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房,一个身穿深色锦衣头戴弁帽的中年男子等在那里,他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见苏言之和林清婉一起走出来,眼光中除了疑迟更多是审视。
林清婉心里知道,她和苏言之一起走出来,又在这个时辰,况且她这个大理寺丞住在千岁府?
任何人都会误会!
苏言之进了门房,直接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将衣服下摆轻轻撩起,淡然坐下。
看也不看范浦一眼。
林清婉笑笑:
范督卫,我是大理寺丞林清。
范浦面露不快,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威远军左督卫,在军中算是一人之下,还从没被人怠慢成这样。
林清婉打量范浦,他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魁梧四方脸,虽然穿着常服,但是杀气呼之欲出。
范浦把拳头握得咔嚓咔嚓响,压抑着怒火。
苏言之见范浦动怒,更是随意,隐隐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林清婉摇摇头,不知这范浦怎么就惹了苏言之。
范浦虽不痛快,不过儿子死了,他本意想来找林清婉,出事后京兆府的衙役就私下告诉他,查案就找大理寺丞林清。
一打听,这大理寺丞竟然住在千岁府。
范浦心里千般合计,最终还是决定来千岁府走走门路。
而且藏了私心,范浦好奇,堂堂大理寺丞怎么住在千岁府?
两个男人?
这让范浦想到另一种可能,苏言之是太监,想法和嗜好定与常人不同,宦官那些个肮脏事,谁还不知道呢?
心里不屑加上好奇,范浦最终来千岁府,一见林清婉,果然是个妙人,年纪不大,唇红齿白。
双目圆睁如星河璀璨,英气中还夹杂了一丝温婉,竟有如此眉清目秀的男人!
范浦心里明镜,转身面向林清婉:
林寺丞,这么晚打扰实在对不住,我今日才返回京城,家里就出这样的事,心中悲痛啊。
苏言之冷笑。
林清婉淡淡地问:
范督卫既然已经来了,就请讲讲案件经过吧,如今死者在哪里?
已经送去京兆府。
仵作的验尸结果呢?
我不同意验尸!
不验尸?那如何知道死因?
范浦抬高声音,非常不满:
人证物证俱在,为何还要验尸?我儿被人临街打死,莫非林寺丞还想包庇犯人?
我?我连犯人是谁都不知道,何来包庇?况且查案验尸是必经流程,我不明白范督卫为何阻止?
认祖归宗,我儿惨死,我要留全尸,身体不全,如何入祠堂?
林清婉气得无话可说,这看着身经百战的范督卫竟然还是个老顽固。
林清婉不想争论,苏言之冷笑:
如此说来,范督卫将在战场上牺牲的兵士,身体都带回来了吧。
范浦一时语凝,想想又辩驳道:
那些不过是普通百姓,怎么能与我儿相提并论?
苏言之冷下脸:
普通百姓?你的军功不是踩着这些百姓得到的?怪不得你要在城门扛着威远军大旗,心胸不过如此。
林清婉看看范浦,对他的言论非常反感,心里不痛快,林清婉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