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口中所说的大夫人,就是月青青的生母,当今定国侯夫人。
一年前,月浅璃父母莫名双亡后,她的叔父月阑天就继了爵位。
从此,月浅璃这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嫡长女,跌入尘埃,被叔父一家欺辱、践踏。
若非还剩个太子妃的名号,甚至都想把她逐出家门。
而如今,月浅璃连太子妃都不是了,一个废物丑女,更是让侯府的下人,都不把她放眼里。
月浅璃冷冷瞥了眼那狗洞,不由得冷嘲热讽一笑。
她刚从太子府回来,路途不到半个时辰,大夫人就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想而知,肯定是月青青报的信,故意想让她难堪。
身后的冰儿气得要哭了,正想说话,被月浅璃拦住了。
你错了。月浅璃盯着冬青,是本小姐休了北堂御那个浪荡子,他,还不配休我!
倨傲,轻狂。
呵呵。冬青只觉得这话有些可笑,别胡说,这偌大的帝城谁人不知,你从小就缠着太子殿下,如此被太子殿下休弃了,还有脸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我们侯府的耻辱,我若是你啊,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说罢,还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她是侯府夫人的贴身丫鬟,对于这个失宠又失势的废物小姐,自然不用客气。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大多是看热闹的。
堂堂太子妃,被太子休弃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家门也进不去,真是可悲。
说起来,月浅璃也挺可怜的。
是啊,谁让她又丑又无权无势,还是个废物!
在这以实力为尊的大陆,废物,是注定要被人践踏羞辱的。
那些非议,月浅璃恍若未闻,面不改色地上前一步,甩了冬青一耳光。
啪!
月浅璃,你个废物,敢打我!啊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脸挨了个更重的耳光,直接被抡倒在地,嘴角溢血。
我已不是太子妃,但还是这侯府嫡女。月浅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敢对嫡小姐如此放肆?这侯府当真是没有规矩,没有尊卑了!
你
冬青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漠气场吓得一个激灵,竟说不出话来了。
才一年不见,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小姐,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事,都凌厉了许多。
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本小姐今日就教教你。
你、你想怎么样?冬青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竟有些胆颤。
冰儿,掌嘴!月浅璃斩钉截铁下令。
是!
冰儿上前一步,却有点顾虑,扬起手又不敢打下去。
你敢!冬青恶狠狠瞪着她。
她可是夫人身边的婢女。
冰儿。月浅璃冷冷道,尽管打,打死了或者打残了,本小姐负责!
她的语气,睥睨而又霸气。
是!
冰儿一下子来了勇气,反手扇了下去,打的却并不是很重。
啪!
啊冬青捂住脸,气得说不出话,你,你还真敢!
说罢,她正要起身还手,突然——
月浅璃欺身一个勾腿,踹在冬青后腿上,只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冬青腿一软,被迫跪了下来,起不来了。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用点力,别跟没吃饭一样!月浅璃微微蹙眉,嫌冰儿刚刚打的太轻了。
是!
啪——
于是,冰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扇得更重了。
再重一些!月浅璃还不满意。
是!
啪!
再重!
啪!
啊
冰儿的手劲,一次比一次重,围观的众人都不敢直视。
这还是月浅璃吗?
最后,足足扇够了一百个耳光,冰儿才停手,打的自己手都酸了。
再看冬青,被抽得满脸鲜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牙齿都脱落了好几颗。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冬青不断求饶,舌头都捋不直了: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可她腿断了,想起也起不来,毫无还手之力。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故作没听清。
大小姐,大小姐!
听见这个称呼,月浅璃还算满意:念在你是初犯,这次便只小惩大诫一下,下一次,若是再不懂规矩,就不是挨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是、是!
冬青丝毫没有反驳的机会,只得连连点头。
你在这跪到日暮再起来吧,冰儿,我们走!
冷冷丢下这句话,月浅璃扬长而去,直接坦坦荡荡入了正门。
而大门的那两个守卫,早被月浅璃刚刚那举止吓坏了,只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入了侯府,冰儿迈着小碎步,才跟上了自家小姐。
小姐,冬青是夫人身边的侍女,夫人又打小不待见您,咱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惩罚冬青,岂不是不给夫人面子?
她担心小姐,刚失去太子那个靠山,又掉入侯府这个深渊,处处树敌。
呵。月浅璃却没放在心上,你也说了,她本就不待见我,就算我今日屈服于她,钻了狗洞,也只会让她觉得,我好欺负,日后,再变本加厉地欺辱我。
她就是要让夫人看见,她月浅璃,不好惹!
小姐,你说的有道理。
冰儿。月浅璃看了她一眼,你记住,你退一尺,别人便想进一丈,若想站得稳,须得反击,须得心狠,否则,只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侯府的主人,本是她父亲,是月阑天一家喧宾夺主。
所以她不会走,她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属于父亲的一切,都夺回来!
冰儿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誓死护小姐周全。
两人来到了月浅璃出嫁前的住所,水月榭,这是父亲生前赐给她的。
此处,还是跟以前一样奢华,只不过,月浅璃出嫁后,此处就换了主人。
小姐。冰儿微微蹙眉道,水月榭已成了月青青的住所,虽然月青青已经嫁入了太子府,但侯爷还是将此处为她留着,让人每日打扫!
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明明是原侯爷赐给小姐您的啊,这庭前的花海,也是原侯爷专门栽给小姐您的。
没想到,侯府已经没有小姐的容身之地了。
看着那满目花海,月浅璃便能想到,原主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父亲。
真不知,他们究竟还在不在这人世。
转而,她吩咐道:冰儿,你去雇些人,将月青青的东西全部丢出水月榭!
既然水月榭是她的住所,那她今日就搬进去。
鸠占鹊巢的人,早该滚了!
说罢,月浅璃给了冰儿几锭黄金。
是!
将冰儿差遣走了后,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月浅璃独自入了卧房。
卧房之中,一尘不染,只是多了许多花里胡哨的装饰。
那些辣眼睛的装饰品,一看就是月青青的审美。
月浅璃秀眉微蹙,觉察到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启唇道:出来吧。