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把酒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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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机缘巧合

    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没亲眼看见隔壁房间是什么情景,但听这动静……

    姜承辅半大小子,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有好奇之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姜久盈那是老黄瓜刷绿漆,后世网络发达时代,该懂不该懂都懂的伪萝莉。

    原本他们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永安侯府想与他们家结亲,现在目的达到,没必要继续逗留。

    一来脏了自己耳朵,二来两家人身份差距巨大。

    永安侯夫人在表达出定亲的意愿时,没有向宁氏如实告知自家儿子的情况。便是存了隐瞒欺骗的念头。只要他们家应下了,这苦果就得自己咽下去。

    断袖分桃之癖在本朝可没有前朝那么宽泛,官员如此,可是会获罪的。

    以永安侯府的圣眷,嫡幼子以后不能继承爵位,却也绝不可能是个白丁,少说也得恩荫个出身,官职再小也是官,断袖就是罪过。

    这样的人娶妻,还不想跟亲家交底,遇上疼姑娘的人家,那不是结亲是结仇。

    想要把人迎进家里,一床大被将内里的肮脏全盖过,也得人家心甘情愿才行。

    怪不得不找门当户对的,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不过是因为姜家家世不显,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世代书香,没有二嫁之女!

    姜承辅一口气憋在胸口,暗恨自己不争气,连出头挑明了姓袁的的脏事儿都不能!

    还是赶紧回家去,与家人分说明白,千万不能把小妹往火炕里推才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姜承辅默默带着妹妹走了,连下楼的脚步都轻了几分。

    “杀人了!杀人了!”两人将将下到一楼,还没容得再多迈一步,楼上便有一间房门被从内推开,扑出个衣衫不整、花容失色的美人,手脚并用,慌不择路之下,一间房一间房地大力敲着门,嘴里惨叫不断。

    美人姿势不雅,动作倒快,眼见刚从他们空下的房里退出来,马上就撞到墙角姓袁的所在的地方了。

    他们那间房的门应该是栓上了吧?

    姜久盈这念头刚闪过,下一秒,紧闭的门居然就被那美人撞开了!

    他兄妹二人站的位置,好死不死能看到房间里、叠在床上、正做着“运动”的两人,

    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将清瘦的少年郎压在身下,身不着寸缕......

    往下不能看了!次哦!赶紧跑!

    兄妹两人拿出以往一起做坏事的默契,脚底抹油,趁着楼里人少,没人阻止他们,赶紧逃了。

    至于杀人不杀人的,凶手不是他们,查案不归他们,两人谁都没有丁点好奇心。

    杀人属于刑名大案,尤其如果死的人有点身份,主审的八成会是他们爹。

    敢逛青楼,再带着妹妹,差点看见死人,如果被爹知道,姜承辅想想就明白自己的处境。

    但事有轻重缓急,袁历樟的不妥必须让娘知道,少不得一会儿得跟娘全部和盘托出,再撒娇耍赖让她帮着隐瞒爹爹,免得他皮肉受苦。

    “母亲!”兄妹两人在路上商量好对策,一回府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进了正院,双双跪倒在宁氏面前。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除了过年时叩拜长辈,家里环境一向和谐,请安时揖个手意思意思就行,哪行过这么大的礼,宁氏诧异地赶紧伸手去扶。

    “母亲,儿子与小妹有要事禀告,请母亲摒退左右!”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袁历樟的事,从刚刚被人撞开房门起,就已经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至少瞒不瞒得过,得看观月楼的后台到底给不给力。

    一般情况下,青楼里能混到老鸨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人精,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如果不是嫌命长,与他们利益无关的闲事才懒得去管,整治着楼里边的小姐不乱说话,不要太简单。

    可是出了命案,那就有所不同。证词稍微有些与现场解释不过去的地方,都有亲手作案或者包庇的嫌疑。

    安庆府的姜通判,那是名声在外的人物,文官出身,提点刑名,最是严谨不过,过他手的案子,没有一个草率放过的,他并无专长,唯一细心,自上任以来未出过差错。

    想糊弄这样的上官,所有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所以袁历樟的事不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让袁家丢这么大个脸,总得找个发泄途径,姜家首当其冲。

    再万一被袁家知道他们兄妹俩跟踪袁历樟,会不会被怀疑外头的流言是他们家不想结亲,故意散布出去的?

    不是你做的,你也百口莫辩!

    被袁家针对,他们姜家这条小船怕是吃不消。

    下人都走干净了,兄妹俩这才坚持跪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说清楚。

    姜久盈低着头羞愧道:“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拉着二哥非得出府的,也是女儿执意要进观月楼的。娘您要罚就罚女儿吧。”她真的后悔了。

    如果因为她的事累及家族,承受永安侯府的怒火,让父亲受牵连,她于心何忍。

    “好孩子,快起来,都起来。”宁氏扶起泪流满面的女儿,相比较儿女的慌张,她出奇地镇定:“你们胆子确实是太大了,女儿家家的,偏去秦楼楚馆,那是正经人家去的地方吗?被外人瞧见了怎么得了?”

    “这事其实要怪,也怪为娘,为娘不应该听到永安侯府这个招牌就乱了分寸,亲事肯定不能成的。其它的,也不用你操心。”

    宁氏爱怜地把小女儿圈在怀里,替她擦干眼泪,又摸了摸她被风吹得有些毛燥的头发:“你们都是好孩子,但还只是孩子。永安侯府势大不假,咱们姜家也没那么弱。”

    配享太庙的老太爷是没了,姜家身居高位的人也没有,但是在文官清流里也不是无名之辈。他们不趋炎附势,结党营私,只忠心为国效力,没什么大把柄能让人抓住。

    左不过一个继室与嫡幼子,还能做得了永安侯府掌权老爷的主,想对付谁就对付谁?

    自家儿子不检点,被人撞破丑事,那也是他们自己没脸,关姜家什么事?

    他们文官清流爱惜羽毛,抓不到什么把柄,勋贵之家的毛病可一抓一大把,真被御史参两本,可能不伤筋不动骨,但是丢的人就不是现在这么点子事能比的了。

    动动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