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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拆生死法

    错误不是别人指出来就算数的,过错方不承担的话就叫做指责,即便没有错误的人也不该拿着别人的过错来指责别人,而应该告诉别人该如何改正,一味的指责并无利益,反生戕害。

    也不应指责别人,而应该与别人携手改正,共同走向美好的未来,相互指责,相互推卸责任,这才是一切争斗的根源,若人人都能承担自己的责任,天下不用治理,自然就安宁太平了。

    你们在指责别人的同时,我就能见到你们不愿承担责任的一面,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指责别人,内心里不指责别人,那是因为自己已经完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埋怨别人,更不会出口指责于人。担起生命的担子活下去,才不负这一世的生命存在,人生的意义并非你拥有多少的功名利禄,不负生命的存活才可以传递生命的火种。

    重在参与,人生要有奋斗,但要奋斗在正确的生命道路上,为了改善自己的一切不善而奋斗,为了纠正自己的一切过错而奋斗,能够担得起自己的污秽和黑暗,才不负光明的一面。

    光明的力量不是给你看的,不是让你瞻仰的,是让你去运用的,是让你去承担那些黑暗而存在的,无我的境界不是让你膜拜的,是让你去好好承担‘自我’而存在的,不好好的承担自我的责任而推卸,那就愧对了你无我的境界,这本就是一种悖德行为。

    不用说什么修真修道,就是真诚的面对,真诚的承担,真诚的付出行为,能承担任何结果,心无怨尤,更不推卸,也不指责,自愿的承受这一切,想不快乐都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大乘心,说通俗点就是真诚生活的心,用这样的心去修炼,还用得着去问什么吗,大道的造化自己会出现在你心中,因为大道也喜欢你的心。

    拥有这个真诚心的人,用这个真诚心生活的人,就是大道的种子,必将得道,丝毫都不用怀疑,即便你不愿拜师学道,那大道他就会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你,你是道种,道必然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就好比父母会把一切都交给子女一样,就是这么简单,又是这么自然,又何必苦苦求索呢。

    看到苦苦追觅于道的人,就知道他们并不真诚,真诚于道的人必将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必将积极向上,必定乐观开朗,因为生命的本能就是生生不息,就是积极向上,就是灵动开明,真诚于生活的人,必定也会爱道,因为那就是他的根,他就是道,道就是他,热爱生活的人,也会自爱自身。

    道容纳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光明和黑暗,一切正义和邪恶,得道的人就像垃圾桶一样整日承载着这世间的一切污秽不净,因为未得道的人总会有种种污秽不净要倾诉,得道者都静静的聆听,静静的承受,未得道的人自愿承担起责任的时候,自愿品尝痛苦滋味的时候,他自己就成了自己的垃圾桶,他要承担自己的一切污秽不净,一切的痛苦,于是他便获得了道的真谛,没有获得道的真谛,又怎么能承担污秽不净呢,也正因为他拥有了自解的能力,所以才不再倾诉一切污秽不净,不再制造一点痛苦遗留世间。

    正因为道者能净一切不净,能受一切污秽,能不遗留痛苦于世,所以世间见到道者都是洁净的,是光明的,是快乐的,这就是道吗,世间稀有,因为他超越了世间一切有,为什么他能超越世间一切有呢,因为他承担起了整个世间,所以在世间寻不见他,就名为世外。

    未得道时,他厌恶污秽,向往光明洁净,理想要去到没有一切污秽的地方,他舍弃了一切跟污秽不净有关联的东西,结果却看不到光明了,因为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见光明,真正达到光明里的人是看不见光明的,他才知道光明是承载一切的,得道就是承担起了未得道的自己。

    我是坏人,我知道自己坏,我向往不坏,那我就改善自己到不坏的样子,我有过错,我知道自己有错,我向往无错,那我就改正自己到不错的样子,我有暗劣,我知道自己暗劣,我向往光明,那我就祛除暗劣到无暗的模样,我做到了,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没有什么比心满愿足更快乐的事。

    不再逃避自己的问题,开始做出回应,不再推卸自己的责任,开始承担,欠下的过错,愿意用血来还,一切的苦难,不再是苦难,那是自己所作所为的孽缘,是自己应有的负担,即便脚下踩断了,依然向前,欠下的一定要还,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还,一世不尽,生生世世都要还,做牛做马,还血还肉,若不还尽,此愿不断,道者应有这种承担。

    我不为了得道,我只为了心下无欠,既然是为了无欠,那么付出于人的也不再索还,我偿还的如此艰难,便减少别人一分艰难吧,给与了便不再索还,即便自己是饿死冻死,也不尤怨。

    千生万世的削肉剔骨,才换得血肉完满,千生万世的偿还,才换得人生暇满,千生万世的给与,才换得智慧根善,又经历了多少生死磨难,才换得真心甘愿,算不尽的劫年,才能说一句,我愿。

    出生入死,生了多少次,死过多少次,算不尽的生死之间,要学多少的知识,才换得入道真全,学过多少,忘了多少,到最后只留得此心不换。

    见到经文,怎不感叹,因为知道诸圣的艰难,见到修士,怎不感叹,因为知道修行艰难,即便心意再怎么淡薄,又如何不生赞叹,诸圣留下真心一片,修士们又将诚心归还,出世难,入世难,住世难,离世难,只看到道德光明的一面,又怎么能体味道德承载幽暗的艰难呢,载道艰难,没有粉身碎骨的坚决又怎么能承载大道造化的能力呢,发心难,持心难,守心难,迷人不见。

    改天换地容易,为什么呢,因为天地可变,此心不变,天地可换,此心不换,生生世世,此心不换,心诚几分,入道几分,又凭谁另开方便。为什么术法神通于道者无用,因为每一位道者通达的生死超越了术法极限,经历的劫年超越了神通的极限,道经言: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鬼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唯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于真道者而言,哪里有道可得呢,好比进入光明的人又怎么见光呢,所以庄子言:道在粪尿。道在天地,为天地所得,道在鬼神,为鬼神所得,道在众生,为众生所得,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唯有妄心。

    心苟无妄,真道自明,何有他求,另寻于道,机在制心,能为自主,若心由己,命自由己,是为务实,真命所在。

    制心之要,先训静止,能止其心,令安住静,命则归根,守静复命,而达于明,智慧豁然,性命双全,动静随意,意随命缘。

    多动少静,则训于观,心动则观,观能摄心,复至于静,如耳根净,心燥于声,则听其耳,观亦复然,心多思虑,则观于观,心摄归根,自然得静,守静曰常,复命而明,明德曰慧,是为真命。

    多静少动,则训于止,心安则守,一味清静,动生则观,或任自然,静不动摇,不失根本,性命归根,在乎此境,智慧开明,在于此行,至于全静,身心不离,思维念虑,亦在静中,长生久视,是为规中。

    止观者,动静也,如血之脉,如车之轨,如庖丁解牛之隙,寻隙而入,善巧训修,心无不制,命无不复,熟能生巧,如解牛之刃十九年而无所损,若新发于硎,是谓养生之要,为无所为,无厚入有间,能寻天下隙,则无不治,能寻生死隙,则无不解。

    天地者,阴阳也,日月交换于太空,如易圆转于周天也,寻易之隙,拆分阴阳,周天之数,莫非阴阳,皆有隙可乘也,生死者,亦阴阳也,寻其隙入,可拆生死,是故长生不死,乃有其理。

    天网恢恢,大隙无隙,拆无可拆,阴阳尽矣,易数有转,周天不转,生死有数,生生者无数,谓之贵食母,如易在周天而不止,如日月在太空而不殆,食于周天而长久,与太虚混一而不殆。

    其有生死,其生有生,生生之极,太虚之极也,太极者,无极而生,生生者先,故云无生,无极无状,太极如卵,太空感生,复生于物,其性本圆,何以故,其母如卵也。

    天地浑沌,氤氲生灵,灵而生动,动而有静,天性纯圆,含生于生,地性混圆,载生于生,载者化形,不失含情,含者为神,载者为形,形神合抱,生而为命。

    如鱼在渊,不辨西东,人生于地,悬住太空,在生死海,怎知始终,虽不见神,而得日用,归心于形,根尘自明,内破幽暗,达生于生,食于周天之母,动与造化偕行。

    鱼在渊中,知水是水,人在天地之渊,知天地之为天地乎,况天地亦在太虚之渊也,太虚岂无在渊乎,太虚如卵,无极生之,太虚之内,无测无极之人也,何以故,无渊之渊,莫知其极也。

    浑然,在其形内,而知形之所生,窈然,在于窍中,而知天地之所起,恍兮,于一隅而测万象之宗,冥兮,于天地而达太极之根,渊静而万化生,生物之静,与渊同栖。

    在易之内,无不生死,在渊之中,谁舍动静,太虚之含,不弃阴阳,凡有所隙,无不可拆,阴阳可拆,生死可拆,至于心地,其谁自拆,庖丁善解,骨肉尽离,而刃无损,谁解自心,若解牛焉。

    川林山泽,无不有窍,风息以吹,阴阳之动也,善用其时,可以长青,天有星位,四时有度,善用其数,可以先知,日月有光,昼夜有变,善用其明,可以养生,天地吹息,四时有量,善用其气,可以复命。

    人身有窍,与地无别,窍数有量,与星亦同,内有阴阳,及昼夜光,四时所动,无别于天,形神之相抱,如天地之载含,人与天地,所以有别者,唯在其心,作思想之念虑,而丧命元,究其根本,思虑扰心,心扰其神,神不抱形,形则坏矣,诚或有人,思不乱心,心不扰神,形神抱含,自得长久,无有疑也。

    修身炼命,非为长久也,为除病也,修静入定,非为求知也,为除愚痴也,弃世修道,非为求不死也,为修舍心而除贪也,宁舍身命,不伤众生,非为修福,为除嗔恨,灭怨怼也。

    苟或无病无痴,不贪不嗔,更无怨尤,或生或死,皆自快然,若论逍遥,谁至于斯,若得此事,更何求焉。

    己亥年正月十六日拆生死法,略叙记之,以慰于心,愿诸修者,皆得正解,无有旁解,皆得正入,无诸忧恼,快然了道,更无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