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在床上躺了一日,等到能下床走动时,还是头重脚轻。
苏言之每日去上朝,下朝回来就一直在府里陪着她。
林清婉觉得非常幸福。
这样的苏言之,不管他是不是太监,都值得去爱。
拖了三日,林清婉病才好,不过人懒懒散散,知道苏言之给她告了假,林清婉也懒得去大理寺。
已经深秋,院子里的槐花树,树叶已经彻底掉光。
李嫂这几天忙碌,在这棵槐花树下又埋了一坛槐花酿。
林清婉靠在二楼栏杆旁,看着李嫂与锦衣卫忙碌,心底温暖。
算着日子,等这坛槐花酿启封之日,自己与苏言之应该有结果了吧!
林清婉嘴角含着笑,目光看向远处,这里风景极好,后湖望过去还有层层叠叠的远山。
不知道南阳在哪里,林清婉希望有一天,她可以陪着苏言之踏上南阳的土地。
因为两个人彻底搬到后院,苏言之又将二楼收拾出一个房间做书房。
此刻,他正在里面处理公务。
李嫂和锦衣卫埋好槐花酿走出院子,林清婉去房间拿过一本书靠在这里看起来。
懒散的时光总是让人思绪飘远,眼前的字体变得模糊,林清婉又想起父亲的案子。
如今怎么办?
林清婉已经决定了,寻个合适的时机与苏言之开城布公自己的身世,寻求他的帮助。
苏言之走出书房时,就看见林清婉靠在栏杆旁,一手拄腮,望着远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听见苏言之的脚步声,林清婉回神,将手里的书放在身旁:
;督主,有时间了?
苏言之笑着坐在林清婉身旁:
;早知道后院景色如此,早点搬过来才好。
;现在也不晚啊,在下一直想问督主,秦路那边结果如何?
;你希望如何?
林清婉咬牙切齿:
;当然是越惨越好,我可没有那么慈悲的胸怀,害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永远不可能做皇帝算不算代价?
林清婉不敢相信。
;督主是说,太子都没希望?
;皇子夺权,与是不是太子没有多大关系,秦路现在是彻底不能当皇帝!
;这样的话,支持他那些人,温大学士他们……
林清婉不敢想,当日在温大学士府里见过的那些人,岂不是大腿都抱错了?
;督主是怎么做到的?
;断了他半截手指!
林清婉心里一激灵,她都忘记了苏言之在世人眼中是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人。
尽管林清婉希望秦路受到惩罚,但是苏言之如此处理,还是让林清婉觉得有点害怕。
见林清婉神色有异,苏言之知道林寺丞吓到了,这个柔弱的书生心底永远都是阳春白雪。
;林寺丞,你知道吗?秦路当日给你下药,是想行不轨,如果他痛快,还会把你留在府里,因为他没想到,本督会如此在乎你。
林清婉羞愧,如果当日秦路得逞,林清婉不敢想。
既然如此,林清婉就觉得秦路付出的代价并不重。
;锦衣卫在大皇子府邸还救出三名男子,已经被折磨得形同枯槁,林寺丞,如果这样的人做了皇帝,你觉得大秦会如何?
苏言之眼望远处:
;自古身体有疾,有残缺者不能为帝,本督断了他的后路,也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苏言之说完,眉峰蹙起,林清婉明白了,苏言之并不是仅仅为自己出气,他的心里也装着百姓。
林清婉低眉浅笑:
;林某狭隘了,督主做事都有道理,林某受教。
知道林清婉是真心接受这个结果,苏言之点点头:
;如今世人皆知东厂提督的人动不得,林寺丞出名了!
林清婉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胜似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