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早，林清婉没有去大理寺，她直接去医合堂找医倌。

    对于孟老爷死亡不是仵作验尸，而是医馆出具死亡证明，林清婉一直没想通。

    这里林清婉还留了一个心，她想要知道范道业和孟老爷同时喝下毒酒，为何孟老爷马上发病呢？

    听说大理寺丞来查案，医合堂接待林清婉的小医倌特别客气：

    大人，您在这里稍等，我看看当日值班的大夫是谁。

    小医倌打开出诊本，很快找到孟府的记录：

    大人，是张大夫，他今日正好出诊，在五号堂。

    林清婉迈步走进医馆，这里分成许多不同的房间，每个房间门前都有帘子。

    看病的病人在门口等候，等着召唤时再进去就诊。

    林清婉很快找到五号堂，走进去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桌案后。

    见林清婉穿着官服，张大夫赶紧站起身：

    是大理寺的大人？

    林清婉点点头：

    张大夫不必惊慌，在下长话短说，前日青云山庄孟老爷你还记得吧。

    张大夫直点头：

    记得记得。

    孟老爷的死亡证明是张大夫出具的，张大夫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记得，孟老爷心疾突发，走得也很突然。

    林清婉吓了一跳：

    心疾？不是中毒？

    中毒？不是啊，大人何出此言？孟老爷之前就有心疾，一直在我这里就诊，所以孟府才会找我过去。

    林青婉一下子变得头老大，孟老爷不是毒死的？

    那京兆府为何要抓胡瑾呢？

    刘管家和大夫人又为何说是胡瑾害死孟老爷？

    张大夫，我们重头理顺一下，如今的情形与在下了解的情况有很大出入。

    张大夫一见林清婉神情突变，马上谨慎起来。

    张大夫，你当日何时去孟府？

    酉时左右。

    当时的情形呢？

    孟老爷倒地身亡，我仔细检查一下，就是心疾复发。

    没有中毒迹象？

    张大夫摇摇头：

    大人，我们医合堂的大夫都是经过朝廷层层选拔，才有资格出诊开具死亡证明，如果当时怀疑孟老爷中毒，我定然会报官。

    林清婉抱歉笑笑：

    张大夫，这件事事关重大，也决定了案件方向，在下言语有不妥之处，还请谅解。

    无妨，只是大人说孟老爷是中毒，是何毒？

    砒霜。

    张大夫笑得更轻松了：

    大人，砒霜之毒到致命的程度，中毒者必七窍流血，眼珠凸出，重者脸颊青紫，从外貌即可发现。

    林清婉想起范道业，他就是这个症状。

    大人，孟老爷死时，虽然面露惊恐，但是没有外伤，口鼻干净，他的心区按压如磐石，确实是心疾而亡。

    张大夫起身拿出厚厚一个大本子，找了一会打开给林清婉看：

    大人你看，这孟老爷的就诊记录一直都在这里，他心疾已经有好多年，

    林清婉仔细看过，记录非常详细：

    这样说来，张大夫当日出具的死亡证明是心疾？

    是的，所以大人说中毒我还奇怪。

    林清婉明白了，这也是孟老爷死亡不是仵作验尸的原因，因为孟老爷根本没中毒。

    只是这样看，孟府和京兆府就很值得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