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清霄殿骤然变得寂静无声,意识昏昏沉沉的,带着痛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月香正守在床前,看到我睁开眼很是惊喜。“娘娘,您终于醒了,我给您熬了红枣莲子羹,去给您盛一碗,您吃一点吧。”
“好。”
东西还是要吃的,至少我得熬到卫言在外面安顿好一切,我才能逃出去。
月香欣喜的出去端了一碗进来喂我,一边吹着汤匙一边劝我。“娘娘,您别怪皇上,皇上就是嘴硬心软,您睡了后他在这儿守着您好久才离开的,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给您炖些补品。”
瞧着月香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莫名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李承鄞的确怕我死了吧,有我这么个活药存在,才能保他的凤依存长久无恙,若然我真的死了,凤依存再中了什么奇毒,就没人能救他心爱的女人了。
月香看我笑了,以为我是开心,没再讲什么,只小口小口的喂我。
身子难受就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小半碗,突然一口血气翻涌上来,眼见着就要吐出来,我连忙捂住了嘴巴,强行咽了下去。
对着月香摇了摇头,她为难的端着小碗出去了,我连忙将手上的血擦掉了。
……
第二天,晌午时分。
我方撑着病怏怏的身子能坐起来,不知凤依存从哪得的消息,一袭鹅黄衣裙款款到了清霄殿,瞧着气若游丝的我,关怀备至的拉起我的手。
“姐姐,好生生的怀了孩子,怎么就掉了呢?那里,还疼不疼?”
艳生生的丹蔻刺的眼睛疼,像极了那天从素素身上流出来的血,疼不疼,我也想问问素素,那天留那么多血疼不疼?
喉咙涌上一阵腥咸,我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凤依存那我见犹怜的脸蛋儿上,啪的一声,殿里的宫人委实没料到我有这胆子,都被吓的抖了一抖。她们料定我一个死了哥哥,无依无靠的孤女不敢动当朝大司马的掌上明珠吧?
却是不等那些宫人们反应过来,我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打我的不是凤依存,而是尾随她而来的李承鄞。
身子被他打倒在床上,涌上来的血气我到底是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又忍不住笑了,他到底是爱凤依存,爱的滴水不漏,怕她来我这清霄殿受委屈,就连上朝的时辰,他也扔的下满朝文武赶过来。
“贱人,依存好心探望你,你不领情也便罢了,还敢打她!”
暴怒的声音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昏眩之中,我看到凤依存嘤嘤委屈的靠在李承鄞的肩上,李承鄞捧着她被我打的半边脸,满满的心疼都要溢出眼眶。
愣了许久的月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才敢讲话。“皇上,我家娘娘定然是痛失爱子,精神异常,求皇上和贵妃念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
月香讲着话,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那紧张的模样,看着看着就让我想起了我的素素。
李承鄞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她自己作孽与他人何干,她想死,旁人还能拦得住?”
“皇上,臣妾没什么大碍,还是……”
“来人,把她拉出去,罚她跪在清霄殿前,依存的脸没好,她就不准起来。”李承鄞大手一挥,从殿外进来两个侍卫,将我拖了出去。
“娘娘现在身子弱,外面天气又这么冷,若真的让她跪上几天,她会死的……”
“她的命那么硬,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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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硬?
命硬?
呵呵……
月香哭哭啼啼求情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我听得不甚真切,伏在那坚硬的汉白玉上,不多时李承鄞便大步抱着他心尖上的人,从我身边经过。
听着渐去渐远的脚步声,眼眶兀自就有些酸,按道理来讲,我打了凤依存一巴掌,他打了我一巴掌,我们该算是扯平了,为什么他抱着凤依存心疼去了,我却要在这罚跪呢?
果然,人跟人还是有区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额上火急火燎的烫起来,身子一歪,我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猎猎的晚风,恍惚之间,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李承鄞时的模样,在那紫藤花开满的山谷,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可是他不开心,满目愁容,他告诉我,他想当太子,想掌管天下,可没人肯帮他,他来求我的阿爹阿娘,阿爹阿娘却拒绝了他。
看着他忧思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看到他展颜的那一刻,山谷里所有的紫藤花都黯淡了。我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他这么好看的人,皱起眉头来太糟蹋这么一张面皮了,我要让他笑。
所以我跑去同阿爹阿娘讲,我要嫁给他,阿爹阿娘拦着我,说即便是我嫁给他,也不会派人助他夺取皇位的。
可是阿爹阿娘说谎,在我嫁给李承鄞后,他们任由智勇无双的哥哥陪着我,为李承鄞出生入死了五年。
那时我还不是娘娘,他也不是皇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那时候的李承鄞对我,也像对凤依存一般,事事都将我捧在心尖。
在山谷中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只是后来为什么都变了?
头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冷,可不管我怎么蜷缩着身子,寒风依旧不住的对着我呼啸。
好困好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我是要死了吗?
死了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至少不用看李承鄞和凤依存快活了,那样心里就不会疼了,倒是可惜见不到阿爹阿娘了。
算起来,阿爹阿娘五年没见过我了,他们肯定骂我不孝了吧……
呼——
“余小枫,你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就灭了整个天机门!”
不行,谁也不许害天机门,谁也不许害阿爹阿娘!
呼——
“小枫,我求你,睁开眼!”
是谁的声音,听着这样让人心碎?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月香,她一瞧见我醒了,抓着我的手就哭:“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终于醒了!”
瞧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还有月香难受的模样,我才发觉自己还活着。
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子却使不上力气,月香见状,连忙来扶我。“娘娘,您想做什么,月香帮您。”
“他不是罚我在外面跪着吗?你怎敢扶我进来?”
月香愣了一愣,擦掉脸上的泪,咧着嘴对我笑道:“娘娘,是皇上亲自抱您进来的,而且您说的事儿是三日前的了,凤贵妃的脸早就无碍了。”
三日前?
我竟睡了这么久吗……
“娘娘,您可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皇上都急疯了,抱着您在浴桶里一同泡了一夜,就怕您……”
月香的话欲言又止,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讲到这里,也知道我领会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不懂,她们这些宫人们,总喜欢夸大,把一分讲成十分,李承鄞的一点怜惜眼神,在她看来那可能都是恩宠无限,毕竟,我这么个不受宠的妃子,李承鄞正眼看我一眼都是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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