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跟着苏言之一路走进他的院子，苏言之偶尔开口，林清婉顺着他的思路，又把案情理顺一遍。

    直到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林清婉还是没有头绪。

    苏言之边听边脱下外套，从书架上拿出一盒铁观音，捻出一小把茶叶放进茶具中，发现李嫂已经将热水备好，苏言之轻轻冲起茶来。

    督主，案子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问题关键如你所说，还是凶手的入室方式，至于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锦衣卫做事，经常会翻上房顶。

    苏言之一句话，将林清婉点醒，可是又觉不对：

    好像不是，方府的新房举架很低，如果凶手藏在房顶，进出院子的人都会看见他。

    这样考虑，那就是室内！

    室内？新房内？林清婉仔细回忆方府格局，摇摇头：

    不可能，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可是我记得是五层格，里面根本不能藏身。

    好，你说说房间里都有什么家具？

    衣柜，窗下有梳妆台，几箱嫁妆木箱，床，很简单。

    嫁妆的木箱能否藏人？

    不能。林清婉回忆木箱只有膝盖高，不可能装下成年男子。

    床下。

    苏言之将茶水递给林清婉，林清婉自然接过，抿了一口拿在手中，如醍醐灌顶。

    对啊，床下啊，只有这种可能，凶手才能如此及时出现在新房中，金巧儿才能在一瞬间发现他，睁大眼睛。

    也只有这样，方晓才能毫无防备被凶手所伤。

    苏言之见林清婉愣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接着说：

    再来分析一下凶手是何人？

    林清婉简直太高兴了：

    督主，你好棒，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呢？

    林清婉的真诚赞美让苏言之心下一暖，他接着说：

    房间里的贵重之物可还都在？

    都在，这点我在室内勘察和宋大人的卷宗里都有留意，凶手不是为财。

    不为财，就为情，你查过金巧儿和方晓之间的感情吗？

    没有通过第三者寻找线索，不过据方晓的小厮交待，两个人感情很好，金巧儿对自己成亲非常满意。

    方晓的小厮，自然向着他说话，小厮的话，也不能全信。

    恐怕不是，督主，方晓回忆起金巧儿全是悲伤，满目都是心痛，那种眼神中的悲戚不似作假。

    苏言之一下子想到林清婉有一天会不会为自己神伤，林清婉一下子想到如果自己有一天浪迹天涯，苏言之会不会留恋。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沉默。

    苏言之递过第三杯茶掩饰尴尬：

    排除这两方面只剩随机的可能性大。

    是的，从凶手躲在新房床下，就说明他对方府很熟悉，可是又不偷银子首饰，只是杀了金巧儿，督主，这是为了什么？

    既然是随机，恐怕杀了金巧儿都是随机，又不想伤害方晓，说明他们应该认识，不然为何不杀他？

    苏言之分析得井井有条，仿佛案件经过就是如此。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这个人。林清婉兴奋的抬高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