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有空还是去医院看下吧，我处理得可能不太好。"苏青梅把药箱放在门卫室，回来又叮嘱了程决一句。

    反应挺淡定啊，gay的疑惑解除了？

    "你去哪儿？"他拉住她没让走。苏青梅说："下班了，回家。"

    "一起走，我正好也要回去。"程决掏出手机要告诉李言一声。见她似乎想说话，他趁电话还没接通，指着她道："别跟我再废话啊，上次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上次？

    啥事……

    "我回餐厅一趟，这边有要帮忙的你招呼一声。还有，你再把自己当散财童子！我就送你去见张成宇！"

    程决说完挂了电话。

    上车后，他伸手想开车载音响，转脸问她："放个音乐，行吗？"

    "你随意。"苏青梅本来无所谓，结果音乐一开，她就懵逼了。

    摇滚乐啊！还把音量开到最大，震得耳膜都要碎了。

    "能小点声吗？"她问。

    "不能。"程决拐着方向盘，开车上路，前窗逆光，他戴上墨镜，蓝黄光面下一双眼，转过来看着她说："这样安全。"

    安全？

    苏青梅无法理解，但搭了他的顺风车，总得按他的习惯来。

    苏青梅没再说话，昨晚值夜班，两点多来了好几具遗体，连着工作近十个小时，她很久没这么累过了，头靠在椅背上连打了两个哈欠。

    "闭上嘴，别在我眼前犯困。"他极其认真地警告她。

    事儿真多。

    苏青梅别过脸去，冲车窗玻璃又打了个哈欠。

    殡仪馆往市里走起码得大半个小时吧，苏青梅记不清车是开到哪她睡着的，也没多长时间，她就被一阵急刹车晃醒，安全带死死地把她拉回座位。

    苏青梅扭头，发现程决的墨镜已经滑下鼻梁，他那双眼竟也是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

    难怪要放摇滚乐！难怪不让她打哈欠！

    都困成这样了还开车！

    想死吗……

    苏青梅说："你撞车了？"

    "追尾。"程决松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苏青梅四处看了一眼，还没开出郊区，路上车挺少的，她跟着下车，见到后面那辆车的人，愣了一下："是你？"

    "认识？"程决墨镜下一双眼，斜睨她。

    苏青梅点头："算是吧。"

    老吴，曾耀婷的前男友，他怎么会从那个方向来？

    虽只见过几次，但老吴也认出了她："小苏？碰见你太好了，我来找婷婷，她不在馆里，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苏青梅没什么好脸色，让她打电话？很明显曾耀婷已经拉黑了他："我手机没电，你找她有事？"

    老吴有点难以启齿，犹豫着说："一点小事。算了，我明天再来吧。"

    苏青梅懒得说话，旁边程决却说道："先别走，这车怎么算？"

    苏青梅想道，他还挺有责任感，知道自己刚打了盹，倒找着人要赔偿。

    老吴情绪有些激动，说："是你突然刹车，我才撞上的。"

    程决比他高半头，低着下巴，手指推了推墨镜，笑得有些奇怪："哦，这么说责任在我。那公了私了啊？"

    "算了，我跟小苏也算认识，车也就刮蹭一下，不碍事。"老吴火烧眉毛似的，转身上了那辆黑色本田，连招呼都没打，很快开走了。

    程决盯着他车屁股说："不是好鸟。"

    "车追尾，他都没计较，你怎么还骂人呢？"苏青梅看程决那表情，搞得好像是他宽宏大量，放了老吴一马似的。

    "看你面子上才骂的。"

    "……"

    "不然他今天走不了。"

    "哦。"苏青梅一愣："嗯？"

    "这里是没有道路监控，但我车里有双镜头行车记录仪，真要深究起来，责任不定在谁呢。"程决转过身看着她："我说你是不是傻，刚明明是先被撞上，我才踩得刹车，你没感觉到？"

    苏青梅想道，我睡着了啊，怎么感觉？况且你还疲劳驾驶呢。

    话都在心里，她没挑明，怕金脑袋万一脾气不好给她扔半道上。

    苏青梅小声问他："那你怎么……"

    "这会没心情搭理他，不然又得等人来处理，追赔也麻烦。"

    哦，苏青梅明白了，他刚就是试探下，为了得出个结论：老吴不是好鸟？

    "他谁啊？"上了车，程决问她。

    "胆小鬼。"苏青梅想到曾耀婷被分手的原因，笃定道。

    "一般人在你眼里，估计都是胆小鬼。"程决笑着摇头，拿起车上的薄荷糖，单手打开，倒了两颗进嘴巴，正想转手把盒子给她，吃了也醒醒困，忽然听到她接话道："可你不是。"

    程决品味她话里的意思，愣神笑了。

    对，他不是。

    而且，还可以更大胆。

    醒困嘛，有比薄荷糖更来劲的东西。

    程决把盒子握在手心里，他转脸，伸臂，忽然一把揽住她脖子，四目相对，他把脸向右侧斜，鼻梁错开的角度刚刚好，薄唇骤然贴上去，舌尖启开她微张的嘴。

    ……

    柔软，润滑。

    清凉，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