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言之外套挂好,林清婉的心像要蹦出来。
苏言之站着一动不动,林清婉伸手解开苏言之发髻。
他发丝坚挺,只用玉簪挽起,林清婉将簪子放下,拿起木梳开始梳头发。
窗外有风声吹过,房间里的烛火苗摆动两下,随后将房间晕染得一片橘黄。
此刻除了心跳声,只剩木梳滑动的声音,林清婉一手轻抚苏言之的头发,一手拿木梳从头顶滑下。
苏言之心底除了紧张,还有一股暖流,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如此亲近,他都忘记了温情是什么滋味。
林寺丞有种本领,总是让自己放下戒备,当自己把后背亮给他,也代表自己自己全然接纳他。
督主,梳好了。
林清婉的声音颤颤悠悠,从脚底往上窜的热气一股一股,林清婉觉得自己要烧着了。
嗯。
苏言之收拢双脚走到床榻边,坐下来时又想起一事:
刚才李姑娘睡下后你才离开
说完苏言之直直躺下,等着林清婉来盖被子。
林清婉气得想笑,这堂堂东厂提督耍起脾气像小孩子一样。
嗯,督主躺下吧,什么事也不要想,明日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林清婉说完,刚才的紧张慌乱一下子变成戏谑。
苏言之竟也嘴角上扬:李姑娘享受的,本督也要一模一样。
林清婉走过去,将被子扯过来,不但替苏言之盖好,还把被角掖好。
躺下来的苏言之线条柔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心底暖流涌动。
林清婉挪到软榻上,竟也觉得美好,她居然和苏言之共处一室。
软榻距离苏言之的床铺只有十步之遥,苏言之一抬手,掌风将烛火熄灭。
林清婉躺在软榻上,精神得睁大眼睛,怎么睡不着呢?
苏言之也睡不着。
翻个身将被子踢掉,苏言之问:
林寺丞,冷不冷?
不冷。
再翻个身将被子盖上,苏言之问:
林寺丞,热不热?
不热。
苏言之干脆坐起来:
本督睡不着,林寺丞起来说话。
林清婉的心啊,这提督大人也太霸道了,一下子想到今日抄家的事,林清婉问:
督主,今晚抄家那么多人,都抓到哪里?
东厂。
督主都不看看吗?
林清婉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疑惑。
严深谋反证据确凿,抓了他们苟延残喘,不至于由我亲自动手。
动手?督主杀了他们?
嗯。
林清婉倒吸一口冷气:全杀了?
不然留着何用?
林清婉竟无言以对。
威远大将军也杀了?
严深留着,我还要给秦皇留个火种,至于其他人都是蝼蚁罢了。
林清婉不明白苏言之的路数,倒是想起李芷兰:
督主,抓了李姑娘的朱府又是怎么回事?
朱寿是威远军一员副将,负责威远军粮草,与严深关系密切,这次谋反他是主力。
可是他抓李姑娘她们做什么?
苏言之黑暗中发出不屑的笑声:
那严深好女色,他们本来计划后日起兵,估计朱寿抓了女孩想当日送给严深。
后日起兵,督主今日端了他们
林清婉想说,苏厂公也太霸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