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确实没看错,林清婉栽进苏言之的怀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觉脸颊温热,触碰到冰冰凉凉的脖颈舒服极了。
除了把脸凑过来,林清婉不要命的还把身子移过来。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类似青草的香味,林清婉似乎回到了少女时期的陵水县衙后院。
那里种着两颗梧桐树,林清婉经常在树下看书或者喝茶,一恍惚,她又在慈灵寺的贡桌下咬牙不敢出声。
苏言之从陆远他们慌慌张张跑出凉亭就想推开林清婉。
但是林清婉身上那种她特有的芬芳又让苏言之意乱情迷。
他想逃开,又想靠近,他想将这种香气从自己身上挥出去,又想仔细辨认,这种香气从何而来。
直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滑下,苏言之诧异,林寺丞哭了。
林清婉没有大哭,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流下来。
她想起陵水县的清风,陵水县的夕阳,一切那么美好,一切又转瞬即逝。
林清婉歪在苏言之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啜泣,苏言之茫然无措。
林寺丞是男人啊,男人怎么可能哭得这般梨花带雨。
林寺丞白皙的脸上被泪痕沾满,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像个小扇子一样忽扇着。
苏言之看着哭得这般肝肠寸断的男人,不知是嫌弃还是怜悯。
林寺丞,醒醒。
林清婉根本没有动,月下,凉亭里除了白色流苏灯笼发出微弱的橘黄颜色,只剩草丛里的虫鸣。
苏言之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将林清婉抱起,走向自己的西院。
千岁府此刻只剩月光,月下的苏言之紧抿着嘴角,他抱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在出现后,就让自己的心思流转。
林清婉感觉到有人晃动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蜷缩进那个带着凉凉温度的地方,将额头和脸颊都凑上去。
苏言之迈出的脚步停在半空中,林寺丞的脸蛋窝在自己颈肩处。
林寺丞像小猫一样,柔软,轻柔,带着丝丝热度的爪子轻轻挠着自己内心。
将林清婉放置在自己床上,苏言之觉得自己确实疯了,那是个男人啊。
林清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苏言之坐在桌子旁紧盯着她。
苏言之想起当年自己与陆远来到京城,他们两个也是这般住在一间破客栈里。
如今林寺丞也是男人,他应该和陆远一样,都是兄弟。
苏言之想到这里,拿出笔墨,想了又想,他写下一二三四。
第二日卯时,林清婉猛然睁眼,愣了一下后,轰然起身,她先摸了自己的衣服,完好,束发,除了凌乱,完好。
再仔细打量所处房间,林清婉彻底醒酒了,这是苏言之的卧房,那岂不是昨晚?
林清婉的心砰砰直跳,再看自己的鞋履,竟然整整齐齐放在床下,那么昨晚?
带着无数疑问,林清婉慌里慌张跑出卧房,与早朝归来的苏言之顶头一碰。
林清婉差点跪地求饶:
督督主。
嗯,你醒了?我吩咐李嫂做了稀粥,利于醒酒。
督主,昨晚
哦,你签了一份合约给我,所以不必介意,我已经替你解决了。
合约?
林清婉接过苏言之递过来的一张纸,看过之后,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