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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朕不过是可怜你

    朕不过是可怜你

    他的声音听着不甚真切,也不知是否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竟觉得此刻李承鄞的声音如此温软,让我的鼻头还有些酸。

    月香搬着锦被放在床榻上,李承鄞对着她吩咐一句,让她先出去,月香很懂分寸的离开,还帮我们关好门。

    耳畔响起脚步声,还未等我反应,宽大的手掌已然落在我肩上。

    模糊之中,我似是瞧见他轻启薄唇,讲了些什么,可是耳朵重听听的不甚真切,怕他发现端倪,我又不敢多问一句,便任由他拉着我走到床边,我方松了一口气,他又唤我为他宽衣。

    我抬了抬手,又落了下去,如此我连那他身上真龙的爪子和身子都瞧不清楚,又如何帮他宽衣呢?

    “你就当真如此憎恶我?”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李承鄞自己脱着衣物,不甚在意的开口:“朕记得数月之前你的一个侍卫唤作卫言的,说要出宫为你办事,怎的三个月过去了,还未见他回来?办何事需要如此之久?”

    听完他的话,我的手又抖了起来,慌忙按在袖中。

    “皇上怎的今日来这清霄殿了?”

    “依存今日身子不方便,将朕撵了出来,她说你可怜,非要朕来陪一陪你。”

    李承鄞清冷的声音徐徐传入我耳中,听完我先写笑出泪来。“凤贵妃和皇上真是菩萨心肠,看我可怜特意来这里体恤我!”

    想我余小枫,竟可怜到要用自己的一身凄惨来博他一个眼神。

    笑了笑,我方讲道:“可余小枫觉得,自己并不可怜,皇上身娇体贵,如此良宵美景,不若去可怜下其他妃嫔吧?”

    “余小枫!”

    他高呼一声,凌厉的风呼啸在我耳侧,停下时,他已然将我压在床榻之上……

    薄凉的唇覆在我的唇上,双手被他缚住,随即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我欲反抗,反唇与他。“余小枫觉得,我真不需要皇上的可怜!”

    他未理我,只是加重吻住我的唇,前襟一凉,他竟扯掉我的渎衣,不消片刻将我剥的干净,俯身便稳住胸前的那处,跟着身子一挺,我这残破的身子真真是痛的苦不堪言。

    饶是我紧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响……

    许是我真的动了老虎头上的胡须,他狠狠地要了我三遍,然后留下一身狼狈的我愤然离去。

    到了第二日,凤依存有孕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我才知晓所谓的“依存今日身子不方便”是何不方便。

    宫里出了此等喜事,李承鄞相当开心,整个大夏国皇宫都能感到他的开心,他大赦天下,还撤了清霄殿的门禁。

    想想,上天也真是不长眼。

    窝着闷疼的心口,我依旧日日望着青天,宫里的事已然与我无干了,我必须要等到卫言,要撑着最后一口气见阿爹阿娘最后一面。

    可是李承鄞其实说的对,卫言已经出宫三个月了,怎么可能还一点消息,莫不是他真的……

    正当我沉思之时,头顶突然传来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抬头,瞧见头顶一团黑色飞过。

    景园中旁的人自然也是瞧见了,几个宫人惶然大惊。

    “宫里怎会有乌鸦飞过,快将它捕了,莫要让着丧气的鸟儿触了贵妃娘娘的霉头!”

    “公公,那似乎不是乌鸦,好像是鸽子。”

    ……

    听着几人的话,我心头大惊,黑色的鸽子,那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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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他约定了什么?

    你与他约定了什么?

    被月香扶回清霄殿,我慌忙让月香去打探。

    下午时分,月香才将消息告与我。“的确捕到一只黑色的鸽子。”

    “那鸽子身上可有何纹样?”

    “鸽子身上有三笔一,中间长两边短,看着甚是怪异,而且那鸽子的两只脚全被人剪了去,太过残忍了。”

    愣愣的听着月香的话,我等了三个月,的确是为了等这么一只鸽子。

    卫言出宫时,我与他约定过,若然我出宫之事安排妥贴,便放一只白色鸽子,身上三条杠,中间长两边短,见白鸽后三日他便来接我;若然我出宫之事无法办妥,便放一只黑色鸽子,身上三条杠,同样中间长两边短,见黑鸽后,出宫之事再做打算。

    可为何卫言要将鸽子的脚剪去,难道他寻不得旁的鸽子,只寻到这一只无脚的?

    卫言不是此等办事不完备之人,他到底想让我知晓什么呢?

    虽不知卫言之意,可我心里却生出许多忐忑不安来。

    月香看我神情忐忑,问我:“娘娘,怎么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未同她讲什么。

    谁知日落时分,李承鄞怒意冲冲的闯进了清霄殿,月香连行礼都顾不上就被他赶了出去,殿门关上的一刻,他便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同卫言到底约定了什么?那黑鸽到底有何寓意?”

    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身影,我坦然的摇了摇头。“我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和卫言私奔,是不是!”他的气息更近了一些,有些暖,却再没有山谷中紫藤花的香气。

    “私奔?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用刑吗?”李承鄞攥住我的手腕,越发的咄咄逼人。

    “皇上怎会不敢,您不是已经将世间最毒的刑罚在我身上试过千百遍了吗?”

    这世间再毒的刑罚,哪个又比得上诛心呢?

    他夺走了我生命中的一切,至亲至爱横死面前,偏要我生生看着,偏要我同行尸走肉一般好好活着,可我却连恨他都做不到。

    “你……谁对你做过什么?”

    李承鄞的声音有些焦灼,攥在腕上的力道不免松了松,他挽起我的袖子,还来解我的外袍,知晓他要做什么,我连忙去捂住衣物,却是动作慢了些,衣衫被他剥落了几件。

    薄凉的风侵袭着肌肤,不晓得他瞧见了什么,不自然的咳了几声,遣着力道好好的为我将衣衫披上,怀抱一个用力,将我牢牢地箍在他的胸膛,声音沙哑。

    “我不管你同旁人约定了什么,这大夏皇宫,你此生是出不去了,我在一天,你就给我在这活着!”

    任由李承鄞拥着我,我突然想问上一问:“倘若我比皇上先死呢?倘若我命不久矣呢?”

    你可会为我伤心分毫,可会对我在意分毫?

    李承鄞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我看了许久,哪怕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可他灼灼的眼神仍旧看的我心中惶恐。

    “你不敢!”

    我不晓得他这句“你不敢”是何寓意,但是他扔下如此一句话离开了清霄殿,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一支禁军浩浩荡荡的入驻了我这院子,里里外外将这清霄殿包了里三层外三层。

    这时候我才想起,这世上我还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我还有阿爹阿娘,还有天机门整个一族。

    他是笃定,我不敢拿天机门百余口人命作儿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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