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绍元昨日被抓到大理寺,心里一点紧张情绪都没有,昨晚看守自己的衙役被司狱长叫走时,邢绍元心里乐开了花。
他知道一定是祖父来了,邢绍元坐在牢房里洋洋得意,想着一会出去,定要去醉风楼吃点卤味。
谁知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人过来接自己出去,许元嘉在旁边牢房,一直一声不吭。
邢绍元气得用手猛晃牢房的栏杆,可是毫无意义,直到自己累了,邢绍元看着牢房门口,望眼欲穿。
一夜没有声音,邢绍元最后在焦急的等待中入睡。
时不时惊醒,仿佛听到有人来叫他,可是睁开眼,还是潮湿阴冷的牢房,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早上送饭的衙役进来,邢绍元趴在栏杆上,急切地问:
;喂,喂,昨天我祖父没来吗?你们为什么不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
衙役就是昨晚站在苏言之身后关大门的那个人,他也不说话,将饭菜放到牢房门口转身就走。
邢绍元气疯了,这衙役竟然如此无视他,邢绍元俯下身将稀粥端起,使劲砸向衙役。
邢绍元位置较低,扔出去时,热粥高度不够,只打到衙役腰部。
瞬间,一碗滚烫的热粥从衙役的衣服上滴落。
粥粒迸溅到手背上,马上红了一片。
衙役生气了:
;哼,还敢行凶,告诉你吧,武陵侯昨晚就死了,你乖乖认罪,否则死得更惨。
邢绍元如五雷轰顶,连隔壁房间的许元嘉都跑到栏杆处想听衙役怎么说。
;你……胡说……
邢绍元一晚上起起伏伏的内心在这一刻更加乱,他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告诉你吧,你祖父为你而死,让你整日不学好,老天爷都在收拾你。
;不……不,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衙役冷笑着走出司狱,看着红成一片的手背,对邢绍元多了三分怨气,真希望邢绍元就是杀人凶手,看他还如何张狂。
邢绍元跌坐在牢房地上,刺骨寒凉从身下窜上来。
祖父死了?
邢绍元被衙役带出司狱要问审时,始终将信将疑。
他不相信祖父已经死了,祖父拿着先皇的免死金牌,为他一路成长保驾护航,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林清婉在问审室见到邢绍元,一夜之间,他眼底青黑,昨日还趾高气昂,今天脸上却写满防备。
昨日的白色长袍本就全是血迹,如今又沾了牢房地上灰土,肮脏不堪,发髻松散掉,乱蓬蓬在头上竖立。
邢绍元从昨日书生变成今日乞丐。
林清婉开口:
;邢绍元,经过这一夜,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
;我祖父哪去了?
;死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我祖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疯狂的邢绍元和昨晚那个疯狂的武陵侯如出一辙。
连这种目中无人的语气,语调,语言都一模一样。
林清婉觉得悲哀,邢绍元走到今天,武陵侯起到了决定性因素。
难道在邢绍元心里没有对错之分吗?在武陵侯心里,孙子做什么事都可以用银子解决吗?
如今怎样?恐怕邢绍元的命运都将和武陵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