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军顺着王老板的介绍打了声招呼，热情地伸出手与顾子晋和苏丽丽握了握。
听到王老板的介绍，齐宇终于将视线从石头上移开，转到王老板身上。
场面有些尴尬，但苏丽丽也不知道如何救场，不论怎么说似乎都有些驳齐宇的面子。
这也怨不得别人，齐宇本就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就算别人什么都不说，也看得出他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齐宇站起身，对钟进军和王老板，面不改色道：黄记饭店老板，齐老板。
他脸上既没有羞愧也没有任何尴尬，只是神情自若地看着钟进军。
哦——齐老板，幸会幸会。钟进军对齐宇说道，可那语气里却满是揶揄和讥讽，他没有要跟齐宇握手的意思，而是收回手站着，微微点了点头全作打了招呼。
比起王老板和苏丽丽，齐宇的这个老板头衔显然是不值一提，并列着一喊，反倒有种说不出地丢人。
王老板觉得此刻齐宇那张故作淡然的脸底下肯定已经羞愤不堪了，想到这他就心情舒畅，他悠悠地说道。
仰仗钟教授帮助和指教，我已经选中了一块不错的原石，不知道顾总这边挑选得怎么样了？
这句话半炫耀半催促，他不愿意跟齐宇这个小角色在这里浪费时间，结局已定的赌局再磨蹭也没有意思。
齐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便开口对顾子晋说道：不必再选了，就这块吧。
他这话像根本没把这场赌局放在眼里，轻飘飘一句话便将王老板给堵了回去。
王老板和钟教授死死地盯着齐宇脸上的表情，他竟然真敢赌这块石头，他们视线都快把齐宇看穿了，也没能看出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已经放弃抵抗。
但王教授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对劲。
这场赌局的赌资和赌注都是顾子晋在出，他齐宇两边不沾，反正赌输了什么都不亏。
想通了这点，王老板心里一松，脸上轻蔑不屑之色愈发明显。
他认为齐宇现在大概知道没有胜算，只是在随便走个过场，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顾子晋若有所思地看着齐宇，苏丽丽则面露焦急之色，想说些什么当着王老板和钟进军的面又不好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老板看他们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已经出了半口恶气，面上也恢复了先前意气风发、趾高气昂，一双眼睛又开始色眯眯地往苏丽丽身上瞟。
苏丽丽觉察到王老板那泛腻恶心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尤其关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和某些**部位，恨不能上去直接左右开弓扇他两巴掌。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忍了忍，往齐宇和顾子晋后面挪了一下，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王老板的视线。
顾子晋与齐宇对视了两秒钟，随后移开了视线，出声说道：那就这块吧。
他叫人把这块石头搬到屋外空地上，跟场主付了钱。
王老板和钟进军也跟着齐宇他们走到屋外的空场地上。
空场地上摆着一些已经被切开的石块，大多是赌输了的，场主人手不够没有收完，石主心灰意冷自然不会再理会它们。
王老板看了看那些石块，又看了看其余选中的那块，感觉越看越像，越看越是注定失败的一类，心情便非常愉悦，自信满满地开口问道。
咱们是切还是擦？
出乎意料的是，齐宇竟然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了王老板。
擦涨不算涨，切吧。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齐宇选的这块石头背后布满了裂纹，在不知道玉料内裂纹分布的情况下，用擦是最稳妥的方式，哪怕里面全裂了，刚好擦中那一丁点完好的地方，依旧有可能宰到不明情况的水客。
要是一刀切下去，里面是个什么样就一目了然了，那个时候就亏得没有一点回头路。
王老板和钟进军对齐宇这种自暴自弃式的决定震惊了一下，但随后立刻窃喜了起来。
他自己都这么想输，他们难道还能拦着吗？
那就切吧，顾总先来？
顾子晋看了眼齐宇，齐宇没有表示，他开口道。
那就承让了。
他们俩一个泰然自若，一个淡定自如，硬是把自觉胜券在握的王老板和钟进军看得心里发毛，开始没谱了。
齐宇可以说他是屁事不懂的愣头青，可顾子晋这么个商场老手，是赔是亏他心里会没底？
在他手里走过这么多桩买卖，素来是小赔大赚，这次赌资对他来说虽然不多，但是在场围观的这些人都是行业里的大老板，名声价值不可计数啊，他就真这么不当一回事？
不仅是王老板二人想不明白，周围围观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不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吧？有什么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吗？
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
但这边操纵水刀的师傅已经准备在齐宇选定的那块石头面上划线了，他问齐宇：老板，怎么切？
齐宇在旁边用手指在石皮上划了一道，对工人说道：切薄点。
没问题，薄得只切一层石皮都行。水刀师傅拍了拍胸脯，承诺道。
那就片石皮吧，有劳了。齐宇对水刀师傅说道。
没事，我该做的。水刀师傅说着，叫了几个人把这估摸着有一两百斤的石块搬走了。
机器一开，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一层石皮一点点地被水刀切下，散落一地，露出石块内里的模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那石皮被剥去之后，露出来的不是玉料也不是石质，而是一层厚厚的绿雾。
苏丽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沉了下去，顾子晋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说不出是好是坏。
他们打光看到的不是翡翠折射出来的光，而是这层绿雾折射出来的光，根据光线判定的玉石品质完全失效。这层雾还影响了蟒带，也就是说，里面的玉是个什么样，现在完全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