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丘支持，林清婉觉得压力小了许多。

    一听皇上命令林司直接管案子，一直站在院子里的邢绍元和许元嘉都一动不动盯着他。

    林清婉习惯性抬起右臂，今日她穿了淡蓝色长袍，随着手臂抬起，袖口长长垂下，低头想了一下，林清婉说：

    ;陶大学士，今日书院一共有多少书生？

    ;二十一人。

    ;除了报案于新，许元嘉和邢绍元，当时还有其他人来到这个院子吗？

    陶渊看看于新，于新摇摇头：

    ;我宣布休息后，便去后殿喝茶，直到一名书生跑来告诉我出事了，我跑过来时，邢绍元和许元嘉就站在茅厕门口。

    ;这时大家都在哪里？

    ;大部分人都在院子外，几个人在院子里想要看，被于新拦住了。

    林清婉赞许地看看于新，如果不是他拦着，恐怕现场就被大家毁了。

    ;这样吧，陶大学士，现在找两个安静的地方，除了于新，邢绍元和许元嘉，其他十八人由沈司直负责，我要知道今天的事，其他人是如何看。

    陶渊点点头，抬手示意沈丘跟着他走。

    不一刻，院子里围观的书生都被带到学堂后殿，林清婉和许元嘉，邢绍元，还有于新返回了学堂里。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房间，夫子的位置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蒲团，蒲团前面的石桌上立着笔墨纸砚。

    书生的学位正对着夫子，长条形的石桌一人一个，分成五排，每排四个人，还有一个座位单独放置。

    林清婉手摸石桌坐下来。

    ;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人，于新已经说明了刚才严志国的遇害过程，你们两个认同吗？

    许元嘉穿着藏青色长袍，身材较细，束冠，他比邢绍元矮半个头，眼睛大，眼底青黑，脸颊上还有血点。

    长袍颜色深，此刻血迹半干，已经看不太真切。

    许元嘉的脖子上有一大片血迹，蔓延到领口，仿佛一只血手掐住他的脖子。

    听到林清婉的问话，许元嘉先点点头，他的手偶尔在颤抖，不敢与林清婉直视，头始终垂着，说话也有气无力，他很害怕。

    再看邢绍元，他身材魁梧，眼大如铜铃，面色黝黑，时不时抬眼盯着林清婉。

    邢绍元穿着白色长袍，袖口挽着，腰带下的流苏和玉佩上全都是血，一柄刀鞘在腰间晃荡。

    邢绍元露出的小臂青筋暴露，血已经干涸，他没有回答林清婉的话，而是肯定地嚷嚷：

    ;我没杀人，人是许元嘉杀的。

    ;我没有，是你……许元嘉赶紧辩解。

    ;闭嘴！本官没问话谁也不许答。

    林清婉大声制止，严肃的小脸紧绷着，冷眼看着两个人：

    ;现在我再问一遍，许元嘉你不要说话，邢绍元，你认同于新的陈述吗？

    邢绍元已经听到面前的林司直是皇上钦点的案件负责人，想想即使祖父出马，估计也要让他三分，便无所谓地答道：

    ;认同，但是我没杀人，他看错了。

    林清婉冷哼：

    ;于新有说过你杀人吗？你又何必急着否认？

    邢绍元瞪大眼睛，差点吃了林清婉。

    ;于新，请你去后殿和沈司直再叙述一次事情经过，这里先谢谢你。

    于新抬手作揖，深深看了许元嘉和邢绍元一眼，目露悲愤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