好回答,大刑伺候。
李锐冷笑:
;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最后都难逃一死,我只是觉得解脱,每天看见李嫂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想杀了她。
;这是什么理论?李锐,那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李嫂子能干,一心放在家里,如果不是为了补贴家用她为何去京兆府做事?
李锐不屑一顾:
;她的银子也给了她的娘家,她嫁给我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给他弟弟攒银子娶妻,她吃我的喝我的,出去赚银子不应该吗?
;你既然不能善待她,为什么还要娶她?
;娶她的时候我觉得新鲜,可是我们成亲七年,却连孩子都没有,她就是不下蛋的母鸡,我为什么还要留她?
高朗一拍桌子: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不想留她,可以休了她,为何要取她性命?
;休了她?休了她她就自由了,也可能还会改嫁,我用过的东西没理由再给别人。
林清婉紧盯着李锐,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这是个失去人性的畜牲。
高朗强压住怒火:
;说吧,当日情形如何?
;六日前的夜里,我喝点酒,忽然觉得气闷,于是我拿起手边的碗扣到李嫂子头上,接着勒住她的脖子。
李锐平静地诉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她倒下以后我把酒喝完,那天酒没冰过,入口苦涩,我不舒服。
我想李嫂子还是留在家里吧,于是去厨房拿来菜刀……
后边很简单,我每天出城,晚上翻院子,来大理寺报案,是因为我觉得没人可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